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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1-23

第二百六十二章天子之爭

其實雒陽也沒有什麼好探查的,自董卓火燒雒陽西遷長安後,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把所有民宅宮殿都燒了個乾淨,人丁也都被或征走或死於瘟疫,因此董承和楊奉不到半天就調查清楚了,現在的雒陽只有不足八百戶,可吃的東西幾乎沒有,可住的地方几乎沒有,到處是化成灰燼的瓦礫殘垣斷壁。

不過好在總算回了家,雖然殘破,可以慢慢發展,也許現在的劉協要的就是一份自由。

楊彪問楊奉道:“我等露宿城中不打緊,但不能讓陛下也這樣吧?”

楊奉道:“不如在城內擇一處平闊地紮營,讓陛下入住!”

劉協搖搖頭道:“朕知道有一處地方可以住!”

眾人詫異地問:“陛下明示!”

劉協想起了小時候無意間偷聽到十常侍們的對話,於是繼續道:“中常侍趙忠家的宅子,用的料都是上等的石材和木材,雖然經火燒,肯定沒什麼影響的!”

這是正好董承軍士來報:“陛下,宦官趙忠的舊宅完好無損,請陛下移駕下榻!”

住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吃的問題了,楊奉等人安排劉協住進了趙忠宅子後便出來與楊彪伏完等人商議道:“數萬人費盡心血來到雒陽,不可活活餓死,司徒大人,我帶兵士到梁縣駐紮,為各位尋找食物去!”

楊彪道:“我們這些大臣也不能光白吃白喝,等養養氣力後,不如讓各位官員自己去城中和野外樵採!”

伏完道:“這事情中郎將以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司徒大人,還有許多政事等着您這些三公九卿們處理呢!”

董承道:“國舅說得沒錯,而且現在雒陽城牆殘破,我也該帶人去加緊修繕了!”

伏完笑道:“董承將軍,不要忘了,現在你也是國舅的身份了!”

“哈哈哈!”

楊奉回到軍中,來看望重傷昏迷的徐晃,去卑便在一旁,見楊奉來了,施禮道:“驃騎將軍!”

“公明的傷勢怎麼樣了?”楊奉一邊問一邊看着面前的去卑。

“將軍放心,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失血過多罷了!”去卑也來到徐晃面前道,“徐晃將軍很是厲害,與萬軍廝殺還能這樣,可真是鐵血無雙了,我們族人敬重這樣的男人!”

而你們所恥辱的就是我這樣的傢伙對嗎?楊奉心中一閃而過這個想法,歉疚地看着昏迷的徐晃道:“公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選擇,!”

“將軍無須自責了,對了,陛下在何處?千里迢迢而來還沒有正式拜見呢!”去卑道。

楊奉道:“陛下說了,王爺此次連退李郭二賊,功勛彪炳,一定要封王爺個大將軍之位!”

“那豈不是連將軍您的位子都要在本王之下了?”去卑說話也不含糊,他知道大漢的軍職的高低之分,楊奉的話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便接著說道,“各族都不敬本王叔父的單于之位,本王此次前來不求什麼封賞,只求一個明正叔父身份的詔命就是了!”

詔命?哼,其實還是實力不強罷了,真是實力強盛的話,還用得着什麼明正身份?楊奉心裡想着,面上卻笑道:“王爺放心,這事我會對陛下說的,軍務繁忙,我得去料理了,來人,把徐晃將軍安排到我的營帳內!”

“諾!”

去卑看着楊奉的背影,表情複雜道:“這個人好奇怪啊!”

楊奉到了梁縣,董昭早已侯在了那裡,便詫異道:“公仁怎麼有空到我這來?”

董昭笑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著便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楊奉。

楊奉接過,不解道:“什麼事,還神神秘秘的!”

董昭道:“曹孟德寫給將軍的信,似乎挺有誠意的!”

“曹操?”楊奉疑惑着打開信,只見上面寫道:“吾與將軍聞名慕義,便推赤心。今將軍拔萬乘之艱難,反之舊都,輔佐之功,舉世無雙,何其休哉!方今群凶猾夏,四海未寧,神器至重,事在維輔;必須眾賢以清王軌,誠非一人所能獨建。心腹四支,實相恃賴,一物不備,則有闕焉。將軍當為內主,吾為外援。今吾有糧,將軍有兵,有無相通,足以相濟,死生契闊,相與共之。”

“恩,誠意還不小!”楊奉看了信後大喜道,“兗州諸軍近在許縣,有兵有糧,國家所當依仰!”

