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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丁乘風領着那三個人走進特護室時,特護室外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到了他身後那位女人的身上。

驚艷!

這是在場不管男女,不分老幼幾乎所有初見她的人心頭同時泛起的強烈感受。

身材高挑,身穿白色長裙的她長垂的秀髮黑的閃亮耀眼,白皙到近乎有些透明的俏臉上,嵌了一雙晶瑩到深藍色的美眸,在光滑到有若錦緞一般的肌膚襯托下,就像兩個清不見底的深海,散發著幽邃而又神秘的氣息,使人深陷其中而又無從窺探裡面的奧秘。

她的面部輪廓柔和而又清晰,筆直挺秀的鼻樑下,鮮紅的櫻唇邊,掛着一縷淡淡的微笑,這微笑又讓她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出塵脫俗的淡淡氣息。

就連以蒙老的閱歷和見識,初見她時,都顯出幾分目瞪口呆的樣子。

早有準備的丁乘風心裡暗笑,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始做介紹:“老師,這位就是被人稱為蝴蝶夫人的瑪利亞博士,這兩位是我研究所的前輩,約瑟教授和漢斯教授。”緊接着,他又乘着蒙老回神的功夫,給身後的三人用流利的英語介紹:“這是我以前的導師,蒙漢臣教授。”

直到這時,蒙老才算是真正回過神來,在心裡暗驚這女人那雙眼睛厲害的同時,也趕忙上前想用英語招呼他們。

“蒙教授,幸會。”

可是他沒想到,面前這明顯帶着西方人特徵的瑪利亞博士,搶先一步用地道的漢語打起了招呼。

這讓他一愣,隨即有些醒悟了過來:“幸會!瑪利亞博士,你是......”

“我是中英混血,我父親是中國人。”顯然注意到了蒙老遲疑,這位令眾人驚艷的蝴蝶夫人瑪利亞博士又用她微帶點沙啞的低沉聲音做了進一步的解釋。

蒙老和眾人恍然,有了她這麼醒目的存在,接下來另兩位教授還算流利的漢語並沒有再引起太多的驚訝。

簡短的介紹和寒暄之後,擁有極佳職業精神的三位專家便要求馬上開始診治病人。於是,在場的眾人,包括帶他們前來的丁乘風,都被勸到了門外的走廊里。

“他們三位很重視青凝的病,所以一下飛機就直接趕來這裡。老師,師母,你們大家都別擔心,瑪利亞博士的催眠術很厲害,青凝應該很快就會沒事了。只是施展催眠術需要非常安靜的環境,所以旁邊不能有人干擾。等一會約瑟教授和漢斯教授做完檢查,也會退出來和咱們一起等。”

新打開的另一間沒人的特護室里,丁乘風小聲的給因不能親眼目睹青凝的治療,而明顯有些焦躁和不安的蒙老以及他的家人做着無謂的解釋。

其實他也知道,在蒙老和他家人面前解釋這麼簡單的東西純屬多餘,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說些多少有用的廢話,因為現在的他,心裡也是十分的緊張。

因為在從機場來醫院的路上,蝴蝶夫人曾要他詳細介紹蒙青凝從昏迷開始後發生的所有情況,而他在介紹的過程,卻偏偏不小心把方羽這個人的存在給忘記了。

現在催眠馬上就要在裡面開始,可是他心裡,卻忽然開始隱隱的有些擔心,因為他不知道方羽讓狂躁的青凝沉睡過去的那種針灸,會不會成為影響催眠術效果的隱患?

