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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不解,一向對世事漠不關心的張麻子,為什麼會對這次的事表露出這麼大的關注度?我說,“你不是一直反對我多管閑事嗎?”

張麻子哼笑道,“有些閑事不可以管,有些事卻非管不可,你知道頌差為培育殭屍蠱的法本是從哪裡得到的嗎?”

我吃驚道,“不會又跟我爺爺有關係吧,難道他也是我爺爺的……”

“他不配!”沒等我說完,張麻子便搶過話頭說,“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靈蠱葬經》是你爺爺從古耶朗聯盟遺址中得到的,共分為上下兩卷,一卷在你爺爺手上,另一卷則在陰蠱邪王手中,當初爭奪這兩卷法本的時候,頌差也有參與,你爺爺曾經說過,頌差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為了追求力量可以不顧一切,那次沒能在古耶朗遺址中搞死他,他深以為憾,現在你爺爺已經作古了,既然重新得到了頌差的消息,這件事自然該交給你去辦。”

我無奈地說,“想不到還有這種淵源,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張麻子冷眼瞥向我,不屑道,“你之前不肯把精力放在修法上,就算告訴了你也沒用,頌差並不簡單,苗疆也是個十分兇險的去處,沒有一定能力闖進黑黎苗寨,根本就是找死。”

我說,“好吧,難道你現在就不擔心,我會遭遇危險了?”

張麻子冷冷地說,“從來沒有哪個大法師是靠閉門造車成長起來的,如果你還和以前一樣,我自然不會勉強你去,可現在的情況不同,你已經被陰蠱邪王盯上了,如果不抓緊時間儘快提升能力,難道要我保護你一輩子。”

我撇嘴道,“行,怎麼說都是你對,那我就聽你的,先去一趟苗疆,阿贊吉也陪我?”

張麻子冷哼道,“本來想讓你一個人去,但你小子的鬥爭經驗實在太淺,能力也不強,孤身一人走進苗疆十萬深山,能平安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讓阿贊吉陪着你也算有個照應,他從小在苗疆長大,對那邊的環境十分熟悉。”

我只好說,“那好吧,小靜只給了我兩天時間,讓我考慮清楚,第一天已經過去了,我想最遲後天她就會自動聯繫我。”

“阿贊吉,你陪他走一趟吧。”張麻子點點頭,對阿贊吉說道。

對於張麻子的交代,阿贊吉選擇無條件聽從,他立刻收拾行李跟隨我離開,路上,我對阿贊吉問道,“去苗疆需要準備些什麼?”

阿贊吉說,除了必要的防蚊蟲藥水,還有就是施法用的陰料,他暫時還不會跟我回去,既然要後天才出發,阿贊吉想抽空做些準備。

我同意了他的說法,點頭道,“那好,後天下午你去佛牌店找我,我想小靜應該也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返回晉西,我把自己的行程安排了一下,得知我要深入苗疆,張強表現得很不淡定,他起身說,“老弟,勇哥已經把昨晚的事告訴我了,你真的要去那種地方。”

我說對,張強馬上黑着臉問我,“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大家朋友一場,你幫孫飛到這個份上已經算仁至義盡了,是他自己不聽勸才搞到今天,憑什麼他犯了錯,要你去跑腿?”

我苦笑道,“不止是為了孫飛,張麻子也支持我去,這裡面有些緣由很複雜,等我回來之後再給你好好講明白,這總行了吧?”

張強罵罵咧咧道,“隨便你,你整天總是在外面跑,劉媚怎麼辦?”我說我不在的時候,店裡和劉媚就先拜託你照顧了。

晚上,我專程跟劉媚聊到這事,出乎我的意料,劉媚這次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一邊幫我收拾衣服,一點叮囑我要小心,我反倒不適應了,問她為什麼這次一點都不擔心我?劉媚小聲說,“你總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誰讓我找了你這樣的男人?想去就去吧,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看着劉媚,默然良久,忽然緊緊摟着她,小聲說,“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我們的婚事也該好好商量一下了。”

劉媚推開我,說婚事以後再說。我緊張道,“為什麼,你不會反悔了吧?是不是伯母又跟你說什麼了?”

劉媚的母親一直不太贊同我倆的事,這事我明白,懷疑是不是伯母跟她說了什麼,讓劉媚對我產生了動搖。

“怎麼會呢?”劉媚溫婉一笑,溫柔地拉着我的手坐下來。

她輕輕道,“我只是不想限制你,一旦結了婚,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更多了,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還是等你把一切事情都解決清楚,打算穩定下來之後,我們再談婚事吧。”

她的話讓我充滿了複雜和愧疚,其實像我這種身份,是不應該有家庭的,可緣分就是那麼奇妙,誰讓我偏偏認識了劉媚呢?

我反抓着她的手,用給外認真的語氣說,“好,一定,我現在確實有麻煩纏身,但我們畢竟還年輕,就算熬,也能熬死我的仇家,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娶你!”

床頭燈下,劉媚的臉頰微微泛紅,她忽然推開我,嬌嗔道,“誰要嫁給你,也許我反悔了呢?”

“你不會的!”我從背後摟着劉媚,喃呢着說,“能夠遇上你也是我最大的幸運,放心,這一天或許不會太久的。”

我倆相擁而眠,望着沉睡中劉媚那張恬靜的臉蛋,我心中暗暗發誓,哪怕需要一輩子的時光,我也會好好守護着她,讓她幸福下去。

但現在,還不行。

第二天下午,正在陪張強喝下午茶的我,收到了一張紙條。

紙條是被一個中年大姐送進來的,我展開紙條一看,上面只有一段很簡短的話,“梧桐街36號,晚上九點,是你履行承諾的時間。”

我揉碎了紙條,抬頭看着送信的大姐,她長相普通,穿着環衛工的衣服,帶着白色手套,一副普普通通的打扮,好像第一次走進這麼奇怪的商鋪,正不斷打量玻璃展台中的佛牌。

我說,“送信的人呢,她為什麼不親自過來?”大姐笑道,“小姑娘家家的,給你送情書,她哪好意思?”

我也笑,說是啊,這女人古靈精怪,總愛幹些神神秘秘的事,麻煩你了大姐。

大姐急忙擺手說,“不礙事,只是舉手之勞,再說大姐收錢了。”我說哦,收了多少?

這大姐眉開眼笑,“夠我半個月工資了。”

我一樂,想不到這女人出手還挺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