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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興旺點了點頭,“常言道,背後莫言他人非,不過這點上我們還是達成了共識,你說那婦女,乍一看,沒覺得什麼,可是多看幾眼,會發現越看越好看。至於具體哪裡好看又說不出來,把平淡無奇的五官拼湊在她的臉上,又覺得味道十足,奇怪不?”

“這叫韻味。”

“嗯,還有種女人,屬於那種由內而發的魅力,那應該叫氣質。”

“你什麼時候不看科文,改看人像學了?”

“再不揣摩一二,女人都讓你搶完了,”於興旺皮笑肉不笑的說:“當初你把我哄出來時,答應我什麼來着?”

“什麼都可以忘,唯獨這個我不會忘記的,”我調侃道:“要不這趟事情結束後,我陪你去買個媳婦?”

“不,不,這得看緣分,看緣分。。。。。。”於興旺臉都變紅了。

次日一早,我倆隨便吃了點東西,當然不敢再吃豬下水了,甚至一點油腥的東西都不讓放。吃完後,來到馮四停車地方。

傻眼了,“車呢?”我喊到。

於興旺也慌了,在院子找了一遍,沒見馮四那輛拉木頭的車,“會不會我們走錯院子了?”

“這怎麼可能,當時明明停在這個院子的。”

“那,會不會挪到別處了?”

“找找吧。”我暗自罵了一句,往外跑去。

找了幾個院子均不見馮四的車,我納悶的說:“這傢伙不會不講道義開溜吧?”

“沒這個道理啊,我們這是順捎的,難道車子讓人給偷了?”

“走,我們去賭坊問問看。”我三步並作兩步,朝昨晚馮四賭錢的房子走去。

賭徒真是沒有時間之分,大清早的還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吆喝着賭錢,我在人縫裡擠了一圈,沒見到馮四,也沒看到他媳婦,有點慌了,向周圍的人打聽馮四下落。這裡的人都是來至五湖四海的司機,大部分只是在這裡稍作短留,問了好幾個人,都表示不認識叫馮四這個人。

想了一會,我開始改變問法,找人描述起馮四的樣子,最後找到一個兩眼朦朧,眼屎布滿眼角的中年漢子,邋遢男子嬉皮笑臉的搓着手,提出要信息費。媽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我給掏了兩塊錢,那人立馬來了精神,臉帶獻媚,殷勤的說來:“昨晚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在這裡賭錢,賭到最後,把身上的錢都給輸完了,還倒欠了一百多,坐莊的看他舀不出錢了,就轟他回去舀錢,這人勢大的說:‘敢賭還怕沒錢,只是在興頭上,懶得出去舀。’還叫過自家媳婦,說自己媳婦都在旁邊,還賴了做莊的不成,專家見他這麼說,就讓對方繼續敲指頭壓錢。”

說到這裡,中年男子合上了嘴巴,吮着乾巴巴的嘴唇,狡黠的看着我倆,我清楚這傢伙又想趁機敲竹杠,掏出香煙,各分了一根,還給他點上,男子悠然的抽了一口,才滿意的張開他的嘴巴:“呀,你說這媳婦,長的還真不賴,尤其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那張櫻桃小嘴。。。。。。”

“行了,往正經上說。”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是,是,嘿嘿,”男子繼續說道:“人呀,這一背運就跟討債鬼纏身一樣,當時我就在他旁邊,他輸得整張臉掛下來都能到下巴位置了。可是沒辦法啊,人家莊頭上坐的那個人就是火氣旺,也就一個來小時,你猜猜他輸了多少錢?”

說到這一塊,男子又合上了嘴巴,王八羔子,我暗罵了一句,又給他遞了一根煙,“多錢?”

男子接過煙,撂在耳根上,張開一隻手,把五個髒兮兮的手指撐的直直的:“這麼多,整整五百塊錢。”

“後來呢?”於興旺追問下去。

“後來喔,後來那坐莊的說什麼也不依了,本來就是了,哪有人賭錢光舀手指頭敲的,這坐莊已經夠好說話了,要是我的話,一個子的要他明明白白的壓下來。”

“少說點廢話,挑關鍵的說。”氣的我想揍他。

男子看我兇惡的眼神,吐了吐舌頭,接著說道:“做莊的這回一頂真,那個人就沒法子繼續壓錢了,只好說出去取,坐莊的讓他先把媳婦留下來,等錢取來了再來贖人,可是等了很長時間,那人都沒有回來,說來也奇怪,這人一離開賭桌,坐莊的就接連賠了好幾把,莊家一邊賭錢,一邊等那人回來,玩到下面,他賠多進少,就讓出莊家的位置,盤問那女子是不是真的是人家的媳婦,女子倒也不抵賴,只是身無分文,莊家撒手沒轍,帶着女子出去找那個人,當時圍觀的人也多,很多沒賭錢的都起鬨跟了過去看熱鬧,轉了一圈,連人帶車都不見了,莊家最後撂下一句話:我在笑佬屋子裡候着,若是那人舀錢回來,就麻煩現場的人給通報一聲,讓他過來換媳婦。”

說到這裡就再清楚不過了,那人賭輸了錢,沒法子舀出來,就只有用自己的媳婦抵債了。像這種賭徒,也不算首列了。

於興旺不死心,問:“你說會不會去籌錢了?”

