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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一直到杜若蘭從衛生間出來,縈繞在心頭的那種奇妙感覺還未曾消褪乾淨。這讓她很是驚訝。

“敞開了心扉,自然會讓靈神交融。感覺沒那麼累了吧,若蘭?”房間里,含笑凝視着她的方羽回答的卻有些含糊。

“啊?你...賴皮!”杜若蘭一愣後,反倒有些不怎麼開心。

不錯,這兩天的事的確讓她身心皆疲,而現在也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精神煥發。但這種方式的恢復卻讓她不喜歡,因為剛才的一吻,她投入了全部的身心和感受。

“那是自然而然的過程,並非刻意而為。剛才我也一樣,否則牽動不了靈神的交融。”方羽恍然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沉醉似的深情,這讓杜若蘭臉上又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哼,又拿我不明白的東西糊弄我!我說你還到底要不要聽我繼續說下去?”

掩飾般的看了看腕錶之後,杜若蘭這才想起還有正事要辦,於是趕緊掙扎着讓自己認真了起來。

“要啊,你繼續說!”

方羽也認真了起來,畢竟正事要緊。好像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若蘭要自己趕來的原因呢。

“我這次去首都參加研討會,就是受了乘風的邀請。他說他很想我,想見我。而我,也很想見見他,因為畢竟是好幾年沒見的朋友了。”杜若蘭說到這裡,特意又停了一下。

方羽不理她,只管似笑非笑的等着她往下說。

“而且,他告訴我,我們的導師湯姆森教授也來了,也很想見我,正好他所代表的研究所那邊,有個應邀的空位,所以我就去了。

等大家見了面之後,我才從會議安排和湯姆森教授口中得知,乘風竟然是這次研討會的主角。原來在我回國後的這幾年裡,他憑着自身的努力和畢業後加入的那間研究所的支持,已在學術上成了業內最耀眼的新星。

這次研討會上,最主要的八篇論文中,就有兩篇是他的研究成果,看來他畢業後決定留在國外的決定是對的!

我這次能過去,讓他非常的高興。

可能是這些年事業上的成功讓他變得自信了,也可能是過去見他,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我去的當天晚上,在和湯姆森教授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就很突然的藉著一個就我和他在的機會,鄭重其事的再次向我示愛。

我告訴他我有了你,我還向他介紹你的基本情況,但是他根本不相信。而且他不但不相信,而且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因為場合的關係,他也沒多做糾纏。只是很奇怪的用一種自信到有些狂妄的語氣對我說,這次他決不會放棄,因為他知道,我註定是屬於他的!

除了他這份出乎預料的自信和狂言之外,在首都的一天多時間內,大家在一起相處的都很愉快。唯一的遺憾是,原本也應邀出席這次研討會的蒙老,也就是我和乘風在大學時的導師,卻臨時致電會務組,因故缺席。

這讓我們都很納悶,因為乘風在回國之前,跟蒙老通過電話,他說一定會來參加的。再者說了,蒙老在國內的神經科中,也是泰斗級的人物,這麼重要的會議他沒道理不來參加。

所以第二天早晨會議的開幕式結束後,我和乘風都給蒙老打了電話。但不管是辦公室還是家裡,甚至是他的手機,全都沒人接,或是提示在關機。這讓我們都非常的擔心。

等到下午研討會的主要議題討論結束後,我和乘風頁又再次給蒙老打電話,結果還是一樣,不是沒人接,就是提示關機。

後來我們急了,開始給畢業後,留在母校的一位同學打電話,還好電話通了。

這才知道學校里出事了。就在我去首都的那天清晨,有位大三的女生從學校的教學樓上跳樓自殺了。而蒙老的孫女青凝,當時正好經過那裡,親眼目睹了慘劇的發生,人被嚇的暈了過去,至今未醒。

校內出了這麼大的事,而青凝又至今昏迷不醒,蒙老作為學校的領導之一和青凝的祖父,又那有心情來參加這個研討會呢?

至於為何連電話都不通的原因,那位同學也很含糊其辭,說可能是社會影響方面的考慮。

這一下我和丁乘風都急了。

因為當年在母校讀書的時候,導師最器重的就是我和他,所以連帶着,我們和他家人都非常的熟悉。特別是當時還在讀中學的青凝,和我關係最好,一直都當我是她的偶像姐姐,而我,也一直當她是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所以一聽她從出事後至今都昏迷不醒,我在首都待不住了,反正本來我也不是正式的與會代表,該見的人也都見過了,所以在得到消息的同時,我就決定連夜飛過來看青凝和蒙老。

誰知丁乘風也說要過來。

可是他身為研討會的主角,當時實在沒辦法因私事而離開。所以只好等第二天會議結束後再過來。

反正當時我心裡很亂,也沒在意他到底要什麼時候過來。我是當晚就飛過來了。

可誰都沒想到我的不請自來,卻給蒙老和青凝帶來了更加意外的打擊和突變!”說到這裡時,杜若蘭的眼中又有淚光在閃動,臉上也充滿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責。

一直在凝神細聽的方羽目光一凝:“怎麼?”

方羽的凝視像是一道清泉,緩緩撫過杜若蘭繃緊的心弦,讓她劇烈波動的心再次平穩了下來。

而訴說,也隨即開始。

“那天,我九點多下的飛機,一出機場,我就直奔學校的附屬醫院。因為在電話里,我已經問過,知道昏迷不醒的青凝就在安置在那裡......”

一進到醫院,杜若蘭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那股緊張和陰鬱。

整個住院樓特護部二樓的走廊里,擁滿了身着白衣的醫護人員。但是全都靜悄悄的望着最裡面的那間特護室,氣氛非常的壓抑。

“老師,青凝怎麼樣了?”

杜若蘭不管這些,沒等這些人有所反應,她就已經疾步闖進了特護室。

“若蘭,你怎麼來了?”

特護室外間,被一群人圍在辦公桌前的蒙老臉上帶着明顯的惱怒抬起頭,一看是她,愣住了。

花白的頭髮下,蒙老那張比記憶中蒼老憔悴了許多的面孔讓杜若蘭的心裡一顫,就連語氣也柔和了下來。

“沒在首都見到您,打您電話又不通,後來聽說學校有事發生,青凝也出事了,所以連夜趕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老師,青凝她現在怎麼樣了?”

心裡着急,顧不上和周圍那些熟悉的老師們一一打招呼的杜若蘭乾脆放棄了打招呼的念頭。

“從昨天早晨暈過去後,一直發著高燒,至今未醒。”蒙老沉重的搖着頭,將一堆化驗檢查的單據給推了過來。

杜若蘭顧不上客氣,就在別人讓出來的椅子上一坐,一張張仔細翻閱了起來。

半晌之後,她睜大了滿是困惑的雙眼,望向了自己的導師:“片子上呢?”

帶着濃濃的倦意和滿腹的憋屈,蒙老摘下了鼻樑上的眼鏡,一邊用左手摩擦着酸疼的眼眶,一邊用拿着眼鏡的右手擺向了身邊牆上已被他和眾人研究了無數次的那些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