“果然將軍和我想的是一樣的!”董昭笑道,“那我這便去請示陛下!”

“那倒不用了!”楊奉擺擺手道,“如今我身為驃騎大將軍,有開府治事的權力,這個主我還是當得的!”

董昭詫異了一下:“還請將軍示下!”

楊奉道:“各地諸侯都不管陛下的死活,只有曹操如此忠心,先是派兵在河北與小平津孟津禦敵,又卑辭謙恭致意如此書信,我這便表其為鎮東將軍,襲父爵費亭侯,公仁你也不要做議郎了,我表你為符節令,順便去向曹操傳達此意!”

李傕與郭汜帶領殘兵臨近長安,賈詡早已帶兵侯在城前,李傕下馬緊緊握住賈詡的手:“我已經聽說了,先生收復長安,又一次救我於危難啊!”

賈詡道:“主公回來就好,我們可以慢慢再圖大業!眾將士勞累多日,還是快入城休整吧!”

李傕點頭:“入城!”

這時郭汜忽然道:“別急,老李你先入城,我帶兵在城外駐紮!以防不測!”

最後這句話郭汜看着賈詡說的,可以現在他自從被去卑砍了個耳朵後就變得小心謹慎了。

賈詡也看向郭汜道:“是在說我串通了敵人要害二位?”

“難道不是嗎?”郭汜拔劍就指向賈詡的脖子,“你現在至少有一百個理由反叛我們,其他書友正在看:!”

看着郭汜泛着寒光的劍芒,賈詡依然神色不驚道:“此話何意?”

李傕也說道:“老郭你太多疑了,沒有先生我們根本不會有今天的!”

郭汜冷笑道:“說得對,沒有他,我們根本不會有今天!沒有他,我們可能還是一群逃兵,但現在呢?我們依然是逃兵!老李,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他在操縱?”

李傕忙勸道:“幹嘛生這麼大的氣,都是自己人!”

賈詡也跟着冷笑:“人在做,天在看,郭汜,我問你,蔡琰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

“原來是為這!”郭汜抽劍回鞘,“是又怎樣?”

李傕被他們說得糊塗,正要再問,賈詡口氣忽然沉沉道:“那就是了,聽說蔡琰因為你而流落匈奴了,異族人會怎麼對待這樣的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那也是她活該!”郭汜滿不在乎道,看着面色不善的賈詡,脊背涼意連連,“所以你打算為她報仇是嗎?對了,這次在河東我又遇見了那個匈奴人帶領的軍隊,叫什麼——去卑,你要報仇怎麼不去找他!”

賈詡道:“我自然會去找他的,但你也跑不了!”

李傕道:“我當什麼大事,老郭,你就給先生道個歉,不就好了?賈先生,老郭肯定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的,大家各退一步,這個時候我可不想再出什麼亂子了!”

賈詡嘆氣道:“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罷了,郭汜將軍畢竟是主公的好友,但蔡琰是蔡邕臨終時託付我照顧的人,如今她流落北地,我自然不能當什麼也沒發生!”

“那就別在這閑着了!”李傕長笑道,“大家都是又餓又累的,老郭,你真的不進城?”

郭汜面色鐵青:“不進了,就在這裡,也好有個照應,你進城後命人帶些糧草給我就行!”

“那好,走!”李傕大喝一聲,分兵便與賈詡一起進城了。

只是李傕想不到這將是與郭汜的最後一次見面。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夜色下的長安城別有一番風味,月白風清,秋風瑟瑟,遠處回蕩着號角聲與寒鴉的悲鳴。

李傕忽然從一個噩夢中醒來。

想不起夢中是什麼內容了,只恍恍惚惚記得是有無數人在追殺自己。

李傕從床上坐起身子,看了看旁邊正滴水的壺漏,是丑時。

經常給自己占卜的那個女巫曾說過:人的意志力在丑時是最弱的,最會胡思亂想,想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想不起來自己投身沙場多長時間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長?這樣的日子何時是盡頭?至死方休?

“是不是很困惑?”一個女人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什麼人?”李傕一驚,這聲音,是那個女巫!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李傕面前的席子上,整個身體都被裹在神秘的白袍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月光如銀,灑進這間屋子,女巫背對着月光,因此李傕看不清她的面容,這時李傕才想起來:他從未見過這個女巫的真實面目,這樣想着,他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

這感覺不僅是因為這樣的夜,還因為女巫的冰冷的話語:“最後為主公占卜一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