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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污濁讓尼奧彷彿剛從下水道中爬出來,那惡臭的味道對於嗅覺遠超常人的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尼奧並不打算清洗一下,儘管他可能是狼人中極少數的潔凈派,但現在顯然不是去參加競技場格鬥,一副好賣相是於事無補的,反倒是那些靠着‘生氣’尋找活人的不死生物,會因這污濁對他失去興趣,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沒有了巡夜的遊魂,尼奧這次膽子大了很多,藉著傍晚昏黃的遮掩,再度沿着弓河接近鬱金香鎮、並成功潛入。所驚動的,無非是一頭泰瑞斯特獵犬狐疑的抽抽鼻子,以及幾聲嗚咽。

與此同時,曼莫瑞斯勛爵的府邸二樓小客廳中,亡靈法師埃流士正端着一杯暗紅色的液體輕啜慢飲。每次睡醒,他都會小飲一杯。

埃流士的作息習慣與血族相同,晝伏、夜出。但飲食習慣有着很大的區別,他喜歡喝的是葡萄酒,而不是血液。

“哼,茹毛飲血的傢伙......”埃流士想到了他的一位仇人,想到了過去,想到了曾經的妻子,想到了如果兒子還活着,正好跟法塔克同齡......

埃流士將口腔里的酒液狠狠咽下。

法塔剋死了,死在卑劣的偷襲之下,而出去擒殺兇手的達太、竟然直到現在都沒有向他回報。

“難道連這個新進的傢伙也敢藐視自己的權威了?”這個念頭在只在埃流士的腦袋裡出現了1秒,就被否定了。“恐怕是另外一種可能!”埃流士撇了撇嘴,嗤聲自語道:“豬玀!躲着不見就逃過追捕不利的責罰?”

埃流士輕輕搖動着琉璃酒杯的枯枝般的手指驀地一聽,撮嘴一聲口哨,一小會兒後,羽翼聲響,一頭渾身翎雨爛疵疵的不死貓頭鷹從被損壞而大敞着的窗口飛了進來,落在結了一層霜花的敦厚橡木桌上。

很大聲、很有氣勢的道:“去將達太找來!”

隨後埃流士又嘀咕道:“這次他要倒霉了!我可不在乎他是不是被哥頓看好的魔變者。”

邪魔系跟亡靈系雖然同為魔鬼們效力,但彼此之間多有齟齬,埃流士不介意抓住些把柄整治下邪魔系的那些傢伙,但他們的頭兒哥頓,出了名的護短,更主要的,哥頓是一名10級永夜武士,所以哪怕哥頓並不在這裡,埃流士還是有些忌憚的。

腦袋歪了歪,不死貓頭鷹沖埃流士咕咕叫了兩聲,展翅飛走了。

埃流士繼續品酒,繼續慢悠悠的想着心事。慢工出細活,好計劃、好說辭,都像飲這鬱金香黑葡萄酒般,要細細的來做。這是他的老師告訴他的,雖然埃流士經常忘記老師的教誨,但這次他記得了,因為他有充足的時間。

按照行動之處的約定,索爾斯城那邊並沒有升起血色煙花、甚至連緋色煙花都沒有見到,這說明計劃相當順利。埃流士相信,厄德里特領最重要的兩支軍隊西風狂戰團和天鷹騎士團此刻應該已遭受重創,這樣一來,黑鐵之鄉短時間裡將再也拿不出一支像樣的武裝力量。

“就如春光盡泄的少婦......”埃流士扯起嘴角笑了笑,他覺得這個比喻很妥帖美妙,美妙到讓他想起了一些很愉悅的活動。

埃流士放下酒杯,拍拍手,一名在走廊里伺候的亡靈學徒,推開們行了進來,向他躬身施禮。“大人,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去準備一下,就6號吧,她嫩滑的皮膚讓人印象深刻。”

亡靈學徒心領神會的頷首之後,試探的問道:“這一次,是在寢室?”

