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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柳蔚虹對唐飛揚的行動很好奇——事實上南都市對唐飛揚好奇的絕不止她一人,但就目前情況看來,她確實沒有什麼接觸他的機

柳成邦也不可能時時與女兒在家討論工作,他沒有那麼閑。如無大事,父女倆也不會經常坐下來說話。尤其這種鬥爭激烈的時候,柳成邦更是一天到晚都忙於各種台前幕後的工作,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少了。

幸而柳蔚虹早和楚立衡打好了關係,要得知一些公開的消息卻不難。

“薇薇,你還在抄筆記?”

下課鈴聲響起,鮑娜娜習慣性地來找柳蔚虹一起放學,卻發現她還在筆記本上抄抄寫寫。

“吶,我全抄完了,你看我的吧。”鮑娜娜將自己的筆記本給柳蔚虹遞過去。這節現代漢語的語法課筆記確實很多,不過她坐在前排抄得比較快。

柳蔚虹笑着搖頭,合上了筆記本。

“我也抄完了。走吧,吃飯去。”她把筆記本放進隨手帶的挎包里。這包也是薛麗佳送她的國際品牌手袋。不過薛麗佳很細心,挑的是那種款式比較低調、laga也不顯眼的類型·柳蔚虹用起來卻也不會太顯眼。

如果讓鮑娜娜看到她的筆記本,保證會大吃一驚。誰能想到,一個中文系的大一女生在課堂上伏案疾書,不是在抄筆記,而是在分析市裡乃至省里的政治局勢呢。

雖然被祖父和父親認定自己有從政的天分,然而柳蔚虹卻很清楚,自己不過是中人之姿。只不過多了一世的經驗與智慧,顯得更早慧些罷了。om~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所以對於每一件事情·她都會全力以赴地去整合資料,反複分析。

柳成邦並不知道,在自己這寶貝女兒看似輕易說出的那些話背後,浸透了她多少努力的汗水。

原本柳蔚虹兩餐都在陳家吃,陳嬌做的菜實在太合她的口味了。不過近來她偶爾也會和鮑娜娜一塊兒到食堂里去吃飯。

如今,中文系這對並蒂蓮般的姐妹花,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但她們倆卻基本不和男生來往。然而這種行事作風反而又讓她們受歡迎的程度直線飆升······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呀。

一面和鮑娜娜往食堂走,柳蔚虹一面想着中紀委到南都後事情的種種進展。

中紀委的調查組,與省紀委、市紀委派出的工作人員,組成了聯合調查組。目前·主要還是在查喬萬開的案子,肖蒙的案子原先就沒在中紀委的調查範圍內,所以還沒提及。

大福金店的賬簿,與喬萬開的私人賬簿,是當前調查的首要內容。大福金店的賬簿做得很乾凈,但再乾淨也沒用。和喬萬開的賬簿兩相對照,要查出問題來很容易。

但喬萬開現在只承認自己充當了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卻不交代其他涉案人員的情況。

“要是能找到他藏起來的另一半賬簿就好了。”

雖然父親曾警告她別去做這些“多餘的事”,柳蔚虹還是忍不住去想那本“消失的賬簿”。

唉,可惜李榮添也不是神偷·沒法潛入白國凱家裡去偷偷搜查—問題是,那本賬簿也未必在白國凱身上啊。

一天找不到喬萬開和肖蒙,以及其他官員勾結的證據·案情就沒法快速進展。om~

這種事情要的就是快刀斬亂麻,不能拖。一拖,變數就很大了。

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唐飛揚。

就像柳成邦所說的那樣,唐飛揚來到南都市後,做事中規中矩,一點出彩的地方都沒有。在所有的會議上,他的發言都簡短而平淡,毫無個人特色。

柳蔚虹越發覺得這人深不可測。

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被家族傾以全力栽培的天之驕子·在二十五歲的年紀·就能夠做到“毫無個人特色”,非常可怕。

一般說來·世家子真正能沉下去的不多,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傲氣。比如倪嘉澤·確實是非常優秀的人才,但做事的時候也頗有鋒銳。這也和倪家不上不下的地位與倪嘉澤本人在家族裡的位置有關。他不拚命,也沒法迅速出頭。