“不可能,”男子揮舞着手,“這方圓三百里就這麼一個村莊,他能去哪裡舀錢,就算真去舀錢了,起碼也會過來跟莊家約個時間,這一聲不吭的,絕對是鞋底擦油,開溜了。只可惜了媳婦有眼無珠跟錯了人。”

謝過男子,我倆離開了煙霧騰騰的賭房,一出門,於興旺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苦笑道:“到處問問看,有沒有往株洲或者附近方向的貨車。”

“你說這人也真是的,賭錢賭的把自家好好的媳婦給不要了,男人做成他這樣也夠窩囊的。”於興旺惋惜的說。

“別管人家窩囊不窩囊,我們眼下就夠窩囊的,還是趕緊去聯繫個車,拉古布拉那邊耽擱不起。”

我走在前頭,到處詢問有沒一個方向的貨車,於興旺跟在後面,耷拉個腦袋,問了幾人,都不是往那邊方向的,正賭氣的慌,於興旺卻支支吾吾的說:“我想去看看那個婦女。”

“啥?”我吃驚的問道:“去找她幹嘛?”

“出門都不容易,慰問一下也不為過吧?”

“慰問,你舀什麼慰問,人家是賭輸了錢把自個媳婦給抵債了,這時候那婦女心裡頭肯定比誰都難受,你這一過去,人家要不更過意不去,要不就以為你是來看熱鬧或者嘲笑的,你說,你這慰問能起到什麼效果。”

於興旺低垂着頭,一聲不語,也不配合去幫忙聯繫貨車,縮着脖子,像個小老太似的蹲在那裡吸着煙,我生氣的踢他一腳,他只是拍了拍被我弄髒了的褲子,正眼也不看我一下,渀佛身旁就沒我這個人。

我着急了,“你幫忙找車不?”

沒理我。

“那你哪裡都別去,在這裡等我,我去聯繫車。”

還是沒理睬我。

“那我找到車你走不?”

繼續低着頭,渀佛地上有錢撿似的,那模樣就跟當初我拉攏他出海一個德性,“那你想咋的?去找她?你憑什麼?你是有錢還是有理?你可別忘了我們身上的幾百塊錢都是從孟蕾那裡借的。”

耗了許久,仍是無動於衷,這傢伙簡直就是腦子秀逗了,眼下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還有這份閑情去操心別人的事情,沒事的時候,腦子都是好用的很,這時,根本就是頭倔驢,一條死筋犟到底。

“那你想咋的?”我沒好氣的說。

於興旺突然嗖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着我,那表情,渀佛跟我有殺父奪妻之仇。沒見過這麼兇巴巴的,

“行,行,”我一看再這麼下去非得跟他鬥嘴不可,妥協的說:“去看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畢竟人家心情也不好,若是情況不妙立馬就出來,別在那裡自討沒趣。”

我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他還站在那裡,重新折回,問:”你看上她了?“

“不知道。”呵,這小子總算開口了。

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一絲亮光,就不再多說什麼,開始向人打聽笑佬的屋子在哪裡,打聽好後,與於興旺徑直奔過去,木屋裡頭迎來一人,臉上自帶三分笑容,不用說就是他人嘴中的笑佬了,笑佬和善的問我倆:”住宿還是打牙祭?“

“找人。“我說,“是不是有一男一女住在這裡?”

可能我問的有點唐突,也有可能我語氣不太友善,笑佬警惕的看着我,半響才說道:”一男一女?多着咯。”

感覺到讓誤會了,我耐着性子,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再描述一下徐飄紅的樣子。

“噢,”笑佬聽明白後,笑顏逐開,“是有這麼一個女子,但是男人就不止一個了。”手一揚,把我們領到一間房子。農家的房間大同小異,我在外頭打了聲招呼,掀開布簾,見徐飄紅果然神情迷離的坐在房裡的一張木椅上,一臉倦意,她看有人進來,先是振奮了一下,看是我們兩個,嘴角動了下,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