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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春的戰事終於結束了,袁術留下心腹楊弘死守壽春,自己則帶着殘餘的兩萬多人馬向城北突圍而去,卻不料天降大雪,淮河結冰,淮河北岸的呂布與劉備人馬不費吹灰之力便過江而來,在淮河南岸截住袁術一通廝殺,殺得袁術人馬是人仰馬翻血流成河,袁術無奈,只得取道東面望廬江而去,路上又遭遇張遼騎兵截殺,更是死傷慘重,而去往廬江的路上,已經被太史慈伏上重重關卡,袁術無奈,只得帶軍在巢湖一帶駐紮,雖為官軍,卻已經形同草寇。

太史慈與孫策率先攻入城中,撲滅了糧倉和軍械庫的大火,使得面臨的兵糧寸斷的危機得以在無形中得到化解,之後張遼高順也入了城,見晚了一步,倒也知趣地約束好軍隊,避免與太史孫策的衝突,而面對這種局面,太史慈和孫策竟然做出了不接管壽春城的決定!而是在呂布和劉備揮軍入城後一起推舉兵不足萬的劉備領壽春太守安撫民心!

事實證明他們的這一選擇是對的,讓幾家諸侯中最弱的一家來掌權壽春,呂布不會有異議,曹『操』也不會對壽春有戒備心了。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劉備,天下人會不自覺地把劉備比作討伐董卓時聯合各路諸侯的曹『操』,其後要面對什麼,可想而知。

總之,用數萬將士的生命換來的這場勝利可歌可泣,眾人在城外蓋了一座祠廟,將此次包括袁術軍在內陣亡的數萬英靈都大張旗鼓地祭祀了一番,而後大宴將士,三天三夜。

葉紫涵接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一年的時間,她都是在半昏半醒之中度過的,當然,這一年發生的事還很多,比如曹『操』討伐張綉又一次失敗告終,撤退的時候還被張繡的軍師再次玩弄了一把。比如天下所有人都以為她葉紫涵死於那場地震中,曹『操』還在許昌為她舉行了一場風光大葬,至於有多風光估計只有被孫策派去向朝廷表達忠心的張弘才能看得到。比如呂布和劉備的關係再次惡化,呂布派高順襲擊了劉備的小沛,再一次擄獲了劉備的妻兒,並且派高順重兵駐紮小沛,又命張遼為魯相於當地招兵買馬,並休書與袁術和好,同時派使者到宛城遊說張繡起兵牽制曹『操』,看樣子曹『操』和呂布的決戰是無法迴避了。葉傾三國75

袁術因為有着紀靈從廬江帶來的數萬大軍的協助,奇蹟般地絕境逢生,只是難以再有往日的風采了,葉紫涵覺得真是好笑,一覺醒來,呂布和袁術又從死敵變成了盟友。

“公主醒了!”說話的是南宮影蓀,她此時身着一襲白衣正在門外生火為葉紫涵親自煎『葯』,撲鼻的『葯』味循着葉紫涵身處的窗子飄進來,讓人嗅到了不禁有些不舒服的感覺,葉紫涵面上帶着一絲微笑,望着南宮影蓀忙碌的身影,心裡閃過一絲愧疚,她昏『迷』的時候正值南宮影蓀要生產,但為了救治葉紫涵,南宮影蓀挺着重身不辭辛苦地從江夏趕來,日夜辛苦伺候,將病重的葉紫涵照顧得無微不至,嚴格說來,這南宮影蓀並不是自己的心腹,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奇妙,兩人似乎一直都很熟悉一般,彼此間的默契言語難表。

“何苦自己親自來做,我又不是沒有下人!”葉紫涵口中似乎有着幾分怪意,卻凝眸望向無邊的夜『色』。

此時外面正下着淅淅瀝瀝的秋雨,料峭秋寒像一個頑皮的孩童一般,嬉戲着縈繞在這座有些簡陋的住處。

南宮影蓀邊忙着煎『葯』邊對葉紫涵道:“你我何須如此見外?再者這也是我一個醫者本分!”說話間她已經盛了一碗湯『葯』端在手裡,來到葉紫涵的病榻前,口中不斷吹着涼氣,笑語盈盈地望着病榻上的紫涵道,“已經好了,快趁熱喝下去,你的身子還是極弱,須得慢慢調理才行!”

說著就要親自去喂,葉紫涵哪裡又肯?自己已經將湯『葯』端了來,試了試溫度果然不燙,居然一仰脖頸喝了下去!看得南宮影蓀是嘆息不已:“也就只有你才能把我熬制的苦『葯』喝得如此乾脆利落,便是我夫君也未必能如此爽快,他從來是寧願忍着病痛而不吃『葯』的!”

葉紫涵喝乾了那『葯』,將空碗還給南宮影蓀,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片紅暈,笑着說道:“不是有句話叫做長痛不如短痛嗎?我這是長苦不如短苦!”

