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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飛此舉令鄭修年不由一愣,他猶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撿起了身前的信封,抽出外面的信展開細心看了起來,卻見他僅僅只看了個掃尾後渾身就猛地一震,越往後看,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差,就連拿着信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自從這幾年趙桓與鄭居中結成同盟後,鄭修年與趙桓的關係也愈發的親密了起來,往來書信不斷,私下裡趙桓甚至還稱呼他一聲“表哥”以示親近,所以鄭修年一眼就看出這信上的每一個字都是趙桓的筆跡,也正是如此,這一個個字就像是一道道閃電,劈進他的心裡,劈得驚心駭目,劈得他魂驚魄顫!

“你……你……!”鄭修年突然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向鄭飛,充滿驚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這是從哪裡的來的?!”

說罷,鄭修年強忍着內心的波濤驚浪死死的盯着鄭飛看,妄圖在鄭飛的表情中發現哪怕一丁點的遲疑,雖然他已簡直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這信的確是趙桓所寫,即使明知能夠性很小,但他的心裡還是存着一絲的幸運,只需鄭飛表現出一丁點的破綻,或許無法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都會立刻認定這封信相對是一個非常擅長模擬別人筆跡的人模擬趙桓的字後所偽造的!

鄭飛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看向朱武點了點頭,朱武便朝外一揮手,接着就見一個人影突然踉踉蹌蹌的被從外面推了出去,

鄭修年一看,只見是一個身穿大宋正四品官服的人,可官服卻是髒兮兮的,有幾處還扯破了,一副遭了難的樣子,但即使如此,此人卻沒有表現出絲毫落難的窘樣,反倒是一臉的怒容,橫眉冷對滿堂眾人,真是好一身邪氣!

鄭修年一看此人先是有點覺得面善,再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朝他驚道,“張……張大人?!”

此人疑惑的看向這邊,一看鄭修年面上先是有些疑惑,繼而突然渾身一震大驚道,“呀,是……鄭大人!”那表情說不得的有多吃驚與震撼,就像是活見鬼了一樣!

鄭飛在一旁看着張叔夜臉上那逼真的表情,禁不住心中一嘆,在來之前張叔夜曾經告訴過鄭飛,五年前,當時他還沒有被蔡京排擠出京,做的是吏部侍郎,專門擔任朝廷內外大小官員的考核,可謂是炙手可熱,那一年鄭修年恰恰要升遷,便與他打過幾回交道,雖然從那之後二人曾經五年沒有再見過,但他能記得鄭修年,想必鄭修年也能記得他,他有把握讓鄭修年置信他是朝廷的欽差,繼而證明那封信的真假。歡迎離開閱讀

不過鄭飛擔心的並不是鄭修年還認不認得張叔夜,他擔心的是張叔夜會不會露餡,張叔夜可是出了名的耿直、剛直不阿,這樣的人都是直脾氣,最不擅長的就是演戲,鄭修年那麼精明一個人,張叔夜只需表現出一點的破綻就會被他發覺。

但如今看來,鄭飛知道本人的擔心是完全多慮了,張叔夜從進屋到認出鄭修年的這一系列表情的變化都是那麼的自但是然,無懈可擊,可謂影帝級的表演!假設是本人也蒙在鼓裡的話,此刻一定也會置信張叔夜的表現的。

想到這裡,鄭飛心中不由回想起從與張叔夜的第一次見面到這次的重逢的全部進程,這些年張叔夜給本人的感覺除了他那永遠不變的對百姓的憐惜與忠實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外,他的許多東西都變了,其中最分明的就是他在為人處世上的變化,以前的張叔夜就像是個政治上的愣頭青,用無畏的勇氣堅持着本人的準繩,不管直面多麼弱小的權利與敵人,哪怕整個朝堂上只要他一人在同仇敵愾,他也敢應戰當時如日中天,權傾朝野的蔡京,就算被蔡京壓榨打擊的渾身是傷體無完膚也在所不惜,可如今的他卻多了一絲的靈敏,就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曾經可以自若的放低身段採取不同的方式去對待成績、處理成績,雖然有人會以為這種變化是對人世俗律的一種妥協,但不可否認,他因此變得愈加的弱小,也愈加的適宜生活在大宋朝廷那個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環境中!

那到底是什麼帶給了他這種變化呢?鄭飛想了想,很一定是由於他這幾年在大宋朝中做卧底所惹起的。但假設說他僅僅只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才停止改變也是不正確的,他連死都不怕,被俘去金地後寧死不食金地一粒米,又怎會懼怕暴露身份所惹起的滅頂之災呢?

