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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11-20

後宮之中,只穿了一件褻衣的何後雲鬢散亂妖嬈嫵媚春光大泄,不是賣弄風情自我撫慰,而是滿臉驚恐花容失色地看着平日里和顏悅色的段圭此刻正揮舞着匕首到處追殺着宮人,屏風上,門窗上,庭柱上,花石雕欄上到處是刺眼而腥紅的血跡,其他書友正在看:。

發生什麼事了?

“段公公,你……”何後獃獃地看着段圭推開房門殺氣騰騰地走進來,連衣服都害怕地忘了穿,渾身上下被眼裡冒火的段圭看了個遍。

“我不是公公,我是男人!”段圭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我受夠了,你們,你們這些人渣,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變成太監,讓我不倫不類!讓我受千萬人輕視和唾罵?你以為我願意嗎?權傾朝野又怎麼樣?我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我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作為一個男人應該享受的樂趣!是你們害我成這樣的,你們,你們,你們一個個都罪該萬死!”段圭說著揚起手中的匕首。

“救命啊!殺人了!來人啊!”何後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倉皇跑向門口。

“臭女人!”段圭追着何後,口裡罵聲不斷,最終把何後逼到了寢宮的角落裡。

“跑,你倒是跑啊!難道指望你那個大哥何進來救你嗎?告訴你,何進早就被我們剁成肉醬了,現在外面為什麼這麼亂?你以為是上元節看花燈呢?”段圭一刀抵住何後粉嫩雪滑的脖頸,一手撫摸着何後那誘人的肌膚道。

何後不動了,她愣愣地看着段圭,痴痴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大哥真的死了?”

“沒錯!”段圭狠狠道,“乖乖和我們走吧,我們會善待你的,太后娘娘!”

“大哥,是哀家害了你!是哀家害了你啊!”何後說著,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段圭吞咽着口水,看着懷裡溫軟如玉的何後,丟開匕首雙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揉捏着,可是自己不爭氣的身體卻沒有一絲反應,不,這本來就不是一具完整的身體了,從進宮的那天起。

為了生存於是不停殺人,為了不被人算計於是不停算計人。

人難道生下來就是受罪的嗎?難道自己前世是一隻畜生嗎?到了今生也沒有做一個正常人的權利嗎?

我在怕什麼?我在怕什麼?我都快要死了,我還怕什麼?何家兄妹,一起來給我陪葬吧!

“啊!”憤怒的段圭舉起匕首,氣急敗壞地向何後刺去。

“段圭逆賊,竟敢劫持太后!”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在宮院里響起,嚇得正要行刺何後的段圭一個激靈,匕首掉到了地上,段圭循聲望去,正見盧植揮舞着佩劍向自己殺來,連忙丟開何後,向宮外跑去。

盧植本來已經辭了官,還沒來得及回家就遇上了宮中動亂,一向忠君愛國的他怎麼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君王有難,於是披甲持劍來到皇宮要保護天子,遠遠看見段圭和何後扭打在一起,心道不好,連忙追了過來。

何後這時也醒了,迷迷糊糊見盧植提劍沖了過來,驚慌之下竟然跳窗而出,幸虧盧植,一把上前接住何後,本想着繼續追擊段圭來着,誰料想披頭散髮花容盡失神態恍惚的何後早已癱軟在了自己的懷裡,一雙美艷的眼眸獃獃地看向盧植,極盡不勝嬌柔之能事。

很久沒有被男人摸過了,很久沒有風流過了,這觸手可及的感覺,這盪人心魂的氣息讓寂寞難耐的自己何等陶醉何等迷戀啊。

可在看清了扶着自己人的真面目後,何後身子猛地一震,掙開了盧植,急慌慌站好。

盧植跪地便告罪:“微臣無狀,請太后娘娘恕罪,其他書友正在看:!”

何後痴痴地看他。

盧植不敢抬頭:“微臣無狀,娘娘若要臣死,臣絕不說半個不字,但宮中動亂不堪,臣請先保護娘娘周全,再議臣罪不遲!”

何後這才醒過神來,這已經不是二十年前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何艷,面前這個男人也不是當年那個奮發有為的盧子幹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都成了過眼雲煙了。-

他不會看得起自己的,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稱娘娘千歲,那不過是屈服於一個制度一個禮法而已,自己的淫-盪是出了名的,自己為什麼會倚重那些宦官,即使他們要殺自己的大哥。

是的,一個女人最需要的是什麼。

是撫慰,是安慰,是寬慰。

體弱多病的丈夫做不到,滿宮的太監做不到,只有讓那些宦官們幫着弄些男人進宮來,取悅自己,安撫自己,而這也成了十常侍們威脅自己的把柄。

沒有包得住火的紙,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有人把這些秘事傳出宮,傳到市井間,一傳十,十傳百,幾乎全雒陽全漢朝的人都知道了一個綽號!

何盪後!

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盧愛卿救駕有功,不必自責!”何後口氣複雜地說道,她可以對任何人放-盪,但只有對他盧植心存愧疚。

“謝娘娘不罪之恩!”盧植起身,又看見了何後那近乎胴-體的身體,不禁一陣臉紅心跳,趕緊轉過身去,一時尷尬無話。

“宦官殺害了大將軍,太后想必已經知道了?”過了好一會盧植背影一陣晃動道。

“恩,盧愛卿是怪哀家嗎?”何後道。

“不,宮中亂成一團,須得有人來主持大局,現在只有娘娘可以做到!”說話間,盧植看見了遠處驚慌奔跑的兩個宮人,厲聲叫住她們,“你們兩個,扶太后娘娘到正殿去!”

兩個宮人不情不願地過來,看見了何後的樣子,臉上飄過一絲緋紅:“娘娘請!”

“你們先服侍娘娘更衣!”盧植咳嗽了一下道,側身對何後做了個揖,“娘娘放心,有盧植在,不會讓閑雜人等靠近娘娘,臣就在外面為娘娘守衛!”

何後定定地看着盧植走出門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嘆息:子干,你還是沒變,一點都沒變,你還是那樣的瞧不起我是么?你還是那樣的潔身自愛,怕滿身污穢的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么?

是么是么是么?

不是的,宮門外像一尊般雕塑站立的盧植心裡回答着,心中無限悲涼。

對不起,艷兒,不是我盧植潔身自愛,不是我嫌棄你滿身污穢,而是我,其實真正懦弱的是我自己,滿身污穢的是我自己,是我不配,我不配愛你,喜歡你,擁有你,甚至都不配想一想你。

就算現在我後悔了當初自己的抉擇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我們彼此相愛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我現在知道了當年你為了供我謀取功名而賣身青樓又能怎麼樣呢?

又能怎麼樣呢?

我沒臉面對你為我的付出,沒話來為自己辯白。

只能這樣保護你,在離你最近又離你最遠的地方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