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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興旺手中的探照燈,用的是特殊蓄電池,本來我們總共帶了兩把,還準備了足夠的備用蓄電池,但另一把跟備用蓄電池裝在司機小李的背包里,當時小李被毒蠍子圍攻,我們顧着逃命,包裹留在古剎,未能取出。此時探照燈要是沒電,憑我們剩下的幾把手電筒,無疑如黑燈摸牆。可想而知,漆黑中對完全沒有視覺效果的怪物來說毫無區別,而我們要是看不清楚的話,雙方利弊一目了然。

隨着時間推移,於興旺手中的探照燈光線變得越來越暗,事態嚴峻,再這樣拖下去對我們很是不利,事到關頭,說不得只有硬着頭皮往外跑,舀性命賭他一把。我把我的想法大聲告訴大家,好讓大家有個準備,

我一邊留意着怪物,一邊在心裡倒數數字,數字一完,我抬腿就跑,可是剛才與我們說話的格羅姆人突然搶先飛躍過去,一懵,不對啊,他怎麼可能跳躍的起來,仔細一看,他不是朝外面跳躍,而是直接朝着怪物飛躍過去,我頓時醒悟,這不是他自己跳過去的,是讓誰從背後給蹬過去的。出手救他已經來不及了,怪物聽到有東西朝它這邊飛來,下顎一卷,一聲慘叫,格羅姆人被捲走了。我朝背後看去,杜利軍與王九二人已經撒腿往外跑,王九經過我身邊時,還不忘提醒我:“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不知道他倆中誰在格羅姆人背後踹了那一腳,但形勢緊迫,也沒時間去追問是誰幹的,我跟着他倆後面朝外跑去。跑到石階跟前,我藉著探照燈的餘光,看到自己所有的人都已經跑了出來,本來最擔心拉古布拉身子虛弱會滯留在後,但阿克巴多一直拉這她的手帶着她跑,拉古布拉卻也非凡,憑着毅力絲毫不落人之後。見自己人均已逃脫出來,一個不落,心中不免一寬,跟着招呼大家快往外逃。石階跑過了三分之二路程時,聽到後面傳來蹄子聲,奔速而來。

不好,怪獸追來了,我暗道:“不妙。”警告大家不可鬆懈,快點逃跑,此時胖子已是氣喘吁吁,直呼自己跑不動,跑在前面的保鏢見胖子落後,重新折回,在他身後推他一把,胖子也知道這是性命攸關時刻,咬着牙使勁望前跑。剛跑過石階,後面怪獸已經聞聲而來,離最後一個人也不過十來米距離。

現在跑在最後面的是抱着大珊瑚的杜利軍跟護着胖子的保鏢,保鏢心系僱主,不願棄他而去,杜利軍財迷心竅,更是捨不得手中寶物。大頭見胖子滯後,勢必照成保鏢身陷危機,折回抓住胖子的手,往前猛帶。有了大頭的幫忙,保鏢輕鬆了許多。腳下步伐也加快了,如此一來,變成了杜利軍獨自跑在最後面。對於剛才格羅姆人背後的那一腳,我心裡多半傾向是杜利軍所使,但此刻見他為了珊瑚,既然連命都不顧,看不過去,出言提醒:“快把珊瑚放下,逃命要緊。”

杜利軍並不理睬,死抱着珊瑚吃力的往前跑,眼看怪獸後面跟到,只把我看到心中焦慮,大罵他要錢不要命,哪知這時杜利軍騰出一手,掏出手槍,我以為他要開槍射擊怪獸,正想提醒他這樣沒用,卻見他把槍口對着身前的保鏢,我驚呼:“不可。”急忙跳過去搶奪他手中的槍。人快,槍更快,我眼睜睜的看着杜利軍手中射出的子彈從保鏢背後穿過前膛。一心護主的保鏢說什麼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從他背後開槍,而且還是一路上同甘共苦的自己人。

杜利軍射出子彈後,對我的攻擊有所準備,身子一閃,躲了過去,而同時保鏢身子一晃,撲倒在地上,我顧不及再向杜利軍發難,先去拉保鏢,大頭也發現保鏢中槍,下來與我一同拖着保鏢,本來就跑不過怪獸,現在拖着受傷的保鏢,更是降低速度。此時我更有理由懷疑先前踹出去的一腳就是杜利軍所為,此時他故伎重演,想用保鏢的性命再次換取自己逃命的機會。手段如此卑劣,令人髮指。

轉眼怪獸已經到了跟前,不過二三米距離,這時就算保鏢憋住呼吸,但他身上流出來的鮮血也會被怪獸嗅到,怪獸此刻已經發現保鏢的位置,身子一躍,撲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前面突然過來一人,揮手一拋,手裡拋出一個手雷,朝怪獸飛馳而去,怪獸聞有異物聲過來,下顎一伸,帶着鋸齒的唇部一卷,手雷頓時在它捲曲的顎部炸開,手雷威力不小,但到了怪獸嘴裡,就好像爆米花在鍋里炸開一樣,微不足道,對它毫無傷害。

