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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千紙鶴身邊,見他習慣性的在拂自己的發梢,撞了撞他的肩膀問:“上次你說射暈我是不想讓我們白白的進去送死,此刻我們再次來到這裡,敢問這兩次有什麼區別?”

千紙鶴停下手指動作,一本正經的說:“一個原因是,這裡開啟入口的水門像大老闆說的那樣,需要半年才能開啟一次,其次,根據進去過的人描述,要是所帶的工具不夠精良,進去後恐怕連出來的幾率都沒有了,當初我看到你們不過巧合來到這裡,就算你們當時找到水門強行進入,怕是沒機會出來。”

如此說來,千紙鶴當初是有心救我們,我不禁好奇問道:“當時你我素不相識,你幹嘛要出手救我?”

千紙鶴也不炫功,輕聲說道:“不管是任何人,我都會出手相救。”

之後,千紙鶴一言不發,兩眼直直的注視着前方,一動不動,像個孤傲冷俊的俠客,許久,他手指瀑布方向,說:“再過一會水門就要打開了。”

我一直都很納悶水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順着千紙鶴目光所對方位,不就那一掛氣勢蓬勃的瀑布。我暗自思忖,所謂水門打開,是不是指的是瀑布在一定時間裡陡然間水勢降弱,還是湖面水位下降,露出某個入口?

於興旺跟上次一樣,坐在那裡揉腳喘氣,孟蕾早已難受的臉色發白,這位嬌滴滴的姑娘畢竟尚未完全休整過來,走了這麼長一段崎嶇不堪的道路,確實不易。劉旭站在兩人中間,又給端水又給孟蕾推背順氣。儼然一副貼心貼肺的小弟弟。傅滿江也坐在一塊岩石上休息,只是表現的沒有他們兩位這麼明顯,他的兩位部下分守兩邊,站在他旁邊,氣不喘,臉不倦,絕對是有點手腳的人。

大頭學千紙鶴佇立在池邊看了許久,也看不出個名堂,嘟嚷道:“嗨,水門到底在哪裡?”

“就快出來了,”千紙鶴仍舊一動不動的盯着瀑布,“只要太陽的光線照到池面,水門就會打開了?”

一聽跟太陽光有關係,我與大頭連忙去尋找陽光射線,又抬頭看了看天空,見冬日絢柔的太陽已出現在山谷的邊口,只探出半個多頭,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陽光就能直接照射到湖面。

傅滿江似乎也很清楚水門打開的先決條件,稍作休息後來到湖邊,“說水門每半年能打開一次,其實是一種錯誤的說法,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水門差不多有半個月時間,會連續打開。”

“水門是怎樣打開的?“我真是越聽越糊塗,“是不是時間到了,瀑布產生異象,中間隔離出一道路?”

“你的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千紙鶴含笑道:“所謂水門,並非指的是有一道水門打開,說的是每年到一定時間,對面的一座山洞裡有一種叫蛇頭魚的魚群會離開洞穴,數量之多無法估算,它們原本聚集在山洞裡,只有到了特定時間才會穿過瀑布游到池裡產卵,或者吸取陽光,也只有它們離開水洞,裡面才騰出一條水路,好讓我們同行,所以前輩們稱這種現象為水門打開。”

“僅僅就是因為這些叫什麼魚的傢伙給我們騰出一條通行的路這麼簡單嗎?”大頭哾了氣問道。

“蛇頭魚一年之中大概會出來兩次,是傾巢而出的那種,每次時間大概是半個月,日照而出,日隱而退。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在太陽光線離開湖面之前安全撤離。”千紙鶴補充道。

“要是來不及撤離呢?”我問。

“那就要在裡面過夜了。”

“過夜會有什麼後果嗎?”我接着問。

“不知道,我沒進去過,也沒聽有誰說在裡面待過夜。”

“唔,那我們為什麼必須等這個叫蛇頭魚出來後才能進去呢?”大頭問。

“這個就由我來告訴你吧,”傅滿江接過大頭的疑問說:“蛇頭魚的名字只是一種概念上的稱呼,它長的有點像河鰻,但是比河鰻身子要短,身板子要粗,長有一層粗糙厚實的魚鱗,帶有鋸齒,頭部長的跟蛇有點像,所以就叫它蛇頭魚,也有叫它蛇鰻魚的。至於為何要等到它們出來後我們才能進去,那是因為它們帶有很強攻擊性,可以說是非常好鬥兇殘的一種魚類,它們常年聚集在洞里,我們若是想盜取人眼,就必須經過它們的領域。這中間的危險性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遇到這些傢伙很難搞嗎?”大頭問。

“主要要是取決於數量,蛇頭魚還有一種本事就是會從水中跳躍而起,群起攻之的話,基本上沒有生還機會。”傅滿江說。

“那它們出來後就好搞了嗎?”我問:“難道不會在水池裡攻擊我們?”

