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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說話的時候,林琦又用蕾茵娜等人所熟悉的動作,斬落弓箭手射來的箭枝。

盜賊如同見鬼了一般地盯着林琦:“這怎麼可能?”假如只要看幾眼就能學走他們經過千百次錘鍊才成型的武技,那麼這個世界上還需要武技老師這種東西嗎?他們許多年的苦練難道只是笑話?

看一次便能完全掌握,並且使用出來的巧妙程度完全不遜於原主人,這對於拚命苦練的人,未免太過不公平了吧?

盜賊話音未落,便看見林琦手腕一轉一揮,一道火牆猛然躥起,擋在魔法師面前。

兩道火焰之牆,一前一後,照亮了林中的夜色,也照出眾人面上的驚駭。

這下不光是盜賊,就連先前保持沉穩的魔法師都發出切齒的詛咒:“見鬼了,難道這也是可以看到之後現學模仿的嗎?”

魔法這個東西,並不是隨便做一下手勢念一下咒文就能成功用出來的,那是一種比尋常武技更難以理解掌握的本源力量,假如沒有經過專門學習和系統練習,甚至連一個火星都發不出來。

這也是大陸上魔法師數量遠少於戰士的原因。

但是眼前的少年,完全顛覆了他們的固有認知。

任何只要他看過一次的動作,他都能完美的模仿出來,好像經過了千百萬遍的練習一樣,而他對魔法的使用更讓隊伍中唯一的魔法師崩潰:完全省略一切煩瑣的施法步驟,沒有魔法道具和魔力聚積過程,更沒有咒文手勢準備,只需要一個隨意的抬手,就能使用出來曾經在他面前出現過的魔法,好像魔法之神是養在他們家後院的一樣。

接下來,便是一場一對六的奇特戰鬥。

一是完全沒有任何名氣的神秘少年,六是大陸上著名傭兵團中的菁英角色。

原本該是一面倒的局面,卻因為林琦的獨特才能,緩和並延長下去。

被圍在中央的少年一手緊握短劍,身體高低騰挪,閃躲格擋,在六人的圍攻下竭力自保,並不時隨手甩出魔法,擾亂對方的節奏。

每一個曾經出現過的魔法都在他手上重現,而盜賊與蕾茵娜現時使用的劍技,也接連地被正大光明地學去。唯一沒被少年學去的,是神官的神術,但隊伍中的神官主修並非攻擊,其威力可以忽略不計。

倘若是在別的場合遇到林琦,蕾茵娜或許會想方設法拉攏他,讓他成為自己團隊的助力,可是眼下的情形卻註定他們只能是敵人,並且不能罷戰。

又製造出一道新的火牆,不敢再使用新種類魔法的魔法師面露苦澀的笑容:“有時候,我們得承認,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的。”

如同被世上所有神祗親睞,賜予其凡人不敢想像的才能。

最初蕾茵娜等人還存着看他有多少本領的想法,出手都有部分保留,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本各自獨立的技巧通過實戰,逐步融合起來,甚至展現出數倍於原來的效果。

蕾茵娜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她一聲低聲呼喝,五名同伴立即會意地配合,同時發出猛烈攻擊,而她則趁着這個空檔跳出戰圈。

猛攻之後則是片刻的喘息,林琦左手虛握凜冽的火焰,右手手執染血的長劍,即便是經過了這麼激烈的戰鬥,他的面上依舊乾乾淨淨的一滴汗水都不曾流出,耀眼的火光將月色映照得慘淡,而林琦秀麗的眉目卻彷彿游離於這個世界之外,清雅幽靜得令人心醉。

這是反擊逃跑的好機會。

林琦冷靜不帶感情地默默計算着,從哪一個角度攻擊,能造成最大傷害,對自己更為有利,這種計算與其說是依賴直覺,倒不如說純粹通過理性邏輯進行,如同一架精密的機器。

蓄勢待發之際,他忽然聽見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假如你不希望她受傷的話,就站在原地不要動手。”

林琦轉過頭,清澈的眼眸頓時籠上一層烏芒,如無盡的黑暗降臨:空地邊緣,蕾茵娜修長窈窕的身軀立在樹下,她單手掐着易龍龍的頸項,長劍的劍尖抵在她雙目之間。

蕾茵娜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冷酷的氣息:“這位小弟,乖乖聽話,放下劍吧。”

易龍龍兩隻小爪子胡亂扒拉着,試圖拉開掐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那隻手,但這麼做始終徒勞無功,蕾茵娜的手就好像鐵鑄成的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又難過又害怕,易龍龍眼角溢出淚珠,她現在後悔沒有跑遠一些,而是躲到樹後就以為不會被發現了,但是她不知道,假如她一開始便逃離,一直分心留意着她動向的蕾茵娜會提早抓住她。

面對蕾茵娜的威脅,林琦有些忡怔,對方是在用易龍龍威脅他,可是他卻不曉得是否應該聽從他們所說的。

這些人會對他造成威脅和傷害,假如他放棄抵抗,下場一定不妙。

這是兩條道路,假如他繼續攻擊,自己應該能逃離,但假如他放棄攻擊,他和易龍龍都會落入對方手中。

至少保全一個與兩個都保全不了,這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選擇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林琦卻產生了一絲猶豫。

蕾茵娜給林琦猶豫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一秒鐘,見林琦沒有屈服,她的劍尖立即果斷地刺入易龍龍的皮膚內:“你死還是她死。”

選擇是一瞬間的事。

林琦鬆開握劍的右手,左手的火焰隨之熄滅。

在易龍龍驚恐的目光里,弓箭手張弓搭箭,盜賊撿起短劍突刺,白髮男子五指如鉤。

快捷無倫。

束髮的藍色髮帶因激烈的運動散開,伴隨着林琦倒下的身軀飄落,落入地面上殘留的火焰之中。

里維忘了說一件事,即便接近冒險者,也不要靠近傭兵,在某些情形下,他們是更加鐵血無情的人物。

“好了。”蕾茵娜面無表情地鬆開手,放易龍龍摔落在地,任由幼龍小小的身軀發瘋一般撲向血泊里的少年:“遊戲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