雖然沒有傷害,但怪獸似乎從來沒有吃過“爆米花”,居然停下腳步,把嘴裡炸彈的殘骸嚼開了,一察覺味道不對,又朝我們奔過來,不過就這麼一緩解,後面過來的那人協助我跟大頭,把保鏢拖到另一條入口,這條道路先前我們來過,裡面有很多岔口,岔口口徑很小,僅容一人多一點的空間,我們就近選擇了一條,這樣就算怪獸跑的再快,它龐大的身軀也進不來,而杜利軍與王九二人,往對面的巷子一拐,我見杜利軍要逃,怒火燃起,衝口道:“姓杜的,有種別走。”

杜利軍站在對面,嘿嘿冷笑,手中槍一抖,一顆子彈射了過來,不想他如此心狠手辣,子彈呼聲而來,在這狹小的地方,我們避無可避,就算站在最前沿的我躲過子彈,後面的人不免也要中彈,沒轍,我只有用自己不是致命的部位去擋迎面而來的子彈,我瞄準子彈位置,正想用胳膊接住它,只聽我後面也是一聲槍聲,子彈從我耳邊呼嘯而過,打中了杜利軍射過來的子彈,兩顆子彈相互碰撞,應聲彈開。而我後面射出的子彈又緊跟着一把飛刀,飛刀直奔杜利軍飛去,只聽杜利軍一聲凄叫,飛刀插進了他的左眼。

不用說飛刀正由保鏢所發,杜利軍想不到自己射出的子彈,居然會有人用後發的子彈接住,這一驚非同小可,被保鏢的飛刀毀了一隻眼睛後,更是不敢停留,轉身逃去。去追他已經不可能了,兩路中間怪獸已經過來,它把腦袋探進路口,用鞭子一樣的下顎在裡面亂攪。

一看到怪獸,我與大頭前後抬着保鏢往裡退,保鏢身上已染滿鮮血。我擔心他受不住顛簸,關切的問道:“兄弟,你沒事吧?”保鏢也不吭聲,微晃腦袋,我知道他現在很難受,亦不多問,抬着他直到走出這條小路,來到一個類似於小房間的地方將他放下來,好讓孟蕾過來幫他治療。

此時保鏢因為流血過多,身子非常虛弱,孟蕾蹲在他身前幫他檢查傷口,而我怕他睡過去,不斷的舀話跟他說,可是保鏢似乎對我的話題沒多大興趣,只是勉為其難的含着笑,我不知道什麼話是他感興趣的,大頭着急的都查問他祖上三代了,保鏢依舊故我。我突然想到一事,問:“你身上怎麼還有飛刀?”

這回保鏢開口說話了,語速低弱:“當年學藝出師,與師傅臨別時,師傅囑咐的,說刀不可用盡,留一把在最後關頭,或者自救,或者自殺。”一陣劇烈的咳嗽,保鏢泛白的嘴唇越來越沒血色,呼吸稍稍緩和後,接着遺憾的說了一句:“可惜最後一刻,我未能親自給自己報仇。”

我緊緊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要不是你受傷了,這一刀過去肯定要了他的命,沒事,來日方才,出去後我們一起見證你如何手刃仇人。”

“對,對。”大頭應和,“這喪盡天良的兔崽子,這仇恨非得你自己親手去報不可。只要你堅持住,出去後我就陪你去找他算賬。”

我倆一唱一和,一再要他親自去報仇,要的就是燃起他活下去的鬥志,保鏢意識尚還清醒,明白我們言語含義,頷首道了聲:“謝謝。”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次咳了很長時間。在他咳嗽之間,我用眼神詢問孟蕾,孟蕾會意,向我搖了搖頭,眼眶泛紅,眼淚已在裡面打轉。

我失望的回過頭,想與保鏢繼續說話,但保鏢已經以進入休克狀態,過了一會,孟蕾站起來宣布他心臟已經停止跳動。眼淚更是奪眶而出,胖子聽說保鏢死了,傷心的嗷嗷大哭。我望着躺在地上的保鏢,悲從心來,此人雖然言語不多,但是一路對僱主的忠誠,大家是有目共睹,而此刻,他已經一動不動的躺在我們面前,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頭雙眼通紅,站起身子,遷怒吳天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姓杜的是你的人,你去給我把他揪出來,否則我連你都大卸八塊。”

吳天昊亦是沉重,說:“他不是我的人,他是張羅指派的,我也是第一次跟他合作。”

於興旺上前舀開大頭的手,說:“此事吳大哥可能也意想不到。”

“那就找張羅算賬,媽的,保鏢一路重情重義,雖然我大頭跟他相處時日不多,但是他的事,我攬定了。”大頭鬱憤不已。

吳天昊卻幫張羅脫解,“可能張大哥也不知道姓杜的為人。”

大頭牛脾氣一來,脫口而出:“這個我不管,既然是他的人,那就難辭其咎。”

見大頭這麼說,吳天昊不再言語,不管如何,杜利軍總是張羅安置進來的人,出了窩裡反這檔子事說什麼他也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