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天色逐漸黑暗下來,可是,茗慎攜帶着彩鳳出去送點心至今未歸,令靜媽這個知情者早已是坐立不安。

她生怕茗慎出事,便避過西廂的其他人,悄悄帶着靈犀出來尋找,路過東廂房門口的時候,剛巧碰見如玉端着金顏嬌的洗腳水從閣樓裡面出來。

剛剛挨了金顏嬌的一頓臭罵,如玉此刻的心情正是不爽,忽見靜媽和靈犀撞了過倆,便決計要把一肚子的悶火,全都撒在她倆身上。

她揚手將盆子里的水一潑,只聽“嘩啦”一聲,水花像從天而降的瀑布一般,將靜媽和靈犀淋了個渾身濕透。

靈犀的新衣服被弄髒,顯得氣憤不已,但她還是先掏出貼身的帕子,擦了擦靜媽的臉,才氣惱的指着如玉,怯怯的抱怨:“你……你……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就是欺負你了怎的?” 如玉洋洋得意的笑道,並用手戳了戳落湯雞一般個子嬌小的靈犀,頤指氣使道:“不服氣找王爺告狀去呀,看看咱們王爺是護着你們西廂房呢?還是護着我們東廂房!”

“算了靈犀,別跟這種人計較,咱們去換身衣裳,趕緊找到小姐要緊!”靜媽此刻滿心惦記着茗慎,就算知道如玉是故意挑事,她也不想理會。因為此刻茗慎是否安全無恙,才是她最心心念念的。

如玉見她們不敢爭辯,氣焰頓時高漲了許多,吃力的拽住靜媽的胳膊,咬牙切齒道:“你這個老刁奴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別跟這種人計較?你倒是說說,我是哪種人啊?”

“你是仗勢欺人的那種人。”茗慎剛到東廂的地界,就瞧見了這樣令人竄火的一幕,只恨自己被文軒橫抱在懷。不能替奶娘受辱,只好先出聲替她回答了如玉這個叼婢再說。

“你個表子娘養的……”如玉的話還沒罵完,就在轉身之時,看見了文軒緊緊抱着茗慎朝這裡走來,頓時嚇的粉臉唰白,額頭生出許多虛汗,罵人的話,也自覺的生生咽回肚子。

她急忙改做嬌笑狀行禮:“如玉見過二爺,二爺吉祥,見過慎側妃,側妃吉祥!”

文軒目光冷冷的掃了如玉一眼,沒想到平日里在他跟前貧嘴活潑的如玉姑娘,私下裡竟然是這幅囂張的嘴臉。

他生平最恨那些仗着主子得臉,就敢不分尊卑的去欺凌位份尊貴之人的惡奴賤婢,當下重重一哼,厲聲吩咐道:“好一個惡奴欺主的賤婢,來人啊,拖下去杖責三十!”

如玉心頭猛地一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笑面溫雅的王爺竟然還有如此凌厲的一面,當場就傻了眼,直到幾個侍衛走來,要強行把她帶走,她這才曉得了害怕。

忙“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哭聲哀求道:“二爺恕罪,二爺恕罪,如玉知道錯了,如玉再也不敢這樣了,求二爺看在如玉是夫人陪嫁丫鬟的面子上,求二爺看在如玉前幾日伺候的還算妥帖的份上,饒了如玉這一回吧!”

文軒余怒未消,彷彿沒心情憐香惜玉,哪怕她哭的在梨花一枝春帶雨,但還是不能令他回心轉意,只見他轉頭瞪着侍衛,又是一聲厲喝:“還不拖下去,本王的話不好使了嗎?”

侍衛們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本來覺得如玉是金夫人最抬舉的丫鬟,又是前幾日才開了臉,送去給王爺暖床的姑娘,所以當王爺說要杖責她的時候,都以為不過是當著慎側妃的面,做做樣子罷了,哪裡就真捨得打她了?

但如今看來,王爺似乎動了真怒,要知道他這一怒,任誰也不敢怠慢分毫的,幾個力壯的男人馬上發狠的抓起如玉,就往外拖。

如玉這次真被嚇到了,不停的掙扎間,什麼形象全都罔顧了,哭天搶地的大喊大叫起來: “夫人,夫人,您快出來救救奴才啊,二爺要打死奴才呢,夫人快來救命啊!”

殺豬一般的苦求聲鬧出了極大的動靜,驚得即將就寢的金顏嬌再度起身,身披一件瑰紅色織金的鼠灰氅,披頭散髮,慌慌張張的從閣樓跑了出來。

一見自己的家生奴才在人前如此哀嚎無狀,頓時一股氣衝上了腦門,這如玉不嫌丟人,她金顏嬌還要臉呢!當下急忙喝住粗魯拉扯如玉的侍衛們,蓮步輕移到文軒面前。

這才發現,眾目睽睽之下,茗慎竟然安之若飴地被文軒寵愛的橫抱在懷,霎時妒忌的火焰在胸口節節拔高,但她還算理智,強行給壓制住,跪下行禮道:“妾身見過二爺,您因何事動了這麼大的火氣啊?如玉縱然有一百個不好,可總有一日是好的吧,您就真的忍心讓人打她呀?

