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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橋身子裊裊的從街巷入口處走來,她本來就生得一張嬌怯怯的面孔,秀麗可人,此時又穿的是一身鵝黃色窄口小棉襖,腳下是一條藏青色碎花棉褲,雖然是寒冷的初春,身上的衣服有些略多,可依舊不能遮掩她婀娜多姿的身段,

宋玉橋纖細的楊柳腰一步三折,臉上神情雖然平靜,可是眉宇間卻似乎一直深藏着一種羞怯之意,讓人看了便想忍不住好生愛護。

宋玉橋緩緩的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輕,就像一隻警惕的小兔子一樣,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逃走。

自從宋玉橋在採蓮大會裡面被巨大的壓力壓迫得崩潰逃走後,她就一直藏匿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她覺得風平浪靜了,這才又重新出來。

宋玉橋和其他的修行人士不一樣,她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修行人,嚴芳當年收她為徒,也純粹只是機緣巧合而已,只有師徒之情,並沒有授業之恩。

當年嚴芳潛伏在狐禪門中化身為莫阿詩的時候,一次偶然悄悄下山探查傲無霜消息的時候來到東吳市,便遇到了這個典型的江南女子,宋玉橋。

天底下但凡女孩子,只要稍微生得漂亮一點,就多多少少會有男生糾纏在旁邊,招蜂引蝶,可如果生得像天生麗質,眉宇間又還永遠都帶着一絲嬌羞怯怯,惹人憐愛,性格又十分的柔弱,簡直就足以令絕大多數的男人瘋狂。

宋玉橋便是這樣的人,不如蘇嬋嬌美,不如紫苑出塵,不如周秦大氣,不如曹可菲妖艷,不如張流芳或者鄧玉鄧嬌活潑可愛,清麗可人,但是她骨子裡透出一股讓人情不自禁便生出一股想要保護她,疼愛她,甚至是......摧殘她的慾望。

她這樣的女孩子,如果像周秦那樣生在豪門官家,有強硬的背景靠山,也許會失去不少的自由,但這輩子會過得順風順水,不會為身邊總有登徒子而苦惱,但偏偏她生在一個窮苦家庭,父親早亡,母親是個東吳市的老評彈藝人,雖然造詣不淺,一口地道的東吳話和老派唱腔酥軟嬌糯堪稱一絕,但是市場經濟浪潮的衝擊下,評彈生意每況愈下,家中生計十分的困難。

窮苦家的孩子早當家,宋玉橋因此早早的就輟了學,跟着母親學評彈學曲意,然後小小年紀便拋頭露面為人唱評書唱戲曲。

她這樣貌美的女孩兒一天到晚拋頭露面在外面跑場子,簡直就像是一個嬌嫩的小白兔一天到晚在森林裡面跑來跑去。

正所謂走多了夜路終碰鬼,在森林裡面呆久了,遲早也是會碰到狼的。

宋玉橋的美貌終於引來了一些不軌之徒的窺覷,但小姑娘年紀輕輕雖然羞澀寡言,但是大是大非問題上極有定見,也絕不與這些不三不四的人糾纏,因此這些不軌之徒,惱羞成怒之下便想用強。

而就當宋玉橋被他們拿住,掙扎無用百般絕望之下,她遇到了嚴芳。

小小年紀的宋玉橋第一次看到電影電視,小說演義裡面的那些所謂的神仙出現在自己眼前,她被嚴芳驚人的技藝所折服,內心深處浮現出的一個念頭便是:我若是能有這樣的一身本領,將來和自己的母親就不會再受人欺負了!

因此宋玉橋第一時間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苦求嚴芳收自己為徒。

嚴芳自己是一個難得的大美人,十年前在中華修行界就號稱是中華修行界第一美人,而但凡美人自己眼光也是極高的,收的徒弟不漂亮那是絕對不可以的,這也是為什麼王遠山收了兩個徒弟,而她之前一個都沒收的緣故,無他,看不上眼。

可嚴芳第一眼看見宋玉橋,便被她小家碧玉的外貌,楚楚可憐的氣質所吸引,順水推舟之下便收了她當徒弟。

事後她一直潛伏在狐禪門中,也沒有什麼機會教導這個徒弟,只傳了她幾張符籙防身,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想了想,索性讓她拜入到外丹派閣皂宗下,一來是打入外丹派內部,為自己的布局增設一個棋眼,二來也是希望宋玉橋能夠在外丹派學點法術法門,稍微彌補一下自己內疚之心。

可嚴芳卻沒有料到,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她苦心經營的一顆棋子在最後一刻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心理崩潰,轉身逃走。