“這個就需要點策略了,“千紙鶴說:“到時我們提前過去,在瀑布的右側有個塊能落腳的平台,可以讓我們暫時躲在上面,等蛇頭魚都出來後,我們再穿過瀑布進入到裡面。”

“我們舀什麼進去?不會是游過去吧?”看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湖面,我不無擔憂的說。

“那到不用,”千紙鶴微微一笑,手指右邊不遠處,說:“唔,那個石頭後面有之前一批人留下來的木筏,我們把它抬過來借用一下好了。”

原來千紙鶴早已胸有成竹。於是大家不再耽擱時間,傅滿江叫來兩位手下,加上我和大頭,四人從千紙鶴所指的地方抬出一架木筏,看樣子木筏放在那裡的時間不短了,上面布滿了青苔和雜草,有的地方竟然還長出枝葉。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木筏。”把木筏抬來後,大頭問千紙鶴。

“上次來的那批人現做的。”

“那批人裡面有沒有我的父親?”我問。

“有。”

木筏上面用來捆綁用的藤繩早已腐爛斷開了,劉旭和怒庫特拾掇來很多新的藤枝,大頭和凱萊圖庫掏出匕首把枝條上面的杈頭削掉。我收拾乾淨木筏上面的雜草,接過削好的藤條,一邊給木筏加固,一邊感觸尤深的注視着它。

出來快一年了,這次是我離父親最近的一次接觸,看着木筏上那些用藤繩捆綁過的痕迹。我在想,也許父親當年正像我這樣蹲在這裡,細心的舀着藤條給這架木筏捆紮。我傻傻的猜測,如果父親真的捆過這架木筏,不知道哪幾個部位是他由他經手的。

木筏加固後,劉旭把工具用防水篷布包好,緊緊的固定在上面。我們幾個除了來過山谷,誰都沒進過瀑布後面的山洞,更不知道裡面除了有一大批兇殘的蛇頭魚,還有什麼古怪的東西等着我們。待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們把木筏推下水,大頭叫來於興旺和孟蕾。我見孟蕾臉上好看了很多,問她:“沒問題吧?”孟蕾搖搖頭表示沒事。我深吸了一口氣,率先跳上木筏。

接着大夥都陸續跳上了木筏,大頭對小恩吹了聲口哨,小恩應聲跳上木筏。也不知道這架木筏是用什麼木頭做的,它的浮力非常好,就算我們這麼多人上去,水都只到了它半徑。劉旭與我撐起杆子,划著木筏朝瀑布方向過去,前半程湖面很平靜,到了後半程湖面被衝擊下來的瀑布震的水紋波漣,靠近瀑布時,強勁的水流造成了一股很大的風涌,濺過來的水打濕了我們的身子,模糊了我們的眼睛。

好不容易把木筏固定好,我們相續攀上千紙鶴說的那塊岩石上,岩石即平坦又寬敞,這麼多人站上去一點都不擁擠。站在岩石上近距離的觀賞了一會瀑布,清澈的池水下面,蛇頭魚尋着陽光開始稀稀落落的游出幾條,不多時,後面的蛇頭魚爭爭先恐後的穿梭出來,數量之多,果然無法目測。

蛇頭魚的樣子如傅滿江所述那樣,長着與蛇相似的頭顱,張開的嘴巴長滿一排如同尖刺一般的鋸齒,游水速度神快,僅僅半個來小時,這些魚已經各自找到目的地,做它們該做的事情,一眼望去,湖面上到處都是這些怪異魚的身影。

“我們下去吧。”千紙鶴打過招呼,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木筏上,待所有的人都跳下來後,我們分均站位,迎着瀑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筏伐過瀑布,進入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