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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茗慎眸光不解的仰視着文軒,聲音淡淡道:“我大哥一心想為王爺效力,如今王爺正是用人之際,倘若能助我大哥奪得當家人的位置,納蘭家至少有一半的勢力都能納入王爺麾下,對您來說,可謂是如虎添翼,比起所謂金家,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王說的補償不是這些。”他側過了臉,看不清表情,依稀只能看見那薄如蟬翼的唇角,挑起了無奈的弧度。

“那您到底想要什麼?”茗慎秀眉逐漸蹙起,月光灑在眼前男子的側臉,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圈亮白的光暈,顯得越發清貴淡雅。

“本王想要你的心,你願不願意給呢?”他轉過臉,對着茗慎輕輕牽動嘴角,戲謔一笑,這不是威脅,真的不是,如果一個女人為了苟活而對他假意奉承的話,他寧願不要。

“您想要的,妾身暫時還給不了,妾身要的,您也給不起。”茗慎淡漠的回著,眼眸似被敲碎了的古井水,幽光瀲灧,盯着不知名的角落,陷入了哀傷里。

“你想要什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么?”他語調慵懶的笑了,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紅錦緞,正是茗慎在姻緣樹下掛上的那根。

“怎麼會在您的手裡?”茗慎這下真的詫異了,雖然她不明白當初端親王為何點名要娶自己為側妃,但萬萬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一直藏着自己當初系在枝頭的姻緣帶。

“半年前,姻緣樹下匆匆一瞥,本王被你的與眾不同吸引,故而,不顧你尷尬的出身,將你娶了回來。”文軒淡然的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狼狽女人,微涼的指尖,划過她白玉一般的臉,見她欲語還休的輕咬着紅唇,像是在邀請人去擷取品嘗一般。

“爺要的,妾身真的給不了!”茗慎捕捉到了男人眼裡的情*欲之色,緊張的身子一顫,快速的別過臉躲了過去。

他修長的手指將茗慎別過去的臉捧了回來,淺淺的吻住了她的眉睫。“妮子,讓本王重新認識你一回吧,好么?沒有出賣,沒有敵對,只有死生契闊,只有白頭偕老,我們摒棄所有前嫌,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可是一切都回不到最初的時候,奶娘死了,王爺也遲早會有和納蘭家劍拔弩張的那一天。”茗慎越發聲音哽咽,淚水逐漸模糊了雙眼。

文軒溫柔的拭去她眼角冰涼的淚痕,許諾道:“本王會助你大哥當上納蘭家的繼承人,不到萬不得已,本王絕不會傷害你的家族。”

她從來沒想到,這樣一個如斯邪佞的人,嘴裡竟然能說出如此動聽的誓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白頭偕老,這不正是當初所期盼的那種美好么?為什麼此刻心中很疼,像撕裂了靈魂一般,痛不欲生。

她的心已經給了別人,還能收的回來?

“那奶娘的死呢?這筆賬又如何清算?”茗慎此刻的心很亂,她腦海里不斷的湧現與浩的種種過往,只好把頭埋的更低,為自己的荒唐找更多的借口。

“本王知道你待你的奶娘不一般,嬌兒心狠手辣,確實做了許多對不住你的事情,只是現在金家就剩她孤身一人,本王實在不忍苛責於她。”文軒說的十分認真,英俊的臉龐在月夜變得冷魅,涼薄。

“誰說金家只剩她一人,不是還有她的陪嫁丫頭如玉活着么?”茗慎收起了混亂的思緒,巧妙的岔開了尷尬的話題,眸中一輪精光一閃而過,她淡笑:“算了,人死不能復生,王爺都說要摒棄前嫌,妾身何苦還要死抓着不放,不如妾身替金夫人討個恩典吧!”

“你不是應該憎恨金氏么?怎麼反幫她說起來了?”文軒不解的看着她,那絕美的容顏沒有了往昔的冷若冰霜,似乎要比明月的皎潔更加柔和,美好如她,但始終沒能讓文軒忘記她的心狠手辣。

“金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看着蠻可憐的,不如把如玉放出來,去陪着她吧!”茗慎莞爾如花的笑着,因為父親曾經告訴過她,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白凈如玉的身軀,不是侍候男人的銷魂手段,而是在愛你的人面前,對他巧笑倩兮。

“哼!”文軒臉上瞬間結冰,寒氣逼人。“本王最厭惡女人耍這些個無聊的手段。”

“呵呵!”茗慎見他負氣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幽幽的瞥了他一眼,見他轉臉瞪向了自己,即可收斂,道:“把那個秋桂嬤嬤也放了,我想讓她來侍候。”

“好,都依你!”文軒嗔了她一眼,手指輕撫過她臉頰似雪的肌膚,不想去追究她是如何知道浣衣局裡有個叫秋桂的嬤嬤。

茗慎臉頰微紅,眼中卻泛着狡譎,空虛的流光,只道:“夜深了,妾身困了!”

文軒知道她一時間還不能接受自己,他也知道要想擷取芳心,必須得耐得住心性,於是寵溺的往她精緻的瓊鼻上一刮,“晚上做個好夢,本王就不打擾你了。”

“妾身恭送王爺!”茗慎俯身跪送,心中百般滋味緩緩飄升,她真的可以忘記浩,與這個男人攜手一生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中好痛好痛,原來想要割捨掉一份情愛,如同在心尖上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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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韓棟的黑紫色高腫的嘴唇終於能支支吾吾的說出話來,因為茗慎對他掌嘴,讓他顏面盡失,於是他懷恨在心,一大早便跑到了白鳳那邊哭訴挑撥。

鳳儀閣里

白鳳頭戴家常的貂鼠昭君套,圍着攢珠勒子,穿着大紅洋縐銀鼠裙,套着桃紅撒花襖,粉光脂艷,端端正正坐在那裡,瞪目看着韓棟表侄兒被打成豬頭一樣的肥臉,心中就火稜稜的大。

只見他匍匐在自己腳下,扯動着黑紫色高腫的唇角,支支吾吾的哭訴着:““嬸娘,奴才聽見慎側妃說您的壞話,打心眼裡氣憤不過,便回了她幾句嘴,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要打人,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了?”白鳳寒着一張悄臉,美眸往外溢着寒氣。

“她還說,她與嬸娘同為側妃,打侄兒不過是替您教訓一下奴才。”韓棟表侄兒那一把鼻泣一把酸淚的樣子,看的她心中火氣更旺,這個侄子她平時都捨不得打一下,如今見他被人打成這樣,怎麼能不氣。

白鳳鼻子“哼”了一聲,氣憤道:“我竟不知,何時輪到她來代替本側妃教訓奴才了。”

“她還說,嬸娘您年老珠黃,沒幾天風頭了,她早晚會取代了您的地位和恩寵,即便你找上她,她也不怕您。”韓東見嬸娘生氣了,接續添枝加葉,煽風點火。

白鳳俏臉被氣的如同通紅的火炭一般,她正欲發飆,只見弟弟鵬飛怒的抬起右腿,照着韓棟肥胖的身軀,狠狠的踹上一腳,嘴裡還罵著:“狗奴才,還敢滿嘴的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