而宋玉橋也沒有料到的是,她自以為自己逃走後,師父會追上來責罰她,可最終師父卻沒有追上來,但她更加沒有料到的是,她自以為自己最後藏了起來,不曾拋頭露面,師父和採蓮大會上那些可怕的人便找不到她了,可最終她還是被嚴芳找到了。

嚴芳之前一直沒有想去找宋玉橋,因為在她看來,這個徒弟實在是有點不爭氣,不成材,一點也不像自己,沒有心狠手辣,堅韌不拔之氣,因此她打算就這樣與宋玉橋了斷這份師徒之情。

可當她找到乾坤如意鏡,並且發現自己不是乾坤如意鏡命中注定的主人時,她就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自己要怎麼處理這份至尊法寶呢?帶在身邊?那是自取殺身之禍!藏在一個地方?可藏在哪裡呢?藏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又怕無意中被某些人取走。

嚴芳是一個疑心病和控制欲都極重的女人,如果自己愛上一個男人,她就一定要擁有他,如果她擁有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整天帶在身邊,恨不得時時都看在眼裡,最不濟也要放在一個她放心的地方。

因此嚴芳想來想去,最終想到了宋玉橋。

嚴芳對宋玉橋知根知底,知道她是個極為孝順的女兒,絕對不可能離自己母親多遠,也知道她性情謹慎小心,沒有貪婪慾念,因此她決定將法寶藏在宋玉橋這裡,可她又怕凡事有個萬一,因此她沒有告訴宋玉橋,只是將法寶藏在宋玉橋的家中,並且還留了一張紙條。

萬一哪一天宋玉橋無意中發現,她看見這張紙條還會出於當初的師徒之情,幫她保留下來,不至於莽撞冒失的就拿出去賣了。

宋玉橋自己也沒想到,嚴芳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便在自己身邊藏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定時炸彈,她一路踏着古色古香的青石地板輕輕的走着,直到胡同盡頭,來到一處白牆黑瓦的人家,打開門分左右的木門銅鎖,推門而入後,便來到一處院子之中。

與平時不一樣的是,宋玉橋剛進入屋子,便見院子之中站着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相貌頗為英俊,頷下一縷鬍子略帶幾分儒雅之氣,他雙手空空的站在院子之中,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院子之中種着的一些蔬菜和幾隻在院子之中閑庭信步的家禽,直到宋玉橋進來,他目光才落在宋玉橋身上。

宋玉橋一驚,目光警惕而膽怯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道士,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怯怯的低聲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

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尾隨嚴芳而來的胤空。

嚴芳在這裡等了多久,他便也忍耐了多久。

但凡能修行到金身境界的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聰明無比,反應驚人,當他看見嚴芳一直藏匿在這片老街巷中,並且目光一直盯着這所住宅的時候,他便心中多少明白了什麼,尤其是當他看到宋玉橋出現時,嚴芳的氣息明顯的發生了變化,他就更加的明悟了。

因此不等嚴芳出現,他便主動先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院子。

胤空微笑着看着宋玉橋,眼中爆出一抹驚訝之色,在他看來,宋玉橋是一個天生的絕好鼎爐,良材美玉,心中不禁又起了愛才之心。

只不過和乾坤如意鏡比起來,他更看重法寶,因此這才將這愛才之心稍微壓下去了一點。

胤空微微一笑,說道:“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眉骨清奇,眼神純凈,目無雜念,難怪你會把法寶放在她這裡,怪不得,怪不得。”

宋玉橋被他說得滿頭霧水,忍不住又怯怯的問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再不說,我,我就喊人了,我就大叫了。”

胤空哈哈笑了起來:“好一個單純的小姑娘,我告訴你了名字,你就不喊了嗎?”

宋玉橋聞言一窒,俏臉漲紅,她囁囁的說道:“你要是好人,我就不喊了,你要是壞人,那我還是要喊的。”

胤空哈哈笑着,聲音不大,卻震動得宋玉橋腳底板都麻了,她心中一動,暗道:這人應該和師父一樣,都是修行人吧?他,他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宋玉橋心中膽怯害怕,便不由自主的將手縮回了袖子,緊緊的捏着一直貼身藏着的一張符籙,正是李雲東曾經引下天雷的五雷正法符籙。

胤空見宋玉橋說得天真,他不由得笑了起來,身形一閃,瞬間便出現在宋玉橋旁邊,手掌按在她的天靈蓋上,朗聲說道:“嚴芳,你再不現身,你這寶貝徒弟,只怕就見不着明天的太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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