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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3-08

荊州,襄陽城的官驛內兩個中年文士正在奕棋,執白子中年文士年紀略長,眉頭緊鎖,而執黑子的中年文士眉清目朗,則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縱觀棋盤上白子已沒了退路,顯然已經撐不過數手。

那眉清目朗的中年文士笑問道:“劉表大人,還沒有想好怎麼走嗎?我可是等了半天了,肚子都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那叫劉表的中年文士手中抓着白子指着那眉清目朗的中年文士又好笑又好氣道:“你這個荀攸,明知道我劉景升棋藝不精還以你之長攻我之短,這可不是長者所為啊!”

“在八駿之首的荊州刺史劉景升大人你面前我這小小的蜀郡太守荀公達哪敢自稱長者?”荀攸笑着給劉表斟上一觴酒,“是大人你要和我打這個賭的,只要能贏我一盤棋我就為大人你做事!”

劉表苦笑道:“你這蜀郡太守都在我這荊州待了三個月了,依我說就不要去了,我直接表封你為襄陽太守,你看我這荊州現在繁榮安定,許多中原百姓士人都遷移過來,絕不輸那益州的!”

荀攸笑道:“想數年之前荊州還是遍布豪族宗賊,州治一片混亂,想不到大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不僅平定招降他們,而且使得整個荊州百姓富足,人人向學,着實比我這個只能坐談高論的酸腐文士強多了!”

劉表哈哈大笑,端起棋盤邊上的酒樽一飲而盡,然後微微笑道:“別繞彎子,真是這樣的話,那公達怎麼不出山反而要歸隱?你不過才三十多歲,要知道廉頗八十歲尚思為將,呂尚年屆九十猶然助武王成霸業,你這個借口可不好,其他書友正在看:!”

荀攸道:“大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天下間十三州最富庶者,除卻冀州便是荊州,但天下間最難守衛的第一是徐州,第二個非荊州莫屬!”

劉表驚懼道:“蒯異曾說荊襄九郡富庶僅次冀州不假,但如今公達又說荊州難守僅次徐州,這話又從何說起?”

荀攸笑道:“就知道大人你要套我的話!”

劉表道:“說話就不要說一半留一半了,我二人在洛陽時是怎樣的交情,你荀家個個非龍即鳳,隨便說句話就是珠璣真言,就不要跟我藏着掖着了!”

“好,總不能在大人這裡白吃白喝然後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吧?”荀攸說著一手指向二人正中的棋盤,“大人請看這白子之勢,不正如眼下的荊州嗎?”

“嗯?”劉表好奇地看向棋盤,“白子如荊州?”

“大人一定是自負棋藝精湛,欲以此棋局勝負來讓我出山,故而選擇後發執白,足見大人禮賢下士,故而荊州人才定會源源不斷前來,白着,清也,故而能得百姓與士人擁戴,成一方霸業!”荀攸抓起一枚白子,卻看着棋坪上醒目的黑白子讚歎道。

劉表點點頭:“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也確實是這樣做的,中原流離百姓困苦,現在單是襄陽就流入了五萬流民,如何安置以及制訂將來的法令是個難題啊!”

“呵呵呵,大人手下人才濟濟,蒯良蒯柔蔡瑁黃祖,這樣的難題難不倒他們!”荀攸手指棋盤道,“真正的問題是,從仁者的角度看,我剛才的話都成立,但從霸者的角度看,大人不欲授人以柄,甚至對敵人也以禮相待,不是已經失了問鼎天下的先機嗎?”

劉表無奈地笑笑:“看來我終歸不是公達你心目中的明主,否則你也不會這樣枉費心思地以退為進了!”

“也不盡然!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人生目標!”荀攸幽幽道,“當初在洛陽,我和鄭泰何伯求他們一起密謀刺殺董卓,以為只要董卓一死就可以救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可以挽救大漢的社稷江山,但是我錯了,董卓是死了,但百姓之苦社稷之危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甚往日,看着鄭泰何伯求他們一個個在洛陽的監獄裡憂憤而死,我雖然看似談笑飲食自若,其實這顆心已經死了,因為我忽然發現我這樣打着拯救黎民百姓天下蒼生旗幟的傢伙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呵呵,不是嗎?”

劉表道:“這樣的話我就不再強求你了,但我也要告訴你公達,荊州的大門永遠為你暢開着,只要你肯來,我隨時歡迎!”

說話間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主公,蒯良大人說有要事相商,要你過去!”

劉表皺了一下眉頭道:“知道了,我這便去!”

荀攸道:“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那便快去吧!”