一刻鐘後,約瑟和漢斯兩位教授也帶着一臉的納悶來到這裡,在向蒙老和親愛的丁坦陳他們沒檢查出結果的同時,也告訴他們,蝴蝶夫人將馬上開始對病人展開催眠。

蒙老和他的家人頓時全都緊張起來。就連丁乘風的臉色,也開始微微的發白。

房間里靜的可怕,只有眾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和窗外連綿不絕的秋雨聲交相輝映,混成了一片寂寥的聲響。

盯着面前剛剛關上的門,瑪利亞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又等了兩分鐘,這才在臉上浮起的那一抹微冷的笑意里,站了起來。

剛才那兩個教授到裡面檢查病人的時候,她就一直靜靜的坐在這裡等。

因為她在踏進這間特護室的瞬間,就已靠着感應到的那一絲儘管微弱,卻熟悉依舊的淡淡氣息,知道房間內那人的問題,絕對不是身邊這兩個教授所能明白的。

現在,他們果然無奈的離開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輪到十七號你來表演了呢?自從你跑掉之後,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啊......

在宛若女神般的俏臉上湧起的那一抹越來越冷的笑意中,蝴蝶夫人輕輕推開了裡間的門。

病床上,剛被檢查了一番的青凝依然睡的很沉。

她那張已經褪去了青灰,恢復了幾許紅潤的臉上,除了偶爾出現的那一兩下抽搐外,顯得很平靜,也很安祥。

冷冷的笑着,輕輕的關上身後的門。

瑪利亞慢慢從自己胸前拽出了那塊讓她成為了蝴蝶夫人的招牌標誌。

那是一塊外表金黃透亮,晶瑩到幾乎透明的橢圓形扁平琥珀,和常見的琥珀不同,這是一塊足有四寸多長,三寸多寬的巨型琥珀。

金黃色的琥珀中央,一隻近乎半透明的掌大彩蝶被困在中央,展翅欲飛的兩隻蝶翼中央,五彩斑斕的色彩和半透明的斑點由外到里,由密到稀,形成了兩個深不見底的彩色漩渦,而漩渦盡頭,細密的斑點又幻成了兩隻酷似人眼的瑰麗圖案,無休無止的散發著奇異的幽光,吸引着的人的視線,不停的往裡陷落下去。

奇異的琥珀被拽出後,瑪利亞那雙晶瑩的深藍色雙眸就開始變得清澈和冰冷,當琥珀被她舉到額前之時,她深藍色的雙眸深處,一點金黃色的光影就像迎風搖曳着燃起的火苗,迅速的擴散了開來。

低沉、沙啞而又充滿磁性的喃喃語聲就像窗外的秋雨一樣,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在這寂靜的房間響起,而後又隨着房間內平地而起的那一團團微帶寒意的旋風,向四面八方滾滾而去。

幾個呼吸之間,整個寂靜的特護樓里到處回蕩的都是這宛若搖籃曲似的綿綿呢喃聲,空濛而又綿長。

整座樓都在這連綿不絕的低沉聲浪中越發的安靜了下來,到了後來,整個樓道里除了這不絕於耳的空濛呢喃聲外,只剩下無數平地而起,打着漩渦的冷風發出的細微聲音,嗚咽着往四處散去。

病房內,瑪利亞已將那塊扁平的琥珀貼到了額前, 而她那雙已被金黃色替代了原本深藍色的雙眸中,那詭異的金黃色還在不停的向瞳孔之外的地方不停的爬去。

很快,她貼在額前的那塊琥珀本有的金黃色完全斂去,變得透明的琥珀中央,只有那展翅欲飛的斑斕蝴蝶和它那隻彩翼,還保留着它瑰麗色彩描繪出精美圖案,散發著朦朧的光影。

微微喘息着,像是用了很大力氣一般,瑪利亞將貼在額頭的那隻蝴蝶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又是幾個明顯的喘息之後,彩蝶兩翼中央那兩隻酷似人眼的瑰麗圖案,終於與她那雙已不似人眼的雙眸完全重合。

就在這兩雙眸子重合的剎那,一片金黃色的網狀電光頓時在她頭臉之間亮起,隨即就在滋滋的亂響聲中,化成了兩條細細電蛇,鑽入了蝶翼中央的那雙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