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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和她的五妹茗婉,兩人雖各有千秋,但皆是國色天香。

一個霞衣珠冠,靈秀清逸,宛若芙蓉,一個鳳冠霞帔,溫婉大方,艷若牡丹,姐妹倆一起

前往大廳拜別了納蘭慕楓和幾位夫人,從相同的門檻走出,坐上不同的花轎,沿着各自宿命的軌跡,在一路吹吹打打聲中,向人生的另一個起﹡點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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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風好水好天候,吉日吉時吉事到,前庭賀客川流不息,帶來的賀禮堆滿了一屋又一屋。

由於茗慎是妾,所以不必拜天地,也無須蒙蓋頭,在前廳行了一系列的跪拜禮節後,便被一位穿着氣派,氣質高雅,身材高挑,面無表情的嬤嬤帶進了今後的住所——藏金閣!

顧名思義,此乃是金屋藏嬌的意思,院落建造的小巧玲瓏,瓊台假山,長廊水榭,獨顯其精巧的布局,一環扣着一環,像是一對深情的男女,在風中傾訴多情的纏綿,處處可見主人的風雅和在這裡面花出的別樣心思。

院里種着幾株桃花,迎面便是一陣清香四溢,順着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一直往前是中庭,連接着花廳旁邊是一座水榭,後面是一座白玉池,因為現在還不是蓮花盛開的季節,所以池中顯得有些蕭條。

這座池子是用真正的白玉建造,就連上面來回擺動,左顧右盼的九轉曲橋也是由白玉砌成,橋板略高出水面,欄杆低矮,造成與水面似分非分,空間似隔非隔,尤有含蓄無盡之意。

醇嬤嬤一邊領路,一面對茗慎等人講解:“藏金閣坐北朝南,東西兩處是住所,僅僅一橋之隔,剛才咱們過來的地方,是東廂,那是咱們金夫人住的地方,就連眼前的這座芙蕖池,也是咱們王爺不惜花重金為金夫人建造的,還有,北苑的聽雨軒是咱們王爺辦公的地方,也是禁地,閑雜人等是不得入內的.........”

“多謝嬤嬤提點,本側妃一定謹記。”茗慎等人驚嘆的望着這座白玉鑄成的芙蕖池,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白玉為堂金作馬”,古人曾有千金一擲為紅顏,可單單這一座芙蕖池何止千金,恐怕萬金都不止呢?真真是天家富貴,深似海啊!

幾人繼續尾隨醇嬤嬤一直往前走,很快映入眼帘一片清幽的竹林,淡淡的香氣從竹林中溢出,茗慎不禁停下腳步,贊道:“好清雅的地方!”

“穿過這片竹林便是西廂,是王爺賜給側妃娘娘的下榻之處,清雅是清雅,不過卻也幽靜,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醇嬤嬤嚴肅的說著,她的臉似乎永遠都是一副千年不化的冰冷狀態。

茗慎聽不出醇嬤嬤話里的溫度,也看不出她冷若冰霜的臉下,藏沒藏着敵意,只覺得她冷冷的讓人很不舒服,便給彩鳳使了個眼色,令其打發這人。

彩鳳十分會意,從荷包里拿出十兩銀子遞給醇嬤嬤,客氣的笑道:“有勞嬤嬤為我們引路了,側妃娘娘想自己逛逛園子,您都累一天了,就不用跟着伺候了,這個是側妃娘娘賞您的,拿去喝茶歇歇氣吧!”

