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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在這巨吼聲入耳的瞬間,就發覺體內原本安靜的勁氣有了強烈的波動。而一種直欲迎上去的迫切念頭也在心裡自發的油然而生,強烈而清晰,但程度卻遠不如今天中午之前那麼的暴烈。

如果說,中午之前的洪荒璽產生異動的那種感覺像個不聽話的暴躁孩子,那現在出現的這種波動和念頭則就像一個成熟的戰士,聽到了敵人的號角,儘管鬥志高昂敵意明顯,但還是會遵守紀律等待命令才會開始行動一樣,體現出的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態勢。

而現在的這種強烈波動和念頭,帶給方羽的就是後一種的感覺。儘管同樣的清晰和強烈,卻完全都在他神意的掌控之下。

如果現在再和小神醫像早上那樣再次對峙的話,方羽有絕對的信心能在對峙之中就將小神醫毫髮無傷的拿下,根本不用再等他自己出現失神霎那,才出手那麼的冒險。

深吸了一口氣,方羽不動聲色的壓下直迎過去的渴望,就像根本沒聽到這越來越近的巨大吼聲一般,扭頭笑道:“小磐,你可以開始了么?”

“你沒聽到嗎?”此刻的小神醫臉上可沒方羽那樣的鎮靜,儘管程度比不上方羽,但他卻還是很清晰的聽到了這聲充滿了獸性的巨大咆哮聲,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往這邊接近。

其實此刻,不但他聽到了,就連山谷中正在後退的長龍中,也已有聽力相對出眾的一些人隱隱聽到了這聲遠遠傳來的獸性咆哮,正在下面驚異的四處不停張望呢。

“這個交給你,你不用...,”

方羽剛淡笑着說道這裡,遠遠的暴雨之中,又傳來了兩聲龍吟般的蒼勁長嘯,就在嘯聲剛剛入耳的瞬間,又跟之前的咆哮聲一起,都猛然間消失了。

雨還在繼續下,山頂上的氣氛卻有些沉悶。因為此時,方羽和小神醫兩人都在凝神細查周圍的動靜,卻發現除了急促的語聲和已開始暗了下來的天色之外,並沒有其它的動靜。

“走吧,回去趕緊治病人去,遲了恐怕又會有意外給耽擱。”凝神細察了半晌之後,方羽在臉上出現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里,淡淡的開了口。

“嗯,好的!”出乎方羽的預料,這一次小神醫竟出奇的配合。還沒等方羽再催,他自己就已先轉身鑽進了雨里往大殿門口跑去了。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小神醫梅小磐為人再單純,也已經多少有些明白,眼下這裡似乎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別的不說,就光是剛才遠遠傳來的那幾聲,就已不是什麼好兆頭。

上次,聽到那兩聲長嘯後,不就給燦叔帶來了不少麻煩么?

“小磐,需要我迴避么?”

被幾隻增添的燭光照得通亮的大殿里,長長的醫案邊上,方羽幫忙將那位中年農婦抬上醫案後,就很自覺的特意問了一句。

此時,小神醫已將那根名叫桃木郎的黑木棒插到了醫案邊的地板上,那是一塊相對周圍的地板顯得有些粗糙的青石地板,地板的中央,正好有個寸半大小插孔。黑木棒就直直的插在那裡面。

“算了,不用迴避,反正等下我也需要人幫忙把病人遠抬下來,你就在邊上打下手吧。不過記得保護安靜。”

“沒問題,謝謝!”

方羽認真點頭,他忽然發現,小神醫一進這個大殿,人就會變得成熟和老練的多,特別在開始診病和治療時,更是隱隱有一種像是大家似的沉穩和自信,一點都不像在外面面對其它事情時那樣的單純和天真。

“那好,我要開始了。你真的能保證那幾個病人不會忽然醒來?”

一臉沉靜的點了點頭之後,準備開始的小神醫目光一掃大殿另一邊躺在擔架上的三個病人,又仔細的詢問了一遍。

那是剛才讓山下的病人和家屬退走時,特意留下來的三個同樣不適合再多顛簸移動的危重病人,而剛才,小神醫為了確保他們不會在自己施術的中途受到驚嚇和干擾自己的治療,特意請方羽幫忙讓他們暫時睡過去的。

為此,他還在方羽面前暴露了自己醫術方面的一個大弱點,不過他相信,方羽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給外人知道。

這純粹是基於一個好醫家對另一個好醫家本能的信任,並不代表其它任何的意思。例如,對於方羽想知道的燦叔下落,小神醫依然像之前一樣的警惕和戒備。

“放心好了,如果沒有太大意外的話,他們三個就算一口氣睡到明天下午都不會醒,病情更不會有絲毫的惡化!”

“那就好,我開始了!”

說完話,小神醫沖方羽點了點頭之後,便將變得肅穆的目光投向了農婦的臉上。

醫案上,中年農婦躺在鋪好的被子上,沒有多少光澤的雙眼此刻也盡量綳到了最大,而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期望和緊張,全身的虛汗,不斷浸濕她身上破舊的衣衫,讓她渾身上下發出一陣又一陣難聞的汗臭。

可是此刻已將雙眼眯了起來的小神醫似乎根本聞不到這些味道,他只管用一種忽然變得有些空朦的低沉聲音,對着面前的農婦不停的低沉吩咐:“我現在就要給你治療,你要相信我,千萬不要緊張,盡量將全身放鬆,慢慢的閉上你的眼睛,對,慢慢閉上......”

他嘴裡一邊緩慢的說著,一邊將眯着的眼睛緩緩睜開。只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的那雙眼睛已變得完全不見了眼白,只剩下兩個佔滿了眼眶的碩大瞳仁,盯上了中年農婦的雙眼。

中年農婦在雙眼接觸到他那雙略顯詭異的雙眼瞬間,眼神就被他牢牢吸引住了,只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中年婦女就在一臉的安詳中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驀地,小神醫的口中忽然響起了一連串低沉而又急促的語音,即便是以方羽的耳力和他對術法咒語的熟知,一時間都聽不出來他在念的是那家的咒語。

隨着咒語的急促響起,小神醫雙手屈伸扭轉,眨眼間翻成了劍指的雙手已反點在了自己眉心。一抹殷紅如血的艷麗紅色就隨着他雙指中眉心的瞬間,從他眉心深處往外泛現了出來,轉眼就已將他雙手劍指的第一個指節前,全部都引成了相同的艷麗血色。

而他的整個眉心一直到額頂的發角,都被一道兩指粗細的殷紅血痕給盤踞成了個詭異的印記。

此時他口中的咒語忽然變得更急,而他那兩隻頂端已變成了血一般顏色的劍指卻在此時,分別點上了農婦脖頸間那個血紅色瘤狀物和醫案邊豎立着的黑木棒頂端。

他口中的含混的低語聲變得更急更含糊,而他微斜着的身體也在這咒語聲里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可是此刻,方羽卻清楚的發現,被他左手劍指點住的那個病人脖頸間的血紅瘤狀物正在急劇縮小,而他右手點着的桃木郎,也就是那個黑木棒的頂端往下三寸處,也正有一個漆黑的球形在飛快的隆起。

“巫門移咒術?不像!道門旁枝的氣禁?似乎也不是。這是什麼法門?竟會要施術者也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難怪他這麼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