而明明最有資格擺譜的唐家太子,卻甘於“泯然眾人”。這種城府......是方東林那種只懂得耍小聰明的膚淺男人一輩子也比不上的。

想到自己上輩子居然被那麼一個偽君子騙得團團轉沒押蔚虹就想吐。

鮑娜娜並不清楚柳蔚虹腦子裡竟在轉着這些“大事”,只和她聊着最近自己在接受主持人培訓時遇到的趣事。柳蔚虹時不時附和兩句,看到好朋友那麼開心,心裡也挺高興。

都說自信的女人最美麗。鮑娜娜本來就是美人胚子,經過專業人士的琢磨之後,就像褪去了原石表層的華鑽,發出越來越亮眼的光芒。她本人倒還沒有什麼自覺,但柳蔚虹注意到周圍的回頭率實在是......讓她這個“始作俑者”很有成就感。

“對了,那姚茜還有沒有找你麻煩。”

柳蔚虹在教室里看姚茜好像時常用想殺人的眼神掃射着鮑娜娜,怕鮑娜娜在宿舍里吃虧。

“有啊,她不找我麻煩才是怪事。”

“我當沒看到沒聽到。反正她瞪我我也不理,取笑我我也不應,讓她自討沒趣去吧。要是她受不了和我一個宿舍,盡可以申請調宿舍啊...···”

鮑娜娜很無所謂地聳聳肩,意態悠閑。

柳蔚虹不禁笑出聲來。鮑娜娜果然夠豁達,姚茜想和她賭氣,最後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用後世的一句真理來總結,那就是—認真你就輸了。

看來,鮑娜娜其實是個內心很強大的姑娘,不需要自己為她擔心太多。

兩人在食堂里點了餐,找了個空桌子坐下來邊吃邊聊。恰好是正午時分,食堂里唯一的一台小電視正在重播着昨晚的中央新聞。

看到最高首長出境,柳蔚虹進食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目光一直停留在電視屏幕上。

新聞里報道了最高首長在全國三大直~轄市之一的江海市視察工作的一些情況。

一般情況下,首長的行程是保密的,新聞裡頭並不經常報道。一旦首長出鏡,就昭示着有重要的政策性、方向性的原則問題要報道。

首長是一月底抵達江海的,在同江海市的主要負責同志談話時,闡述了有關改革開放的一些重要問題。首長指出開發浦~東不只是浦~東的問題,而是關係江海發展的問題,是利用江海這個基地發展長~江三~角洲和長~江流域的問題。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金融搞好了,一着棋活,全盤皆活。江海過去是金融中心,是貨幣自由兌換的地方,今後也要這樣搞。國家在金融方面取得國際地位,首先要靠江海。

首長強調:改革開放還要講。光我一個人說話還不夠,我們黨要說話,要說幾十年。不要以為,一說計劃經濟就是社~會~主義,一說市場經濟就是資本主義,不是那麼回事。兩者都是手段,市場也可以為社~會~主義服務。閉關自守不行,開放不堅決不行。說“三資”企業不是民族經濟,害怕它的發展,這不好嘛。發展經濟,不開放是很難搞起來的。世界各國的經濟發展都要搞開放,西方國家在資金、技術上就是互相融合、交流的。

首長還說:要克服一個怕字,要有勇氣,什麼事情總要有人試第一個,才能開拓新路。試第一個就要準備失敗,失敗也不要緊。希望江海人民思想更解放點,膽子更大一點,步子更快一點。

“呀,首長身邊的那位不是冷揚教授嗎?”鮑娜娜也在看新聞,突然注意到了冷揚教授的存在。上次冷揚教授為首的專家考察團到南都調研時,華大記者團的團員們有幸前往接機並旁聽了記者會,所以鮑娜娜認得冷揚教授。

“嗯。”

柳蔚虹略略點頭,面上卻悄悄蒙了一層陰影。

冷揚教授是國~務~院政~策研究室主任,首長發表如此重要的講話,冷揚教授在側,就表明首長的這次講話,很可能變成具體的政策和中央重要文件精神。

最高首長加快了推進經濟發展的步伐。而柳家,卻還繼續保持着“保守派”的老態度,而且還在南都市這個改革開放的橋頭堡與自我標榜“改革派”的況家,展開白熱化的爭鬥...···

這顯然是很危險的。

山雨欲來,波濤洶湧。在時代的大潮之中,她該如何撥轉柳家這艘大船的航向,讓家族避免撞上那暗藏在浪花中的冰山······

柳蔚虹突然感到肩上的壓力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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