“不,書房。曼莫瑞斯勛爵那張香梨木的書桌很完美,尤其是用來襯托奶油般膩白的肌膚時。”埃流士輕聲感嘆着說。

少婦,青春,豐滿,還略帶那麼些矜持含蓄,再加上楚楚可憐的求饒眼神,嘖嘖!埃流士覺得自己的口味還好啦。重要的是要懂得及時享樂。至於法塔克的死,至少現在他已經想好了如何將責任儘可能的推給‘人獸’們。

就在埃流士已經準備好要自娛自樂一出‘書房獵艷’的節目時,那隻不死貓頭鷹回來了,烏亮的嘴裡銜着一隻眼珠,達太的。

埃流士很清楚這代表着什麼意思,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令人去魔變者伊莫頓那裡確認,得到的結果是:達太和他的小隊成員一個都沒有回來。

埃流士沒心情玩女人了,他甚至想砸了手中頗為昂貴的琉璃酒杯。

那些低級不死、魔犬,他可以在報告中隨便找個理由一筆帶過。可亡靈法師杜埃、亡靈法師法塔克、魔變者達太,這三個人是他所在的鬱金香團的核心成員,一共也才7個核心成員,如今掛掉3個,2個還背景深厚,這真有些不好解釋了。

更讓埃流士在意的是,到目前為止,近40枚魂冢被毀,100多名低級不死被毀,近60頭魔犬被殺,還有14名魔化者,這力量加在一起已經是鬱金香團1/3的戰力。

它們在兩天內被抹殺了,可己方,卻連敵人的來歷、大概數量、這些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有掌握,這才是令人氣憤、甚至可怕的。

埃流士站起身,在房間里踱着步,他按照常規,推算對手的一些情況。

“能夠兩次完美的抹殺己方戰力,對方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小隊,人數應該不少於40人,其成員中至少有5名以上5-6級職業者。若非如此,就算是伏擊,也不可能將達太等人一網擒殺!”

埃流士彷彿看到,達太一行追那頭狼人到叢林,雪地中突然伏擊四起,達太想帶人突圍,但3名5或6級的職業者纏住他,另外幾名差不多也是這個實力的職業者帶領軍士將慌亂的魔化者和蠢笨到只有一聲蠻力的魔犬包圍、分割、殲滅......

“嗯,應該是這樣的,那麼,這是一支什麼力量?”埃流士繼續推測:“西風狂戰或天鷹騎士之前派出來的巡查隊?也許。按照行動計劃,突襲索爾斯之後,黎明時分,己方軍力會達至最弱,以引誘敵人到血祭場地。這個時候,西風狂戰或天鷹騎士很可能以為已經勝券在握,於是分出一支隊伍來南部平原巡視。只是,天鷹騎士們可不善於叢林戰,西風狂戰那般老粗倒是還勉強,可選擇正午硬攻應該才符合他們的一貫風格吧,今天可是個完美的大晴天。”

“不是他們,難道是恰巧路過,前往蒙斯托克荒野淘金的冒險團隊?嗯,倒也有些可能,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因貪婪而送命的傻瓜,而又以人類為甚,以拜金的弗瑞聯盟公民們為最。圖雷斯的酒賣的好,半個弗瑞都知道,也許那些傢伙是看中了解救曼莫瑞斯家及鬱金香鎮鎮民於水火的豐厚報酬......”

埃流士之所以沒有猜測貴族們的私人武裝,是因為他很清楚貴族們早已自顧不暇。他承認貴族們麾下的騎士們大都有些本事,可他們效忠的主子卻未必如此,突襲索爾斯,應該至少有6名土地貴族落在了自己一方的手中,而像發生在鬱金香鎮的這種巢穴被占事件,幾乎整個南部平原都在上演。厄德里特領的騎士們,現在不過是一幫連窩帶主子一起都丟了的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