金顏嬌素顏散發,看起來別有一番柔美素凈之感,加上那嫵媚撒嬌的表情,靈動百轉的聲音,彷彿天下間沒哪個男人,能狠心拒絕了她小小的要求。

可文軒卻不是個被女人所左右的人,淡笑着反問道:“怎麼?連你也不知曉分寸了嗎?”

“妾身知罪!”金顏嬌臉色立即恐慌起來,好歹是伺候了文軒多年而盛寵不衰的人物,一些眉眼高低,還是能夠領略到幾分的。

“起來吧!這件事你別管,如玉仗着你得寵,人前人後竟敢這幅德行,就是打死了也不可惜,省的到處給你招災惹禍!”文軒黑着俊雅的臉,桃花眼裡布滿寒霜,和平日里那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金顏嬌沒有起身,而是仰視着文軒清冷的目光,嬌滴滴的哭訴,那鸝啼嗓音含着哭腔百轉千回,柔的快要擰成一灘春水。

“二爺都下了命令,妾身自是半分都不敢忤逆的,可是……可是如玉這不爭氣的丫頭,偏偏是妾身的陪嫁,前幾日才給了她姑娘的名分,身份自然不同旁人,要是今天被二爺這麼一打,打了妾身的面子是小,疼死了這丫頭也活該,只是把她這女兒家的身子往長凳上一按,拔下褲子露出了皮肉,叫她今後還有何面目見人?再說,這樣也損傷您的顏面啊,所以還請二爺三思!”

呵!好厲害狡詐的一個金夫人啊!這番話句句向著文軒,即保全了如玉,亦顯得她相當識得大體。

茗慎本也不想得理不饒人的,但是轉眼看見了奶娘那年邁的身軀,正渾身濕透的矗在秋風裡瑟瑟發抖,當下心裡湧起一股惡氣,沉聲道:‘王府里的女人多不勝數,二爺寵幸過的都快要這麼無法無天天的話,端親王府早就亂了套,如玉不過是個才開了臉的姑娘,連個侍妾都不算,就敢如此氣焰囂張了,日後若被抬了姨娘,還不得翻天?”

“哼!這樣的女人也配當姨娘?她連侍妾都不夠資格!”文軒不屑的嗤道,接着不容有違的再次命令: “立刻把她拖下去狠狠打,這種女人本王瞧她不上!”

“喳!”侍衛一聲應喝,動手再無顧忌,絲毫不帶憐香惜玉的,揪着如玉半散的髮髻就往外拖。

如玉手打腳踢的掙扎着,頭皮的劇痛使她再度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原本漂亮的臉蛋扭曲成醜惡的形狀,腮幫子一張一合的高聲叫喊道:“二爺饒了奴才吧,二爺說過如玉的屁股最是珠圓玉潤,得天獨厚不過的,難道您捨得讓這些下作的粗人給打爛了嗎?二爺饒了如玉吧,如玉再也不敢了……”

看着如玉被強行拖走,一路上都回蕩着她下流不堪的求饒聲,甚至連那些羞人的閨房情話都盡數道了出來,不僅把文軒氣的臉色發青,更令金顏嬌顏面掃地,很快惹的一些看熱鬧的人,個個掩嘴嘲笑,竊竊私語。

金顏嬌恨如玉丟盡了她的臉,又見文軒怒氣更勝剛才,忙用手帕按着眼角,嚶聲哭道:“都是妾身管教無方,害的二爺丟人難堪,剛剛居然還為這賤婢求情,實在太不懂事了,二爺打的好,這樣的賤婢,打死妾身都不心疼……”

文軒見她哭的傷心,大概自己也嚇她不輕,這才怒氣稍減,淡聲道:“嬌兒越發識大體了,日後要嚴謹管教身邊的下人,類似於今天這種事,本王絕不許再有!”

“多謝二爺寬宥妾身,妾身保證東廂以後再不出這種下流的賤婢。”金顏嬌眼圈紅紅的抬頭,乖巧的莞爾一笑,那風情,甚美。

然後,她挑釁的瞪了茗慎一眼,拉着文軒抱住茗慎的胳膊,微紅的雙頰像喝醉了的芍藥花。“妾身今天新學了一段《皂羅袍》,王爺要不要去聽聽?”

“改日吧,本王已經跟慎側妃說好,要在她那裡聽琴。更深露重,你還是早些就寢,好好反思吧!”文軒唇角勾起一抹不冷不熱的嘲諷笑容,不露痕迹地推開她的手,抬起怒氣生風的腳步,往西廂房方向走去。

王爺從來未曾拒絕過她的請求,今天竟然因為納蘭茗慎那個小妖精而讓她受到冷落,而且還因為那小妖精的一句話,就害的如玉挨打,甚至還給她落了個好大的沒臉,想到此,金顏嬌的心頭頓時恨的像在像在油鍋里翻滾一般。

只要一想到剛剛文軒抱着那小妖精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的眼耳鼻喉都在冒煙,一雙水靈靈,紅通通的大大媚眼,此刻如同吐着紅信子的毒蛇,說不出的陰毒。

<divclass=author-say-borde日d=authorSpenkstyle=display:n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