劉表起身告辭:“肯定是關於如何對付袁術的事,確實讓人頭疼啊,聽說最近那個猛將孫堅的長子孫策投靠了袁術,在袁術帳下衝鋒陷陣,表現很是出色,要是袁術再起侵犯我荊州之心,讓這個孫策打頭陣的話,可就有點不妙了,畢竟我是孫家的死敵啊!”

荀攸也起身相送:“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袁術想打荊州的主意,說不定還有人打他淮南的主意的,揚州劉繇不是也和袁術是死敵嗎?他也是漢室宗室,大人只要接好劉繇,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哈哈哈,對對對!”劉表說話間已經走出了官驛,上了馬對荀攸拱手道,“今天非常受教,下次還要來找公達你弈棋!”

這時遠處飛來一騎,到得官驛門口下馬對着荀攸便拜:“主人,好看:!”

劉表疑惑着看向來人,只見對方身高八尺,一身勁裝,腰佩短刀,面容風塵僕僕卻掩飾不住逼人的氣勢,一雙黑漆般的虎目炯炯有神,不禁讓劉表呆了一呆:“公達,此人是?”

荀攸立即道:“哦,大人是第一次見他,他便我曾向大人提起過的杜雷,杜雷,這是荊州牧劉表大人,還不過來拜見大人!”

那杜雷快走幾步,來到劉表馬側躬身便拜:“小人杜雷拜見劉表大人!”

“杜雷!”劉表看着面前的人喃喃自語,忽然醒悟地對荀攸道,“我想起來了,莫不是隻身將公達你從洛陽天牢里救出來的杜雷!”

“正是小人!”杜雷目露感激之色,對劉表又是一拜,“常聽主人提起大人賢德,想不到大人還知道小人之名!”

“放眼天下,敢隻身一人從闖入戒備森嚴高手如林的皇宮天牢救人,也沒有幾個吧?”劉表讚許地看着杜雷,“我帳下第一猛將文聘文仲業一直想和你這個傳說中的杜雷過過招,有時間我給你們安排!”

杜雷面露為難之色,目光轉向荀攸,荀攸依然笑笑:“大人一番好意,杜雷你就不要推卻了!”

杜雷這才道:“謝大人美意,小人謹遵大人安排!”

“今日有正事在身,改日我派人來請杜雷壯士!公達,下次來,我可一定要勝你一局!”劉表笑着一甩馬鞭,便已經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荀攸杜雷相視一眼,見四周無人,便心有靈犀地迅速進了官驛回了自己房間。

“現在益州什麼情勢?”關上了房門,荀攸立即問杜雷道。

“一團亂麻!”杜雷隨身掏出一張地圖,上面標註了許多不同顏色的符號,杜雷一一指給荀攸看,“劉焉死後益州大族趙匙等人一起推舉劉焉三子劉璋做了益州刺史,劉璋部將沈彌,婁發和甘寧因不滿劉璋兌現之前給他們加官進爵的承諾,便一起叛變,攻打成都,成都守將吳懿和大將嚴顏同張任設下伏兵將其打得大敗,沈彌,婁發當場身死,甘寧也身受重傷被一個神秘人救了出來,帶到了荊州!”

荀攸問道:“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嗎?”

杜雷搖搖頭:“不清楚,他看樣子武功遠在我之上,當時矇著面,認不出來!”

荀攸又問道:“那個甘寧在哪裡?帶我去見他!他既然是劉璋的部將,應該更清楚益州的情形!”

杜雷道:“我已經將他安置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現在南宮姑娘正在照顧他!”

“是神醫華佗的得意女弟子南宮影蓀嗎?”荀攸面現焦急之色問道。

杜雷點點頭:“不錯,南宮姑娘是華神醫唯一的也是最得其真傳的弟子,有她在我想甘寧是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荀攸這才寬了心,對杜雷道:“注意不要走漏了消息,天黑之後我們去見這個傳說中鼎鼎大名的錦帆賊甘寧!”

天黑之後,荀攸杜雷二人悄悄出了官驛,騎着馬來到了出了城,來到了城外的一戶農家,那守把城門的士兵還奇怪為什麼天黑會有人出城,但在杜雷塞給他們幾枚銅錢後,便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了。

到得那農家院門外,只聽裡面時而不斷地傳來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呻吟聲,杜雷對荀攸耳語了幾句,荀攸差點笑岔了氣:“這個南宮姑娘可真是有趣,居然想出這樣的方法來掩人耳目!”

“什麼人在外面!”房內突然傳出一聲女子的嬌喝,緊跟着數枚銀針破窗而出,直向著荀攸所在之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