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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和講的基本意思是,他們現在這個部落是在前清時,上幾代人為了躲避漢人的奴役,整個部落舉遷到這裡來的。剛來到高黎貢山時並不是住在現在這個地方,而是把陰陽谷作為了居住地方,開始陰陽谷未經開闢,環境有點惡劣。

在開拓山林時,族裡很多人染上了一種可怕的疾病,接二連三的死了很多人,雖然他們用堅強的毅力,把陰陽谷開闢成一塊適合他們居住的地方,可是病魔還是無時無刻的侵襲着這個小小的部落,部落的族人從剛開始的一百多人,逐漸變成了幾十人,儘管如此,噩夢並為結束,人數還是在不斷的往下降,再這樣下去,整個族群遲早便要毀滅,束手無策的族人,開始不斷的求神拜佛,直到有一天族長做了一個夢,一個上神拖給他的夢,告訴他我們整個族群的人都染上了一種可怕的魔咒,要想破解這種魔咒,只要他在醒過來的時候,把上神在夢裡說給他聽的一段文字一字不漏的記載在一塊陰陽谷的石碑上,那麼這塊墓碑就會保佑你跟你的族人世世代代的昌盛下去。

族長醒來之後,原本一字不識的他居然真的默寫出了一整本經文,族長欣喜若狂的捧着這本經書,在部落里爭相奔告,雖然誰都看不懂書上的文字,但是大家知道這是神的旨意,於是族長讓族裡的人把書上的文字雕刻在石碑上。自從部落里有了這柱刻有文字的石碑之後,果然得到神靈的庇護,從此家畜肥壯,人丁興旺。部落也逐漸的壯大起來。這樣整個族群的人就更加愛惜這塊石碑了,還專門為它蓋了一座奉經樓,從此和睦快樂的生活了很長時間,直到三十多年前,外面來了一批裝束奇異的外族人,來了足有五十多人,來到陰陽谷之後,氣勢洶洶,還施展恐怖的魔法,將他們從幾代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居住地給驅趕了出來,更在那裡種植了大量的名叫怒魔的花,有了這些怒魔花之後,這些外來的異族魔法力變得更加恐怖,儘管部落里後來組織了族裡所有的壯丁想要重新搶回原本屬於他們的地方,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最後經過數次激烈的戰爭,陰陽谷非但沒能奪回來,而族裡壯丁的人數卻越來越少,漸漸的大家的寄望也越來越低,於是百般無奈的他們準備搬離這塊地方,重覓它處。正在大家遷徙他處時,沒有石碑的庇護,魔咒再次降臨到他們的部落,不到一年,大家開始無端的染疾,任憑如何求醫拜佛,染上疾病的族人都先後一個個死去,死相很恐怖,像是讓妖魔給吸食了三魂六魄,整張臉都塌陷了進去,慘不忍睹。無可奈何的族長,重新帶着他們回到這塊大山,綁附在石碑的附近,在現在這個地方開闢了新的居住地,部落才得以保全下來,族人也不再被魔咒而纏身。

原本以為只要自己的族人不去跟那些魔鬼般的異族相爭,便會相安無事,可誰知,這些佔領陰陽谷的人,不肯善罷甘休,不知用什麼妖法封住了石碑的法力,漸漸的族裡又有人開始得這種可怕的疾病,原先他們也不知道是對方搞得鬼,是那批人自己過來告訴族長,還揚言說要想整個部落不毀滅,那就隔一年送一個未婚的少女進來,只有如此他們才會施法解除石碑上的魔咒,放過整個部落,可是經過這幾十年的折騰,部落本已人丁稀落,現在還要年年供奉少女進去,如此部落更是苦不堪言,卻又別無良策,只能按照對方的條件,苟且喘息的活着。

聽完那木和帶着泣聲的敘述之後,我的心情變得很沉重,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部落,居然會遭受如此巨大的災難,最後善良的那木和還提醒我,如果我們只是去陰陽谷挖取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只要不去格拉烏溝,就沒多大關係,那些異族全都集結在格拉烏溝一帶,而那些看似美麗妖嬈的怒魔花,也都種植在格拉烏附近,他還一再的讓我們取得東西後就馬上離開,千萬別多事去碰那些異族人,他們的根本就是魔鬼的化身,人類是惹不起的。

“格拉烏溝里是不是有一座古剎?”我問。

“是的,”那木和說,在他們祖輩第一次來到這裡時,格拉烏溝里就存在那座古剎了,建造的非常宏偉,不過是一座空的古剎,也不知是何人所蓋,現在也讓異族給佔據着。

由此看來那木和嘴裡的異族人就是吳天昊說的那批格羅姆人,他們可能擁有一種超凡的密蠱術,質樸本分的略樓族人受其惑害,又苦無應對之策,故稱他們為魔鬼的化身。眼下我們便要面對這群人了,路上我也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以前跟師傅學武的時候,師傅曾跟我說過他年少時遇到一群會蠱術的苗人,差點讓他沒命回來。連師傅這種武藝非凡的高人,談到蠱術時都是心有餘悸,看來此行我們定要小心萬分。

