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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聞公子?”江舜誠很想到就是聞其貴,聞家幾位公子,誰也沒有這麼好武功。

“文軒,文公子!”

江書鵬立時回過味來,道:“什麼文公子?那是吳王殿下。沒想到,這十幾日天天跑來闖陣人是他。他也不是那種輕浮之人,怎麼會招惹到小妹?”

柳飛飛低下頭,難道要告訴人家,師姐被一個男人給親了。這可不信,“他不是姓文嗎?怎麼變成什麼王了?”

江書麒笑道:“你傻呀?整個皇城,懂曉陣法,除了左肩王家琰世子,就是吳王殿下,能闖十幾日,天天跑來,他哪裡闖陣,分明就是看中了布陣人……”

還要繼續發表自己看法,卻看到江舜誠犀厲眼神:“此話豈能亂言,那可是你親妹子,身上有傷不祠堂獃著,添什麼亂。來人,把他給帶回祠堂去。”

江書麒不想走,還沒個結果呢,他就樂意看到有人收拾臭丫頭,免得她目中無人,居然挑唆父親杖責自己,踮着腳想瞧個明白,煙霧太濃,卻硬是什麼也瞧不見。

陣中素妍,只覺雙臂都有酸疼了,這樣久纏可不成,雖然她打得輕鬆,可吳王卻應接不暇,一會兒是踩中木箭,一會兒又是石子,再一會兒又不是從那兒飛來竹籤,雖然不能要人性命,也夠他應付一陣子。

素妍縱身一閃,再一後避,連退數步之後,她已淹沒一片白霧之中。“沒勁,這樣打架一點也沒勁!宇文軒,你既然喜歡破陣,就慢慢玩吧!等天亮之後。本小姐再這陣中加一點料,讓你陣里玩得興。”

她縱身一躍,騰空而起,像一隻飛燕,如一片雲彩,看得眾人大為驚嘆。

柳飛飛歡喜道:“師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好好兒。他有事了!他得罪了我,這回不讓他心服口服,我絕不放他出來。以為他是誰。敢惹我!”

“師姐,我們埋陣中機關,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吧?”

素妍頗是得意:“我是故意引他破壞機關。這樣一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機關被破,哪些是完好,毫無規律可行,他想出陣。除非服輸。

天亮之後,我加大料,讓濃霧甚,就算明日是艷陽高照也驅不了濃霧。他既然這麼喜歡破陣,就讓他玩個夠。之前只用三分陣法,滿足不了他胃口。這回我就用十分,發揮‘陣’所有功效。”

江書鴻看着熱血沸騰,張狂非常小妹。很是無語。

江舜誠問:“妍兒,可別鬧出亂子。”

“爹,你只管放心,我知道分寸,我要做就是將他困陣里。至於旁,我也不會去做。天亮之後。我就讓人拋幾個蘋果、糕點什麼進去,餓不着他就行。”

又一陣刺耳鈴聲傳來,素妍皺了皺眉:“回去就把那些鈴都塞住!師妹,這事你去做吧,我得四周看看,搬上幾十盆月季花入陣,再弄上一些桃花入陣……陣,沒有桃花,哪來美女……”

江書鵬看着素妍那含笑眯眼,眸光里掠過狡黠與陰謀光亮,這一點上,素妍可是像極了江舜誠。

江書鴻對左右下人道:“大家都散了吧!”下人陸續離去。

江舜誠無奈地道:“別玩得太過,怎麼他都是吳王,當朝皇嫡長孫。”

“知道!知道!他是有幾年皇帝命人,哪有這麼容易就出意外,爹放心好了……”素妍突然看到江舜誠那怪異目光,糟了糟了,說漏嘴了,得意就妄形啊,連忙笑道:“爹!我要去弄桃花了,我……我先走了!你忙!”

跑路速度前所未有,很就淹沒濃霧之中。

父子還立原地,江書鴻道:“爹,小妹剛才那話……”

江舜誠歪着腦袋,“妍兒到底知道什麼?居然說宇文軒是有皇帝命人,難道……”

皇嫡長孫、乾明太子留下唯一血脈,也是仙故皇后留下唯一血脈。

難道皇帝早就有心將帝位傳給吳王,而不是他任何一位皇子。

江書鴻道:“爹,你曾經不是說過,帶走小妹那位世外高人是會觀星占卜,難道是被她算出來了,將後來可能發生大事都告訴給小妹了?”

“有這個可能。既有皇帝命,為什麼又只有幾年,匪夷所思啊,可吳王看上去還甚是年輕,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一。”

江書鵬笑道:“爹,有些事既是天機,尋常人哪能窺曉。早些回去歇着吧!”