“多謝側妃娘娘的賞!”醇嬤嬤面無表情的接過銀子,沒想到居然是十兩的份額,要知道她作為王爺的奶娘,一個月的月俸才六兩銀子,沒想到這個庶出的側妃,竟然出手這麼闊綽,得趕緊回去稟告給王爺才是。

醇嬤嬤走後,茗慎等人沿着青石小徑,慢慢地往竹林深處而去。

和煦的陽光從竹林的葉片枝桿中灑下了千絲萬縷的金線,枝葉扶疏 竹影婆娑,牡丹花叢圍繞着一座清雅的閣樓,樓分兩層高,小巧玲瓏,格局透着遺世的孤傲。

靈犀看着東廂那邊都是雕欄玉砌,而這邊卻樸素了很多,就忍不住的抱怨起來:“自古以來,東為尊,西為卑,金氏一個小小的夫人,憑什麼住在東廂,哼,真是不成個體統。”

“閉嘴!”茗慎急忙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緊張的環視了下周圍,見附近沒人,這才鬆開了手,嗔道:“藏金閣是端親王專門給金夫人建造的,說起來還是咱們雀占鳩巢了呢?能住進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分什麼東西?王府是皇家的門檻,不比咱們在將軍府,你若在這麼口無遮攔,只怕日後我想保都保不了你。”

“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靈犀不由吞吐的解釋起來,只是支吾了半天,也無法將話語連貫,纖指緊緊絞在一塊,不知該如何是好。

茗慎見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你去命人把咱們帶來的東西搬進來吧,彩鳳你去幫奶娘挑間採光好點的房間,都下去吧。”

“遵命!”彩鳳應了聲,拉着一路都嘟噥着嘴的靈犀,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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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漸褪去,滿月高掛蒼穹,給藏金閣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西廂竹影深深,燈火通明,顯得神秘而安靜。

茗慎獨自坐精緻而華美的軟塌上,心裡空洞洞的,環視着陌生的四周,眼中所觸之處皆是紅色。

她向來不喜歡這種過於艷麗的顏色。

像血!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孤獨!惶恐!不安!無助!

種種情緒兇悍的涌聚心頭,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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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苦短,酒過三巡的文軒,穿着大紅色的喜服步入了東廂房。

倒不是他喝醉酒走錯房間了,而是他故意為之,想給納蘭家一個下馬威,讓他家的女兒在新婚之夜獨守空床。

東廂里暗香浮動,紗幔低垂,昏昏的燭火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如此好景良辰,卻獨獨不見金顏嬌的倩影,文軒便知是她惱自己將藏金閣分給人住,使起小性來。

“嬌兒,快出來,別藏着了!要不出來,爺就鳳側妃那睡去!”文軒此話一出的確奏效,只見那金絲娟秀風荷屏後面,婉轉出一抹身穿大紅燙金戲服的婀娜身影。

她就是京都富商金萬傳的小女兒金顏嬌,不但人長的綺年玉貌賽貂蟬,還是個滿腹小女兒情調的女子,一水兒的風花雪月做派,憑藉著黃鸝般的嗓音。讓文軒對她除了利用之餘,倒多出了幾分發自真心的憐愛。

金顏嬌柳條般細腰扭捏着萬種風情,揚起流水般的水袖,含情脈脈的打在了文軒身上,聲音美的如翠鳥點水,黃鶯吟鳴。“風借殘月隔山凝望你,寄思幾縷,隨心隨雨落滿地,吾雖被風塵所衣,風塵蛻去還樓里,樓里多風情,卻只等你……”

文軒曖昧地輕輕拉着她的水袖,一點一點的收回,並順勢地將她攬進懷中,從袖管里掏出一根雲鳳紋金簪,插進她如雲的髮髻里。“煙月勘不透,幾番夢裡繞畫樓 ,前日堂前看不夠,今宵啊……要將你倩影鏤心頭!”

金顏嬌拂過簪子喜不自勝,翹起蘭花指輕輕戳着他的胸口,酸不溜秋道:“沒想到二爺在新婚之夜,竟然鑽進了我的房裡,不怕冷落了你的美嬌娘么?”

“既然金夫人這麼賢惠,那爺還是去西廂房睡吧。”文軒故作無奈的一嘆,他知道她一定捨不得自己,便作勢奪門而去。

果然,他還沒走兩步,金顏嬌就猛的從背後摟着了他的腰,撒嬌道:“妾身捨不得二爺去別人那兒,不要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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