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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你以為我願意憋着啊,要不是有那破畫鎮着,我早......”

“你早跑了是么?”方羽依舊笑着開口,打斷了這飄忽不定的聲音。

可是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一陣嗡嗡的輕鳴聲里,一個散發著朦朦青色光影的漩渦狀空洞就忽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深不可測的青色渦漩中心,隱約有陣陣奇異的獸吼和一片凌厲的風嘯聲傳出。

幾乎在這渦漩空洞出現的瞬間,這飄忽不定的聲音就變成了再也驚恐不過的呼喊:“不要!不要!小磐救我!”

伴隨着這驚恐的呼喊,方羽手中的桃木郎那黑黝黝的棒身猛地又縮小了一大截,轉眼間幾乎變成了三寸左右的黑色短棍,緊緊的縮在了方羽的手裡,顫巍巍抖動不已。

“桃木郎!不要啊,方大哥!”情急之下,小神醫梅小磐終於大聲的喊出了這聲方大哥。

其實跟方羽接觸了這一天後,他也時時能感覺到方羽的善良和好意,心裡也早已覺得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飄灑青年就像大哥般和藹可親,要不是忌諱着方羽的來意和他對燦叔不同尋常的在意,梅小磐早就想喊他一聲方大哥了。

而今,方羽之前說過的那些莫明其妙的話眼看着變成了事實,而他在危險關頭都能在第一時間就想到病人,這種種的一切,終於讓梅小磐在這惶急的關頭,清晰的喊出了這聲方大哥。

“小兄弟別著急,方兄沒惡意!”

他疾沖而起的身體再次被身邊的蒙青凝拉住。

而說話的同時,蒙青凝的雙目就緊盯着那一團青色的渦漩,眼神中不可掩飾的流露出了驚喜交加神情。

洪荒璽!這絕對是傳說中的洪荒璽,這下子,方榕終於真的有希望了!

而此刻的方羽,只是在小磐驚叫聲里,扭頭向他淡然一笑,在他身前那青色渦漩忽然消失的同時,也順手鬆開了原本緊握在手裡的桃木郎。

黑黝黝的短棍一離開方羽的手心,便在恢復原狀的瞬間就詭異的一閃,再出現時已插回了醫案邊地板上的圓孔,這才在一聲幽然長嘆里,再度發出了聲音:“你們究竟想要把我這根可憐的死木頭折騰成什麼樣子才甘心?”

臉上原本含着笑意,任它自由行動的方羽聞聲一征,是啊,自己究竟該怎麼處理它才合適?

這一天忙碌下來,他自己還真沒好好想過究竟要如何處理它呢。直接用洪荒璽收了它?那看它剛才的樣子,似乎還不如直接讓天雷收了它來的省勁,可是如果不收了她,自己又該拿它怎麼辦呢? 總不能看着因它而起的天雷禍及無辜吧 ?

就在方羽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的同時,站在大殿門口的梅小磐卻有些激動的衝上了兩步:“桃木郎,真的是你么?”

還好這次,他身邊的蒙青凝並沒有再拉住他。因為此刻,她也在尋思桃木郎剛才所問的那句話,並在猜測方羽最終的選擇。

因為,在她心裡,方羽最終的選擇跟之後方榕的事,有着相當密切的關係。

“小笨蛋,別叫我這個難聽的名字。”

就在方羽陷入沉思的時候,插在地板上的黑木棒再次微晃着發出了略帶沙啞的聲音,不過此刻,它的聲音中也隱帶着一抹和之前不同的東西,似乎要比之前的語氣中,多了點生氣和活力。

“桃木郎這麼好聽的名字你也覺得難聽?莫非要叫你原來的那個破名字,什麼打神鞭你才會覺得好聽?”

梅小磐一聽它說自己起的名字難聽,有些不樂意了,一時忘形之下,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自己對着它和老黑自言自語時的情景。他在不由自主的繼續向前邁進腳步的同時,也憤憤不平的和它爭論了起來。

“當然不是!那名字比桃木郎還要難聽。算了,你就叫我桃木郎吧,反正也叫不了多久了,唉!”

和之前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這桃木郎最後發出的這一聲嘆息中,竟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滄桑和蒼涼,就連方羽的心裡,都忍不住也掀起了一絲漣漪。

原來自己,終究不是那種能不問情由,便會下辣手剷除妖魔的高人啊!

就在心裡這絲漣漪盪起的瞬間,方羽也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本意。

原來,在他自己都沒察覺深心裡,對桃木郎這樣的存在並沒有太多的敵視和殺意。所以才會在驚雷突現的時刻,還把桃木郎緊緊的握在手裡,並且下意識的替它收斂氣息,企圖幫它躲過一劫。

可為何融練了洪荒璽的自己會對非我族類的妖物也會這般仁慈呢?莫非......

方羽的目光再度的落在了大殿內掛痕明顯的牆壁上,心裡再次閃起了一個明悟,看來,原因就在這兩幅畫上了。

想到這裡,他果斷的放棄了去繼續推敲其中的玄奧,而是將目光和心思都放到了桃木郎的身上:“不是我們想折騰你,而是想你安靜下來,看看能否以最小的代價,將因你而來的天劫應付過去。”

“因我而來的天劫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不要以為我是根死木頭就想來蒙我,你讓那邊那個小笨蛋摸着良心自問一下,變成今天這幅樣子是我自願的嗎?”

在發出聲音的同時,插在地板上的桃木郎在棒身不停的顫動中,將各種五顏六色的光團和種種奇形怪狀的坑窪和疙瘩都一一呈現在棒體上,此起彼伏的隱現個不休,彷佛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桃木郎,你的意思是說,是我移過去的那些病氣把你弄成了現在這幅樣子?那你為啥不早點跟我說呢?早知道會這樣,我就...,”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桃木郎身上那五顏六色的光團和高低不平的起伏,梅小磐的臉色變得複雜了起來,而他口中不假思索的言詞,更是將他此刻心頭的懊悔和歉意表露的清晰無比。

“小磐真是個小笨蛋啊,我早先要是能說話,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算了,小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事已至此,我不怪你。年輕人,要想怎麼你直說吧,不要學燦那個老傢伙那麼虛偽。”

微微的顫動中,桃木郎飄忽的聲音里流淌着太多的東西,這讓快哭出來了的梅小磐也忍不住含淚再度驚訝了起來:“燦叔那裡虛偽了?他只不過是......”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警醒的停住了,不過這次,他特意避開方羽的臉上,微微有些尷尬的樣子。

“小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留在以後再問吧,只要能應付了雷劫,有的是時間問。”

方羽對他至今還分不清輕重的警惕已死了心,所以在心裡有了個決斷之後,便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羅嗦。

“桃木郎,我就是因為猜到了促你成精的原因,所以才想着試試能不能幫你。

你如果相信,咱們大家就努力着試試,如果不信,那我會在把你送到荒無人煙的群山中後,轉身就走,不再插手你的事。

這就是我真實的打算,不存在什麼虛偽不虛偽的說法,你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