所以,真正的緣由還是他對黎民百姓的一腔熱血,以前他剛正不阿,只認準繩不認情是為了黎民百姓,後來他去做卧底,也是為了黎民百姓。

為了黎民百姓,他可以犧牲本人的一切,哪怕是本人視若生命的準繩!

鄭飛深深的看了張叔夜一眼,雖然表情上還得裝出一副隱怒和不滿的神情,但心中卻感到了一種自豪,無論怎樣講,大漢民族的一個忠魂曾經改變了他註定的悲壯的命運,並在本人這裡展開了重生。也許因此他不再會為歷史所牢記,為後世所熟知與尊崇,甚至不再青史留名,但他卻可以愈加自在的活下去,自在的用他本人的方式為大漢民族奉獻本人的力氣,完成本人的理想!

相比成為一個為民族而犧牲的悲壯的英雄,可以活下去並為民族帶來更大的奉獻才更重要!悲壯的英雄是一個時代的悲哀的產物,而鄭飛想要做的,就是完畢這個悲哀的時代,創建一個沒有英雄,卻幸福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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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張叔夜與鄭修年二人都驚呆的看着彼此,

鄭飛這時也故作詫異的看了看他們兩個奇道,“呦,原來你們還看法?呵呵,這就好辦了,鄭修年,這信,就是從這位朝廷的欽差,張叔夜張大人身上搜來的。”

欽差?鄭修年心頭一跳,這才想起來幾日前的確聽說朝中派來了一位大臣視察戰況,難道這位欽差就是他?張叔夜?

鄭修年立刻看向張叔夜,只見剛剛還大義凌然的張叔夜此刻卻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面色慘白的看着地上的那個信封與本人手中的信紙,待發現本人正在看他,他分明有些慌張的躲避了本人的目光,一瞬間表情也分明的有幾分的不自然,即使他立刻堆起滿臉的喜色看向那鄭臨風喝道,“狗賊,要殺要剮隨你便,不要誣害本官!這絕不是太子所寫!”,可他的那些變化曾經分毫不差的落在了本人的眼中!

鄭修年心中咯噔一下,再看鄭飛冷冷一笑,突然反問張叔夜,“張大人,我又沒說這信是誰寫的,你怎樣知道是我和鄭大人正在說的是太子呢?”

張叔夜渾身一顫,瞠目結舌的看看鄭飛又看看鄭修年,已是滿頭冷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鄭修年見狀終於氣餒般癱坐了地上,他終於徹底置信了,沒錯,這封信一定是趙桓親筆所寫,然後交給這張叔夜讓他以欽差的身份暗中轉交給姚古的!

剎那間,對趙桓的憤怒、為鄭家人的悲哀、被背叛的痛苦、與家人行將遭遇的可怕結果的恐懼等等一股腦的升起在鄭修年的心頭,令他如墜冰窖,幾欲昏倒!

鄭飛見狀心中一喜,隨即朝着張叔夜快速一眨眼,嘴裡同時喝道,“把他帶下去!嚴加看守!”

此時鄭修年猛地抬起頭來,表情無比憤怒的看向張叔夜,簡直恨不得將他當場格殺一樣,他曾經認定了張叔夜是趙桓的人,他這次來大名府根本不是為了什麼視察戰況,壓根就是暗中給姚古下令,讓姚古謀害本人的!

張叔夜長嘆一聲,又被幾名兵士押了出去,整個進程中他曾經“不敢”再看鄭修年哪怕一眼,而這也愈加確定了鄭修年的想法,

“我能問你們是怎樣抓住他的嗎?”鄭修年問向鄭飛,這也是他如今最後一個疑問,張叔夜可是欽差大臣,並且身上還藏着這樣重要一封信,這鄭臨風怎樣能夠抓住他呢?!

鄭飛一笑,笑得是那樣的自信,似已將萬事都操控在手中,然後才戲謔的看了鄭修年一眼說道,“我連你都能抓到,抓個欽差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鄭修年一愣,臉上也禁不住火辣辣的起來,是啊,本人堂堂大宋三軍主帥都能被他抓來做座上客,這種不能夠完成的事他都做到了,相比較下,抓一個毫無防備的欽差也不是不能夠了,

很快,鄭修年長舒了一口吻,強迫本人冷靜上去,然後再度問向鄭飛,“請問……你把這些告訴我是想幹什麼?”以他的聰明,他很快就想通了趙桓要對鄭家人下手的緣由,如今還蒙在鼓裡的父親與家人們很快就將面臨一場滅頂之災!他不會以為鄭飛給他說這些只是為了說著玩,他很清楚本人一定有重要的應用價值,而這,或許就將成為挽救本人與家人獨一的希望!

鄭飛讚許的看了鄭修年一眼,笑道,“聰明,我要你立刻給你父親寫一封信,把這件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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