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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看這件事?”當尼奧問這個問題時,已經是在大帳中,尼奧有哈根做的烤麵餅醬肉吃,而隊員們則品嘗到了爽烈的酸果子酒,這是遷徙隊對於疾風小隊所做貢獻的回饋的一部分。作為隊長,尼奧並不避忌隊員們飲酒,只有一個要求,適量。

“躲是躲不掉的,我們不能心存僥倖。”博格萊姆首先發言,作為小隊中公認的聰明人,很多人都信服博格萊姆的智慧,尤其是來自瑪修亞的隊員。

“最重要的是時間,遷徙隊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已經遠超計劃。”巴里特進一步分析道:“我們不動,野蠻異族一直在行動。現在沃茨堡被佔了。我覺得這是異族完成了主要線路的掃蕩,開始針對漏點和偏遠之地進行清理了。”

隊員們再次紛紛點頭,這種可能性確實很大。先將最肥美的肉完全吞下,意猶未盡,蹄蹄爪爪也不願放過。

博格萊姆補充道:“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會有越來越多的異族騰出手,向厄德里特領的南北邊緣運動。耽擱的時間越久,遷徙隊就越危險。”

巴里特和博格萊姆的分析讓人感到心情沉重,一時間帳內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受限於知識和見識,這裡的大多數隊員在非擅長領域,都是沒什麼大局觀和深度分析能力的,而且缺乏相應的訓練,很容易受同伴的情緒感染,這種情況在第二梯隊戰力中很普遍,比如地方部隊,民兵。

尼奧仍在那裡細嚼慢咽的享受美味,抿了一口酸果子酒,他笑道:“還有誰願意發表下自己的看法?暢所欲言,怎麼,像女孩子一樣,連說話都害羞?哦對了,那根小鐵條又不會在這時出現。”

“呵呵......”笑聲讓氣氛明顯得到了緩解。

笑聲中,狄克道:“我們似乎漏掉一個很重要的角色,聯盟軍隊、公國軍隊。”

“嗯,說的好。”正要將一片兒醬肉送入嘴中的尼奧停下了動作,看了看眾人,“我想狄克的這句話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我將它理解成一個問句,天鷹和西風中了陷阱,厄德里特領遭災,可還有公國,還有聯盟,他們在哪裡?就算看在黑鐵製品和葡萄酒的面子上,也應該撈我們一把吧?”

隊員們又笑,笑之餘,細細品味尼奧所言,還真就是那麼回事,在弗瑞,生命和金錢掛鉤的現象遠比其他兩個陣營嚴重,交易的概念,普遍存在於弗瑞人的心中。

尼奧又道:“說到聯盟的軍隊,公國的軍隊,我們先讓維茨來說幾句。順便告訴大家一點我的個人看法,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長期對頭。所以一旦你扳倒了他,不要急着幹掉他。”

博格萊姆幾人若有所思,尼奧這話聽起來很有幾分道理。

“老大讓我說,我就說幾句!”維茨大大的灌了口酒,他的酒是加了火絨草和其他幾位藥材的所謂秘制酒,格外的辛烈,那口感都可以媲美高度數的燒酒了。

抹掉胡茬上的酒珠,維茨大聲道:“匪和兵是冤家對頭,尤其是非地方性的軍隊,他們要來,一般是真的剿,不摻水。但他們很磨的,不是說在路上磨,是在窩裡磨,我記得有一次我們接到消息,說公國要派軍隊來剿,大家都很緊張,我當初的老大黑牙說是讓我們躲一段時間,避避風頭,結果草他媽的躲了大半年,也不見來。人們都憋不住了,從山林里跑出來,他們來了,我們滅了。”

博格萊姆問道:“該不會是出於策略的考量才晚到的吧?”

“是啊,是啊!”隊員們印象中,維茨總是有點少腦缺智,都覺得博格萊姆的推測更靠譜一些。

維茨不屑的啐了一口,道:“你們真高抬他們,狗屁的策略,後來有人特意打問了。真正的原因是那支部隊的幾個頭頭因為妓女跟另一幫年輕貴族起了衝突,結果被打的在床上養了半年多傷。”

“不是吧!這樣也行?”

“草,真的假的!”

“可以換人指揮,或乾脆換支部隊的嘛。”

尼奧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維茨的角度是對立面,接下來,我們讓瑪赫來說幾句,換個角度。”

瑪赫沒有忸怩,想了想道:“就我所知,聯軍會在上面的人認為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勝利的時候勝利。”

“這是什麼意思?”不少隊員們表示不解。

“政治,利益。”瑪赫解釋道:“就拿這次事件來說吧。這一代的恩斯巴斯大公野心勃勃,不過厄德里特子爵並不支持將其領地作為西進蒙斯托克的橋頭堡。”瑪赫說的很自信,而且口氣絕不像平民談及權勢熏天的貴族時那樣不自覺的帶着畏縮。

“噓!”博格萊姆吹響了口哨,他不是不相信瑪赫,而是沒有想到瑪赫竟然知道如此高端的秘辛。

正在烤火的巴里特疑惑道:“一旦公國拿下蒙斯托克,厄德里特則會像當年的希爾法尼斯一樣成為次級安全領土,領地更安全,能夠吸引來更多的商業投資和遷徙者,而且可以大幅度的縮減地方守衛部隊的開支,這難道不好嗎?”

瑪赫笑笑,“厄德里特領一直在沿用上上代恩斯巴斯大公許諾的邊荒特殊政策,而且同蒙斯托克的異族有着幾項大宗的灰色交易。多賺錢,少交稅,危險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別忘了奧利維爾家族的真正重心在哪裡。靠內陸種幾畝田,經營些利潤普通的生意,這或許可以保證奧利維爾家族的用度,但要想更上層樓,就遠遠不夠了。”

更上層樓涉及到收買拉攏,招募人才,豢養軍隊等等多項耗資巨大的內容,絕不是普通的家族所能負擔的起的。

對於與坐的大多數隊員們來說,政治和利益是讓人聽着就覺得頭大的東東,發自內心的無興趣、無信心所產生的抵觸,使他們只在乎一些簡單的結果,比如厄德里特子爵並不希望他的領地變成安居樂業的後方,這個大家還是能聽明白的,而寥寥幾人能夠第一時間想明白這內中的諸多彎彎繞,像博格萊姆、巴里特,契布曼,比其爾和狄克也勉強能行,尼奧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

“厄德里特關係到奧利維爾家族的錢袋,那他們應該會積極行動吧?赫赫有名的黑蠍子傭兵團,背後的老闆就是奧利維爾家族,這都是公開的秘密了。”狄克早年在多地流浪,到也不乏見聞。

瑪赫道:“厄德里特可不光是奧利維爾一家的錢袋。況且奧利維爾那樣的門閥貴族,手中掌握着很多籌碼,可以進行多種操作,遇到突發事件,絕不會只是被動的應對,而是先考慮有沒有利用事件,達成某些一般情況下無法達成的目的。”

接下來,瑪赫如數家珍的列舉道:“奧利維爾家族的搖錢樹之一,釀酒,核心不在厄德里特領,他們需要的只是厄德里特領南部的葡萄,但是釀酒的主要競爭者,厄德里特領的男爵們、勛爵們,他們的家底都在這裡,包括作坊、設備、技師以及倉儲。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典型的大商戶與小商販的區別,有些人賠的起,有些人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