江舜誠應了一聲,站住腳步,道:“為父打算讓書麒去地方任職,他難以獨擋一面,就讓他去滄州任州學正一職,比他呆都察院與一幫御史一起要強,如今他旁沒學會,倒學得一口毒舌,說話刻薄,行事武斷,比他做都察院筆帖式強。”

江書鴻道:“屆時,他要帶家小一起去么?”

江舜誠輕嘆一聲,“等上面調令下來,再告訴書麒,讓他們夫婦帶着孩子一起到任上吧。希望能任上學會為人處事,你們小妹說得對,他日若沒有為父庇佑,老大、老二、老三都可以獨擋一面,老五如此行事,真是讓人心寒。

上次,老大與為父已經明言,道明曹玉臻此人不可輕信,可他還是與人稱兄道弟。曹玉臻竟妄想染指妍兒,要他替其周旋……”

江書鴻臉色一凜,怒道:“真是混賬,父母健,他竟想替小妹做主。就憑曹玉臻,他也妄想得到妍兒。”

江書鵬道:“幸而小妹深居簡出,上回十皇子詩畫會未去,如果去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

江舜誠心痛地搖頭,幾個兒子里,以前個個都好,這才幾年光景,江書麒怎就變成如今模樣。摳門、守財,這些都不是大事,但明知曹玉臻人品、德性不佳,還與人交好,這令江舜誠很是憂心。

江書鴻看着父親一日老過一日,為了這個家,硬是步步謹慎,身為長兄,只有教束弟妹責任,厲斥道:“書麒怎變成這樣?”

江書鵬也不知怎麼書麒就變了,兄弟幾個,雖然不是特別優秀,可也是中規中矩,本本份份。

“以前未中功名,整日讀書,這一考中二甲就只知吃喝玩樂,家裡雖有嬌妻,竟跟着外面人學會了去青樓、逛窖子。我勸過兩回,居然還來拉我去,唉……說得多了,他又耍賴,說我嫉妒他洒脫自如,真是沒法和他說得清。”

江書鴻道:“他誑窖子?這事我怎沒聽你說。”

“一年了吧。每回去玩,就騙五弟妹,說是朋友又有詩酒會、詞賦會、品茶會……

總之,我們想不到,他都能安出名目來。請他一定得出席,他還得多寫幾首詩呢。

他朋友里有好幾個都是皇城紈絝,仗着家中有爵位,無所不為。

爹如此安排,也是對,我總擔心他會捅出大簍子。

聽說忠義伯府世子,去年冬天看中明月庵內年輕美貌尼姑,還搞大人肚子。這可不得了,這尼姑原是靜王府犯過姬妾,恐怕此事很就壓不住了。我真擔心,這些事會禍及書麒,如此一走,倒也能避過一劫。”

“真是些不省事,這回算是拔了老虎鬍鬚,一旦鬧開,靜王府豈是能招惹,那尼姑許也保不住命,忠義伯能不能保得住爵位還不定呢。”

江書鵬道:“我想請大哥盯着五弟事,越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兄弟二人一路又說了幾句,這才各自分開。

江書鴻想到自己身為長兄,居然忽視了幼弟行為,如今變得這般,心下愧疚。

夜裡,尋了江書麒,與他長談一番。

江書鴻勸人沒成,反被江書麒幾句話頂撞想發火。

他憋着一肚子怒火回到睦元堂,沈氏見他火大,不免暖聲問上幾句關切話。

江書鴻將江書麒外面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奶奶沈氏。

沈氏頗不敢信,想到當年那個乖巧、懂事孩子,居然就變了一個人。

*

得月閣內。

柳飛飛尋了幾棵半人高桃樹回來,師姐妹把桃樹移栽到花盤,又按照素妍吩咐把月季花擺放陣中。

“師姐,你真用十成功力來布這陣?”

“既然他覺得好玩,就一次讓他玩個夠。陣里沒桃花,豈不沒趣。”

素妍打開自己大箱子,尋了瓶藥粉,但見上面畫了朵桃花。取了帕子蒙住口鼻,將藥粉倒入清水中,又小心地將水灑落桃花上。

一切弄完,素妍拿出布陣圖,用手指點了幾處,道:“你就擺這幾處,這幾株花尋得好,經過我們這一修,越發一樣了。擺這幾處上,到時候他一定會以為,又兜回原地了。”

柳飛飛捧了盆桃花出去,素妍灑完藥水,將桃花捧到院門口,自有柳飛飛回來取。

一切完畢,素妍上了屋頂,查看整個陣法,能隱約看到陣法中多增月季花、桃花。陣中,吳王還走,怎麼也走不出這陣法。

原來,這回才動了真格,之前都是陪他玩,害得他以為自己真是破陣高手。

一切布置好,素妍與柳飛飛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