“那你見過陰陽谷里那伙人的神秘法術嗎?”我問。

“飛蛾,嗜血,恐怖。”那木和畢竟漢語表達能力有限,他想了許久才說出這幾個字,而且還是聽別人說的,那木和臉上一片惶恐,一再重複,善意的規勸我們別進格拉烏溝去招惹那些人。

正在我們圍繞陰陽谷聊着時,進來一少女,此女子一進來,我整個人心潮起伏的厲害,腦子裡如詩人般的湧現出很多形容詞句:秀雅絕俗她擁有着如雪般的肌膚,烏黑秀麗的頭髮做了很別緻的髮式,晶瑩如玉的臉上流露着清儀優柔的神色,一泓猶如清水般的雙眸,讓我根本就不敢逼視,多看一眼都覺得那是對她的褻瀆,我屏住呼吸,渀佛自己呼出來的二氧化碳都會染污了由她帶進來的那股幽幽清氣。

少女進來後,用她們族人的語言跟那木和說了一句話,然後轉向我,微微含蓄的禮笑一下,便不再逗留,往屋外而去,這不經意的一笑,讓我覺得白居易的回眸一笑百媚生怕也不過如此,在她往外走的那一刻,我多麼渴望時間就此停止,空氣就此凝結。

那木和看到我的失魂落魄,苦笑了一下,用生澀的漢語說道:“要看就多看幾眼吧,以後莫說是你,我這個做父親的都看不到她了。”

那木和的話讓我一度懷疑這是文化照成的差異,我不敢答話,也不敢開口問他,更不想把腦子裡剛才那短暫的記憶湮滅,直到那木和跟我說了第二句話之後,我才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一絲的怪異,我試着問他。從初始的一點點試探性的提問,逐漸變成深入性的了解,就這樣我們很快從陰陽谷的話題上轉移到關於少女上的事情,一問一答,那木和這個豁直的男人,這會卻是說一句嘆一聲,在長短不一的嘆息聲中,我了解到,這個少女便是那木和的女兒,剛才進來是為了喊我們出去,說族長為我們這批遠方而來的客人舉行了一個歡迎舞會。

少女的母親是一位漢族女士,是部落遷移時跟那木和在路途上認識的,他們倆可謂是一見鍾情,這位勇敢的女士不顧一切,毅然隨着那木和來到了這片土地,之後第二年他們便有了愛的結晶,按那木和的原意,因為那木珍子母親的性格比較突顯化,所以他們的女兒就像母親多一點,而且屬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種,母親還給女兒取個帶有漢人味的名字:那木珍子。珍子今年再過四個月便年滿十九了。那木和在說珍子快到十九歲時,忍不住哭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一位成年男子對着我毫無顧忌的出聲哭泣。哭過之後,那木和拭去眼角的淚漬,幽幽說道:“她沒機會活到十九歲了。”

原來不到兩個月後,珍子便要讓族人送到陰陽谷,以此換來整個族人的生命,這已經成了略樓族這個小小部落里大部分少女的無法逃避的宿命,只不過今年輪到了那木和一家,輪到了那木珍子的身上,我問那木和:“那珍子自己知道嗎?”那木和黯然的點了下頭,垂頭哽咽道:“她是我們略樓族的驕傲,也是那木家的驕傲。”

一想到如此花季冰純的姑娘即將訣別這個世界,我心中不禁泛起惆悵,在我們不自覺揮霍青春時,有人卻倒數着時間看着每個朝起暮落,人的一生不在於你過了多少個日子,而是你還擁有多少個日子。在你為自己生命吶喊的同時,有人因它而低吟。

越往裡想,我越是怒不可歇,心頭一燥,腦子裡湧起了一股熱血,衝口而出:“王八羔子,讓你們裝神弄鬼,老子過去一塊端了你的老窩,就算你們有七魂六魄,也要殺的你們魂飛魄散。”

那木和一時反應不來,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一會又坐在那裡若有所思,我拉起他,笑着說:“大家就等你我二人了,今晚我們可是不醉不歸。”走到門口時那木和恍然覺悟,拉住我的手誠惶誠恐的望着我,說:“裝神弄鬼,是不是指他們?”我點頭承認。

之後,他死活也不允許我這麼做,叫我絕不可憑一時熱情而做無謂犧牲,他還罵我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他喋喋不休時,大頭過來找我,見那木和張皇失措的拉着我嘀咕不停,忍俊不住問我:“這大叔是不是要把你留下來做他女婿?”

當我簡略向大頭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大頭比我更是勃然大怒,右手握成拳頭,擊打在自己左手掌,“明天就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舞會上,大頭表現的比主人家還熱情,端着酒碗,一會找吳天昊喝,一會找杜利軍喝,保鏢,王九,司機小李,就連胖子都幹了兩碗,按大頭的話意,就是今日讓這批人吃喝過興,明日叫他們殺敵就不會推三阻四了。

在舞會上,我看到了小珍,她一直面露笑容,興高采烈的跟着族人圍着篝火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