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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東從來沒有見過紫苑在自己眼前掉過眼淚,更不用說如此失態的放聲大哭,他一時間都慌了手腳,雙手揚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抱着這個如玉如水的仙子,還是該按在她的肩頭。

李雲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連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紫苑只是搖頭,失聲而哭,這一哭,彷彿黃河決堤,長江崩口,多年來積壓在紫苑心中的情感剎那間全部渲泄了出來。

李雲東見她不肯說,也只好伸手輕輕摟着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輕柔的拍撫着她的背脊,默默的陪着她,不在多問。

紫苑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她雙手抵在李雲東胸口,將自己身子撐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師父......他向我交代了後事。”

李雲東大吃一驚:“什麼?王遠山?天下第一手?他向你交代了後世?這是什麼情況?”

紫苑渲泄完後,她定了定神,漸漸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兩眼發紅的將自己在山上與王遠山的話低聲的對李雲東說了一遍,李雲東只聽得兩眼發直,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冷氣:“十幾年前佛道兩家就開始應對這一切了?不會吧?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李雲東當初知道嚴芳潛入狐禪門中九年,只是為了報仇的時候,就已經震驚不已,為嚴芳的忍耐和毅力所震撼,但他很快隨後發現劉燁竟然是假死,而他也似乎已經發現了嚴芳的真實身份,並隨後將計就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現在,李雲東竟然發現,佛道兩家的老一輩修行人竟然才是真正的黃雀背後手持弓箭的獵人!

這十幾年的籌劃,也太嚇人了吧?

李雲東一時間不禁被這樣的布局所震撼到了,他張口結舌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當初為什麼他們不早點把狐禪門給滅了?只派那麼些年輕一代的修行人去?”

紫苑搖頭道:“怕打草驚蛇而已,之前圍攻天瓏山,現在看來應該只是試探,他們卻沒想到,把你這個半路程咬金給試探出來了。”

李雲東忽然想到什麼,他不可置信的說道:“這一切,當初參與圍攻狐禪門的人,就沒有一個人知道真實目的的?”

紫苑輕嘆道:“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棋子,當時就連我也不知道。整件事情,修行界知道的,只怕不超過十個人。”

李雲東愣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布局十餘年......到今天才揭開真正的殺招,真是可怕!王遠山不怕我說出去么?”

紫苑抬起頭來,定定的看着李雲東,輕聲而堅定的說道:“你不會的。”

李雲東很想問一問紫苑,為什麼這麼篤定的認為自己不會,但他看見紫苑的眼睛裡面似乎多了一股平日里沒有的情愫,他心中沒來由的猛的一跳,不敢再問,乾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說道:“你師父說的乾坤如意鏡是什麼東西,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很重要麼?我們趕緊先去取來吧。”

紫苑心裏面亂成一團麻,她想救自己的師父,但是她知道王遠山已經心存死志,而且眼下的局是一個死局,任何人都破解不得,便是她有通天的能耐,只怕也束手無策。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下看來,王遠山以自己為誘發絕天滅情陣發動的誘餌,待自己出陣後,以自己的法力纏住天機玄狐,然後誘發九天神宵雷劈死天機玄狐,這的確是萬中無一的最穩妥的辦法。

自己如果貿然行事,說不定還會壞了自己師父的大事,自己受責罰,甚至是身死都是小事,可如果連累了天底下所有的人,那真是百死不足以贖罪了。

因此紫苑也沒有鼓動李雲東想辦法去救王遠山,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師父一天一天的臨近死亡,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淵,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紫苑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她也前所未有的軟弱,這個美貌的仙子低聲道:“李雲東,你陪我走一會好么?我們一路走過去,我想......與你多說說話。”

李雲東也很是理解紫苑的心情,他心中暗嘆了一口氣,臉上卻笑道:“好啊,我們一路慢慢走過去吧,如果不遠的話。”

紫苑低聲道:“不是很遠,就在這龍虎山附近。”

李雲東點了點頭,兩人肩並着肩,緩步沿着龍虎山的崎嶇山路緩緩而行。

而就在紫苑跌跌撞撞下山的時候,王遠山原本已經消失在風塵石跟前,但等紫苑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後,他又重新出現在原地,目光定定的看着紫苑離去的身影的方向,神情感嘆而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嘆完氣後,他才緩緩的說道:“出來吧,躲在旁邊,以為我不知道么?”

