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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個賤民,竟然吟出這般意蘊深遠的絕佳詩賦!

這讓亭外的眾賓客都不是滋味,即使素來文人相輕,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剛才對方吟頌的這詩作,是寓情於景的一首絕佳田園詩賦。

不過要他們出聲讚歎,讚美那個賤民口中的詩賦,那對他們來說也強人所難了,這讚歎的話是說不出口的,至於出聲詆毀譏諷,也說不出口,在這絕美的詩賦面前,任何的詆毀只會顯示他們的淺薄而無知。

是了,這個賤民哪裡能夠寫得出這樣的絕佳之作,只怕還是“抄襲”的,就如那首“春江花月夜”一樣,不過同樣是他們馬蘭人的先賢前輩的詩作而已,倒被他拿來,在這裡賣弄了,再賣弄又能怎樣,又不是自己之作,拿來賣弄只是恬不知恥而已。

想到這裡,眾人的心裡才算平衡了一些,心中又大是輕蔑不屑起來。

“江平閣下!”

歐麗雅公主這時朝着亭子中的人呼喚了一聲。

亭子中的某人彷彿現在才看到,忙起身見禮,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到了,失禮了!”

歐麗雅公主緩步走入了亭子中,道:“要說失禮,應該是我們才是,擅自到來,打攪了江平閣下的雅興了。”

江平道:“豈敢,豈敢,公主殿下說笑了。”

歐麗雅公主這時就問道:“剛才閣下吟頌的那首詩賦,辭意暢達,意境深遠。實是一篇難得佳作,不知可是出自閣下之作?”

江平聽了。倒是實話實說道:“不是,這是我族人的一位先賢前輩所作。”

見到他當場承認。亭下的眾人一時便嘩然,開始紛紛出言譏諷起來。

歐麗雅公主笑了笑,道:“閣下真是坦誠的很,若是閣下堅稱是你自己之作,我想也無人能夠反駁的。”

江平道:“是么,因為我知道,我即使說我是詩賦作者,外面這些人也不會相信的,索性不如就說實話好了。”

歐麗雅公主聽了。又不覺莞爾,亭子外的眾賓客卻是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這個賤民簡直太可惡了,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譏諷挑釁。

歐麗雅公主徑直走到亭中石桌前,又道:“我對剛才閣下念誦的那首詩賦很喜歡,不知閣下能否為我寫出來呢?”

江平聽了,便道:“公主殿下既然喜歡,那我就寫出來送給公主殿下就是。”

當即就有人端了筆墨紙硯走到亭子中,在亭中石桌上放下。江平便拿起筆,蘸了墨,開始在白紙上書寫起這首歸去來兮辭。

他的字依舊寫得歪歪扭扭,並不怎麼好看。甚至可說是難看醜陋的很,可是絲毫不掩這首歸去來兮辭的優美。

江平寫罷之後,歐麗雅公主捧着墨卷。翻來覆去的念誦起上面的詩文,對其喜愛之狀溢於言表。

見到此狀。眾賓客都露出羨慕嫉妒不已的神色,這個賤民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竟然又“抄襲”出這麼一篇佳作,引得公主殿下的歡心了。雖然對方已經表明了只是抄襲之作,但公主殿下愛屋及烏之下,只怕對這個賤民更加青睞眷顧了。

這一時刻,這些眾賓客突然都不禁羨慕嫉妒起對方的“馬蘭人”的身份了,暗道要是我也是一個馬蘭人多好啊,也就能“作出”這般絕佳的詩賦了,當然,我不會如這個馬蘭人一般這般愚蠢,就說這些詩賦是自己所作,又有誰能知曉,誰能反駁不成。

這也許是他們平生第一次,對一個賤民身份產生了如此般深深的嚮往。

“這首歸田園居,真是絕妙,賞心悅目啊,春江花月夜之後,再次聆聽如此佳作,真是令人欣喜不勝。”歐麗雅公主對着眼前的這首詩賦,又是讚嘆不已。

讚歎一陣,歐麗雅公主收起了手中的墨卷,交給一旁的紫霜,吩咐道:“好生收藏着。”

紫霜接過,答應了一聲。

歐麗雅公主轉過身來,這時臉色微微一變,目光掃過對面之人,突然問道:“江平閣下,你說過,你是一個馬蘭人?”

