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猜想都得到了證實，就目前而言，事情已經大致明朗了，唯一可惜的是我還是沒有問出佛牌究竟被放到哪裡去了，因為趙龍當時的狀態根本就不清醒，完全是在陰靈的控制下幹了這些事。

我又問道，“那你是怎麼受傷的，還記得嗎？”

趙龍痛苦地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氣若遊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了，睡醒之後越想越沒勁，整天沒完沒了地加班，也掙不到幾個錢，這麼大歲數連婚也沒結，感覺人生就這樣完了，特別沒意思，後來我就看着窗檯，很想跳下去，本來都打算跳了，幸好當時窗戶是關着的，我跳窗的時候撞碎了玻璃，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事實和我預料的基本沒差，見趙龍臉色越來越憔悴，而醫生也開始催促我了，我才站起來說，“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你留在醫院繼續養病就好，其實人生還是挺有意思的，等你出院後一定要振作起來。”

“放心，我會的！”趙龍勉強睜開眼皮，對我擠出一絲微笑，我正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趙龍忽然又叫住我，吞吞吐吐地說道，“對了，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我回頭道，“請說。”

趙龍咬了下嘴唇，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說，“我昨天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我笑笑說，“已經沒事了，你大難不死，肯定會有後福的。”

趙龍苦澀地點了下頭，靠回枕頭上不發一言，隨後我便離開了重症監護室，剛走到醫院門口，陳虎的電話已經打來了，我接了電話問他怎麼回事？陳虎告訴我，說那些污漬的成分報告已經出來了，的確是人的血液凝固之後形成的，至於究竟是不是沈欣的血還有待查證。

我說，“已經不用查證下去了，我敢斷言，這些血十有八九就是沈欣的，看來這女人的死很蹊蹺，我懷疑她的死或許跟張凌的男朋友有關。”

陳虎想了想，又說道，“看來我們有必要提審一下李凱了，你還在不在醫院？我馬上開車去接你好了！”

我答應了，在醫院大門口差不多待了兩個小時，陳虎驅車趕到了，我上車後問他準備帶我去哪兒？陳虎說那還用問，肯定是李凱做生意的地方啊。

驅車二十分鐘，我們來到了一條商業街，這條街人流量挺大，我和陳虎擠出人流，很快便來到了李凱的鋪子面前，剛推門進去，櫃檯前的一個女營業員便微笑着走向我們，“先生需要點什麼？”

陳虎清了清嗓子說，“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找你們老闆李凱，他人呢，在不在？”

營業員立刻點頭說，“在，他去了洗手間，馬上就要出來了，兩位可以坐在沙發上等一等，對了，你們找他做什麼？”

陳虎立刻說道，“我是警察，正在調查一樁車禍案件，懷疑李凱和這件案子有關，所以想找他繼續了解情況。”

當陳虎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衛生間大門正好被人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李凱，這小子也聽到了陳虎的話，卻並未立刻迎上我們，反而在遲疑了一下之後，轉身走向了另一間屋子。

我立刻捕捉到了他逃跑的念頭，指着李凱轉過去的身子大喊道，“他在那兒！”

我不說還好，一聽到這話，李凱下意識便撒腿往後跑，陳虎立刻推開女營業員，大聲說，“快追！”

隨後我倆快速跟隨李凱跑進了店鋪後面，後面有一條小巷子，當我們推開後門的時候，發現李凱已經跑到了二十米開外，陳虎立刻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從後面追，他負責包抄。

事不宜遲，我立刻狂奔着追向李凱，邊跑邊喊道，“李凱，站住，警方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李凱根本不搭理我，撒腿就朝巷子深處跑，見他一副不肯配合的樣子，我心裡也來了火氣，立刻將雙手合十放在一起，飛快地誦念一段經咒，隨着經咒聲持續，巷子里立刻颳起了一股陰冷的怪風，人骨手鏈中射出一股陰冷的氣息，直奔李凱背後而去。

這小子立刻“啊呀”了一聲，迎面摔了個狗吃屎，恰好陳虎也抄近道從巷子的另一邊跑來了，見勢一腳踩在他背上，厲聲說，“你小子跑啊，看你能跑多遠！”

陳虎的體力真是沒得說，連續狂奔這麼遠還能面不紅心不熱，反倒是李凱早就累得不行了，他趴在地上狠狠喘了幾口氣，大聲說，“警官，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們要堵我？”

陳虎冷笑道，“暫時還沒有你的犯罪證據，你慌什麼？一看見我就跑，是不是心裡有鬼？”

“不是，我只是誤會了，怕你們是壞人而已……”李凱支支吾吾地答應了一聲。

陳虎一把將人拎起來，拖拽着走向我這邊，邊走邊氣哼哼地說，“沒看見我穿的警服嗎？你小子要是心裡沒鬼，怎麼會看誰都像壞人？”

我倆合力把李凱架回了鋪子，前台營業員早就看傻眼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們，我則對李凱說，“先把鋪子關掉，我們有重要的話要問你！”

李凱只好點頭答應，關掉鋪子後陳虎便坐在了李凱面前，虎聲虎氣地呵斥道，“剛才為什麼要跑？”

李凱轉動眼珠子，勉強笑笑說，“警官，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懷疑鋪子里進了壞人！”

我似笑非笑道，“進了壞人？你這鋪子里每天要接待多少陌生人，每個人在你眼中都是壞人？”

李凱立刻就不說話了，陳虎氣得一拍桌子，厲聲道，“你給我老實點，是不是做了壞事心裡有鬼才跑的？”

李凱急忙站起來，擺手說，“警官，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家世很清白的，從來沒幹過壞事……”

“你敢說沒有嗎？”陳虎瞪大銅鈴似的眼睛，動也不動地看着李凱，李凱被他盯得內心直犯怵，低下頭小聲說，“就算有，也不至於犯罪吧，至於這麼勞師動眾嗎？”

陳虎一拍桌子，厲聲說道，“少跟我來這套，我問問你，認不認識這個女人？”

陳虎說著，立刻將一張照片摔倒李凱面前，李凱畏畏縮縮地抬頭看了一眼照片，臉色唰一下就變白了，渾身直打哆嗦道，“沈欣？你們從哪裡弄到她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