“咯咯”看着葉紫涵這個時候還不忘打趣,一向嚴肅慣了的南宮影蓀也忍不住嬌笑起來。

葉紫涵坐起身子,指着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道:“這雨下了連着有兩個月了吧?怎麼一直停不了?虧得是小雨,若是傾盆而下,只怕整個揚州都是一片汪洋了!”

“江南總是如此的,一年三百六十日,差不多一多半的日子都是在下雨!”南宮影蓀將那『葯』碗放到案几上去,輕移蓮步,來到葉紫涵的窗前,“只是這樣的天氣極不利於你的病情,看來完全好轉要到年後了!”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聽了南宮影蓀的話,葉紫涵的心頭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本來她還打算去一趟北方的,從管弦那裡得知近來袁紹和曹『操』也似乎矛盾漸漸多了起來,若不是有公孫瓚的掣肘,只怕袁紹已經揮師南下了,這個袁紹早先不聽田豐和沮授的計策,現在才醒悟過來不知道是早還是晚。

看着葉紫涵又不說話了,泛着紅暈的容顏上又『盪』漾起一絲絲的愁容,知道又是對北方的形勢擔憂了,她不過是一個治病的,知道自己幫不了葉紫涵什麼忙,但華佗每次都讓她來醫治葉紫涵的身子,除了男女有別的原因外,更多的是華佗一眼就看出了葉紫涵的體質是極弱的,若不是從小勤練功夫,只怕現在已經是百病纏身了,但即便如此,葉紫涵也不知有多少次在死亡線邊緣徘徊了,所以南宮影蓀雖然看見葉紫涵的身子好利落了,依然親自監管着給葉紫涵的用『葯』,從不肯圖一時的治標而下猛『葯』,所以看見葉紫涵現在的情形,心中不免有着小小的竊喜。

“對了,我聽說小侄女還沒有起名字?”葉紫涵回過神來,忽然問道。

“呵呵,孩子還小,還不急着,這段時間一直忙着這裡,有雲娘幫忙照顧,我倒也放心!”說起自己的女兒,南宮影蓀面上隨機『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葉紫涵口中的二哥當然指的就是甘寧,甘寧由於去年的守備不力被劉表貶黜為普通士卒,甘寧的舊部看不慣劉表的作風,紛紛在軍中引發了嘩變想『逼』迫劉表回復甘寧的軍職,誰知道劉表倒好,直接宣布甘寧為叛逆派兵要把甘寧軍法處置,甘寧無奈,只得攜帶家眷離開襄陽帶着自己的舊部乘舟順江而下打算前來投靠葉紫涵,卻在江夏被黃祖的巡江士兵發現了,攔下來送到了黃祖那裡,黃祖大喜過望,向來知道甘寧的名頭,那整個就是一個水上的王者,因此是接連的熱情款待,甘寧起初還懷疑黃祖是想殺了自己去向劉表請功,後來才發現黃祖沒有別的意思,想走又覺得虧欠黃祖一份人情,只好打算有機會了還了這份人情再辭別黃祖。不過他還是擔心劉表會派人對自己不利,便安排人把南宮影蓀送到了葉紫涵這裡,卻沒想到自己解除了一個後顧之憂,還幫上了大忙。

“不如叫若男吧!二哥如此神勇,她的母親又是個美若天仙的神醫,再好不過!”葉紫涵略略沉思了一番,繼而笑着說道。

“若男,的確好名字,巾幗當不讓鬚眉,如你一般,好名字!”南宮影蓀雙手環抱在胸前,笑着說道,“自來賜名的就是師父,以後若男就交給你指點了。”

正說著,一個侍女匆匆前來,見過了葉紫涵,而後對南宮影蓀說:“南宮姑娘,小姐此時正在啼哭,雲霜姐姐制止不住,因此請奴婢前來稟告!”

南宮影蓀臉『色』微變,歉疚地望向葉紫涵:“想是若男要吃『奶』了,我先去了!”葉傾三國75

葉紫涵點點頭,南宮影蓀便跟着那名婢女匆匆而去了,只留下葉紫涵一人在房間里。

雨下得似乎又大了一些,天地間都瀰漫在一層淡淡的水幕之中,葉紫涵依然輕笑着看過去,希望這片雨幕之中能出現程劍的身影,可是,不知道看了多久,雨幕還是那片雨幕,雨聲還是那片雨聲,心卻變得不同了。

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嗎?一年都沒有出現,一年都不來看望自己,難道自己就是真的就這麼討人厭嗎?難道他就這麼不在乎自己這份愛嗎?

而此時誰都沒有看到,葉紫涵所在房間的窗外樹蔭里,一個人影正緩緩現出形狀來,他一身夜行衣,已然被這秋雨淋了個通透,然而他的眼神依然定定地望着房間內葉紫涵的倩影。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