說完,王遠山目光銳利的向一個方向看去,過了一會兒,卻見樹林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王遠山見眼前站着一個男子,皮膚細膩,相貌英俊,但眉宇間頗為陰柔,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男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睛裡面滿是震驚和激動。

王遠山一愣,不理解為什麼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看見自己會如此激動,他暗道:難道這個傢伙認識自己?

王遠山目光不善的看着眼前這個男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剛才在一旁偷聽得還快活么?這位道友?”

他性格向來和善,輕易不與人動手,也不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動手,雖然之前知道旁邊有人在遠處偷聽,但他也沒有揭穿,只等紫苑離開了以後才揭穿這人,以免紫苑知道了會大打出手。

可他這一番話說出來,這人卻沒有半點反應,只是目光震驚的看着自己。

王遠山知道自己對紫苑說的這一番話雖然極為機密,但若放在十年前,如果讓眼前這人聽到了,那肯定是要殺人滅口的。

可眼下箭在弦上,已經一觸即發,即便有人知道了,也無礙大局了,所以他也犯不着將眼前這人殺人滅口,只需要將他留下來囚禁個兩個月,再放他走就是。

王遠山見他不說話,便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這位道友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罷,上前正要動手,卻忽然聽見這男子一聲不可自抑的哭喊:“師,師兄!!”

王遠山這一輩子只有一個人喊他師兄,那就是他的師妹嚴芳,他猛然間聽到這一句話,頓時身子猛的一震,大驚失色的看着眼前這個男子,瞠目結舌的說道:“你喊我什麼?”

這人正是嚴芳,她也知道自己不僅相貌聲音大變,而且連性別都變了,難怪自己師兄認不出自己,她上前一步,多年來的委屈和相思匯聚在一起,她忍不住哭道:“師兄,是我啊,我是嚴芳啊!”

饒是王遠山風輕雲淡的性子,此刻也不禁身子一晃,險些暈倒。自己這個師妹當初也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大美人,美貌姿色絲毫不在紫苑、傲無霜之下,只可惜性子太過於高傲,平日里待人接物從來不假顏色,人緣頗為不佳。

但這樣一個美人兒,十年後再見,竟然變成了一個男子!!

這,這真是天下間再有想象力的人也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

王遠山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嚴芳?這,這怎麼可能?”說著,他臉色一變,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竟敢這樣冒認我的師妹,以為我脾氣好就不殺人么?”

嚴芳慘笑道:“師兄,我知道我這副模樣,你肯定不會相信我就是嚴芳的,但是,天底下還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們師兄妹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么?”

說著,她緩緩的將自己與王遠山同門修行的一件一件的事情說了出來,即便是再瑣碎的事情,她也如數家珍。

當年她心高氣傲,天下人誰都不放在眼裡,即便是正一教的張天師這樣的人物,她也只是稍微正眼多看一眼,但要多稱讚一句,那也是決不可能的事情。

她這樣的天之驕子,唯獨對王遠山傾心愛慕,認定了他是自己的良人伴侶,只是心中默默的喜歡,嘴上和臉上半點風聲不露而已。

王遠山也只是將她看成自己的妹妹,沒有半點情誼涉及到男女,可他此時聽嚴芳將以往的瑣碎事情一件件說來,心中猛的一顫,他知道眼前這人必是嚴芳,也只有她知道這麼多自己的事情,他同樣也瞬間明白了自己師妹對自己的情意。

天底下,只有深愛着一個人,才能將這個人的點點滴滴都記得如此清楚,就如同自己將傲無霜與自己相處的那點點滴滴也照樣能夠如數家珍一樣。

王遠山雖然不愛嚴芳,但若說他對自己的師妹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只是這種感情不涉及於男女之情罷了,只是兄妹之情。

他眼見昔日風華絕代的嚴芳,此時竟然變成了個看起來不男不女的修行人,其中的痛苦,他彷彿感同身受,這個多愁善感的天下第一手一時間心如刀絞,眼眶都紅了,他顫聲道:“師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句師妹喊得嚴芳忍不住眼淚嘩的一聲奔涌而出,她掩面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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