江平聽得一怔,還沒待他回答,這時紫霜走到亭子邊,朝着亭下的眾人道:“公主殿下有事跟江平閣下相談,諸位就請便吧。”

眾賓客見了,只以為歐麗雅公主還要跟對方暢談詩詞歌賦,心中俱是羨慕嫉妒不已,但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一個個的行禮告退了。

江平此刻心中驚訝,不知對方為何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心中隱隱感覺几絲不妙,但仍只得硬着頭皮說道:“我是說過,我是一個馬蘭人,有什麼問題嗎。”

歐麗雅公主道:“只怕閣下所言不實吧,我可是從沒有聽說過,有馬蘭人這麼一個文明種族呢。”

江平道:“那是因為我族地處偏鄙之地,一向與世隔絕,所以外人不知道罷了。”

歐麗雅公主道:“是么,那麼依你說,你們馬蘭一族,又是位於何方呢,不知可否為我指明一下?”

江平道:“不瞞公主殿下,我是一個星際旅行者,之所以到達這裡,也全是因為遭遇不測,迷路了的緣故,所以現在要我指出我族位於何方,也不能夠了。”

“哦,是嗎?那麼不知閣下遭遇了什麼不測,導致迷路了,而誤入此地呢?”歐麗雅公主又不依不饒的問道。

江平道:“是偶然遭遇到了一個空間亂流,飛船被吸入一處空間裂縫之中,被傳送到了不知多少遙遠的虛空,也就是這一片星域了。”

歐麗雅公主聽了,神色古怪的道:“閣下的這番話,可真是合情合理,天衣無縫,全無破綻啊。”

江平神色不動道:“因為我敘述的只是一個事實。”

歐麗雅公主見了,心道,要不是柳炎,言曼她們說的言之鑿鑿,也不可能欺騙自己,還真要被此人給欺騙過去了呢,這人言語不實,莫非當真有什麼不軌圖謀不成。

她這時目光掃過對方那遮掩住真實面容的頭部護罩,又說道:“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閣下可否答應呢。”

江平道:“是什麼請求,公主殿下請說。”

歐麗雅公主道:“我想目睹一下閣下的真容,不知閣下可否滿足一下我的這個願望呢。”

江平道:“我的形貌粗鄙醜陋,又有什麼可看的,沒得污了公主殿下的眼,還是不看的好。”

歐麗雅公主道:“若是我堅持要看呢。”

江平想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揭下了頭上的護罩,露出了真容。

歐麗雅公主美目在對方面上掃過,不禁閃過几絲驚異之色,並不是對方的形貌有什麼特別驚異之處,而是她認出,眼前的這人,不正是柳炎昨天給自己觀看的蟲族影像中,曾經露過面的那位爾石星人剿滅蟲族總指揮官么。

看來柳炎她們說的竟是真的,這人真的是那個爾石星人!

她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說道:“閣下又何必掩掩藏藏,不肯透出真實身份呢,依我看,你說的馬蘭人,我們應該叫做爾石星人,你說是不是?”

聽對方直接道出爾石星的名字,江平心中一震,就知道大概自己的行藏已經被對方看破了,心下暗驚,情不自禁的就露出几絲戒備之色。

對方為何會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此前知道自己身份的,應該只有那個言曼,看來是她,或者那個柳炎,向對方告密了。

他陡然明白過來,其實在跟那言曼攤牌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免有泄露的危險,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現在該怎麼辦。那個言曼或者柳炎,向這歐麗雅公主告密,肯定是不懷好意,如今這個歐麗雅公主知道了自己“爾石星人”的身份,又會怎麼樣,他們獨角人一向視“爾石星人”為寇讎,必欲除之而後快的禍患,雙方之間,也算是仇深似海了,那麼現在這個歐麗雅公主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怎麼做,還會輕易放過自己嗎。

他迅速環顧一下亭中,只見此刻亭子里,除了他和這個歐麗雅公主外,只有那個白銀獨角侍女紫霜站在亭子邊,此外再沒有別的人了,那些賓客們得了吩咐,不敢違背,早就走得遠遠的不見了蹤影。

這應該是一個下手的好時機!江平此刻有一種強烈的衝動,當場擒下這個歐麗雅公主,作為人質,然後逃離這裡。

以他這些天在這裡的見聞,知道這位歐麗雅公主的身份還是十分尊崇高貴的,不僅僅是一位公主殿下這麼簡單,還因為對方頭頂上的那根特異的紫色獨角,只要順利把對方劫持為人質,那麼逃離這裡的希望就大增了。

不過,他一時又不敢輕舉妄動,這些天他也聽聞了,對方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身為紫色聖將,而傳聞這紫色聖將是比黃金大將又更高層次的絕對強者!

在對方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把握,起碼現在,他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實力深淺,所以他一時又不敢輕舉妄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