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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馬車內溫暖如春,最裡面側橫擺着一幅虎皮軟榻,中間設有一個褐色的紫檀小几,上面擺放着一疊月餅和幾樣茶點,旁邊一尊小巧的鎏金的獅頭正在靜靜地吐着雪白的香煙,檀香寧靜致遠的氣息,默默的發散在小小的空間.

文浩將茗慎放在虎皮軟榻上,便俯身欺了上去,低頭直直凝視着她疲累憔悴的容顏, 心中一痛,問道:“感覺好點了嗎?還冷嗎?”

“多謝睿……表哥關心,好多了已經!”茗慎急促而輕聲的回答,臉頰通紅,心跳如鼓,由於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他的熱熱的氣息全數噴洒在她面頰,鼻子痒痒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於是別開頭去。

“跟了我吧!”文浩抬起她的下顎對着自己,端詳了許久後,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其實對他來說,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根本不知道何為隱忍,若是他向父皇索取茗慎,還是有一定的成功機會.就算失敗了,大不了帶着她全身而退,隱居江湖,思索之後,他終於把這個極力想要遏制住的“衝動”想法,忍不住說出了口。

“呃!”茗慎望着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一愣一驚,然後回味過來,諷笑道:“表哥說什麼傻話呢?”

“我說真的!”文浩微惱的說道,他討厭她這個充滿諷刺的笑容,結實的手臂突然狠狠圈住了她嬌柔身軀,低頭去捕捉她落花一般乾裂的紅唇。

茗慎驟然瞪大雙眼,難以置信他居然敢吻了她。

“放開!”她柔軟不失霜氣的嬌喝一聲,卻被他的唇狠狠地咬住,麻痹散的作用還沒有消散,她無法躲避他綿軟而溫柔的唇瓣,只能在斷斷續續的輕哏中吮吸着他的氣息。

而他此刻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她的氣息,她的唇香,她的脆弱柔軟, 都讓他徹底淪陷於灼熱的慾望之火中.

茗慎微微偏過頭,壓抑着心尖上似甜蜜又似痛楚的異樣感覺, 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凄涼笑意。“四叔打算對自己的嫂子用強嗎?”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烈火,文浩愣了愣,停下所有動作靜靜的凝視着身下的女子,眼色憐惜,語氣十分的認真。“我帶你走,我們去錢塘建立屬於自己的家,每天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茗慎忽然笑了起來,笑容可見心中苦楚。眼色漣灧,晶瑩透徹。“收起您自以為是的同情心好不好?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跟你私奔?又憑什麼以為我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京都?離開端王府?”

“難道你不想徹底擺脫宮闈傾軋,遠離勾心鬥角的紛紛擾擾,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文浩眉間染上幾許疑問,難道她是捨不得這裡的榮華富貴嗎?

不,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文浩喉嚨梗塞住,定定望着她難見半點血的蒼白容顏,仿若一隻即將失去呼吸的蒼白蝴蝶,吃力的顫動着蝶翼,努力的想要飛到滄海的彼岸,令人無法不去動容。

“就算我願意跟你私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又能逃到哪去?”言笑間,茗慎眼角眉梢的嘲諷之色愈加濃烈:“再說了,姑母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就是她未來的希望,她哪裡會讓你輕易的就逃出她的掌控?還有我妹妹婉兒,我怎麼能拐走她的夫君呢?”

其實她的心已經被深深動容,可是她納蘭茗慎算個什麼,一顆棄卒?一個棄婦?她怎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韙,高攀染指這位炙陽白夜般的天之驕子?

狂霸如他,而且正當建立功勛,風流崢嶸的年紀,她怎忍心害他落得一個勾引二嫂的污名,拋爵離家,淪落江湖。

怒氣衝上冷峻的面容,文浩皺了皺眉毛,咬緊牙關低頭苦笑。“皇權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可怕,天下之大,總有皇權蔓延不到的地方!……”

還未等他說完,茗慎就急急打斷,挑眸反問:“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掙斷金堆玉砌的束縛么?想想你的母妃吧,嫻貴妃如今在後宮風光無限,榮寵萬千,如果你不顧一切的執意要走,豈非令她晚景凄涼,老死宮中?”

文浩目不轉睛地瞪視着身下的振振有詞的茗慎,眼中似有烈火灼燒,薄如蟬翼的唇角因怒極而抿成了一條直線。“難道你就甘願活得像個任人踐踏的螻蟻,等待着一個孤苦老死的下場?”

茗慎抬眸迎上他怒火的眼眸,目光凄涼帶着些許柔軟的懦弱。“你我都是綺羅叢中長大的孩子,應該更加明白在享受人間這至高無上的榮華同時,也各自背負着一種使命和義務,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家族,或者因為種種原因,我們必須傾其一生的來維持這種專屬王宮貴族的奢靡假象,這就是命,是你生在帝王家的命,也是我身為納蘭家千金小姐的命!”

“認命?”文浩眼底掙扎着柔軟而痛苦的情感,似乎某種情愫在他眼中慢慢被揉碎。他有點激動的抱緊茗慎,嗔責道:“誰允許你認命了?宮門王府里的女人們,最大的忌諱就是認命,一旦認了命,就等於輸了全部!”

“朝為紅顏,暮為枯骨!你要牢牢記住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永遠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那滄桑渾厚的聲音傳進茗慎的耳里,有點像晨鐘暮鼓地敲響,深深的震懾人心!

茗慎瞧着文浩急的額頭青筋一鼓一鼓,費力的抬起了手臂,摩挲着他的扎手的下巴,安撫他的情緒。

驚喜的發現,她終於能動了!

“或許你是對的!”茗慎柔順的靠在文浩肩頭,淡淡的開口,眼底似有哀漠的光華,百轉千回。

文浩將一枚夜明珠墜子放在了她的手心,看着懷中的措愕的美人,薄唇以最小的弧度勾起:“既然你不願意跟本王走,那就收下這顆珠子,它代表着本王的身份,能自由出入睿王府,下次再有人欺負你的時候,就讓你的親信拿着這個來找我。”

“謝謝你,浩哥......”茗慎輕不可聞道,微微垂下發紅的臉頰,手裡夜明珠的冰涼的光澤映着她眼底的灼熱的,感動的淚花。

“你我之間,何必客氣!”文浩吻住她滾燙的額頭,一股宛若春水般的暖意,緩緩流進了茗慎人跡罕稀的心扉。

他雙臂緊緊纏住她的腰肢,心中狂喜不已,因為,她不在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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