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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曰,清廷再次收到鎮守盛京昂邦章京葉克傳回北京的音訊,盛京於十月八曰正式失守,葉克逃出盛京,趕到吉林正在召集人馬,預備復奪盛京。

雖然這個音訊根本在清廷眾官員的預料之中,因此並沒有剛聽到商家軍登陸遼東時那麼震驚,但還是惹起了不小的波濤。由於在盛京失守的音訊還沒有傳到北京之前,包括多爾袞在內的清廷官員們還抱着一絲幸運心思,以為商家軍在遼東登陸的人馬不會太多,而且盛京城牆高厚,商家軍一時未必攻得下盛京。而就在第二天,多爾袞就己經下令,駐守錦州的清軍立刻趕去盛京,協助葉克守城,希望可以把盛京保住,但這個時分,最後的一絲幻像也終於破滅了。

而多尓袞也立刻下令,召集禮親王代善、鄭親王濟爾哈郎、內大臣圖爾格、何會洛、漢臣范文程等清廷重臣,商議如何出兵遼東的事宜。而且由於事關嚴重,連兩宮皇太后和皇帝福臨也都參加這次聚議,也可以說這是一次御前會議。

盛京做為清廷的都城巳有二十年的工夫,許多滿清貴族的老宅、家祭祠堂,還有家庭的陵基都設在盛京。而雖然滿清朝廷不斷在用漢人滿化的方式來阻止滿人漢化,但在實踐,滿人的思想、觀念、風俗不斷都在野漢化的方向發展,當然也承繼了漢族的宗室、鄉土觀念,對盛京的感情也是非常深沉。因此當商家軍登陸遼東的音訊傳到北京之後,許多滿旗官員紛紛朝廷,要求朝廷立刻發兵去救援盛京。

多爾袞也知道,遼東的事情一定要儘快處理,拖得越久,對本人對大清也就越不利,但成績是如今清廷在北方根本抽不出兵力來,怎樣處理呢。當然這到並不是說如今清廷完全沒有兵,但首先要保護北京和朝廷的安全,根本的駐軍是不能動的,而北方各地也要保持必要的留守軍隊。因此可以抽調出來的兵力也的確不多。

而且如今也傳得沸沸揚揚,眾說不一,都說在遼東登陸的商家軍有好幾萬,甚致有傳言說有十幾萬大軍,還有人傳得更可怕,說商家軍佔領遼東之後,下一步就是出關南下,走三年前清廷入關的道路,直搗北京。而從盛京逃走的葉克為了儘力推脫本人的責任,也在發回北京的公攴中稱商家軍登陸的兵力在三萬左右,另有巨舨戰艦百餘艘,有水軍水手萬五千人,這己經是誇張程度最小的一種說法了。

多爾袞對其他的傳言當然不會置信,但對葉克的說法卻不能不信,至少可以闡明,這次商家軍登陸遼東,兵力絕不會太少,假設說如今盛京還沒有失守,到是沒什麼,一千二千,三千五千的派兵都無所謂,只需是派去一批人馬,就可以增強守城的力氣,另外再漸漸調集兵力。

但如今盛京己經失守了,派少了兵馬跟本就沒有用,相反還會給商家軍逐一擊破的時機,白白損失兵力,多爾袞的身經百戰的人,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要派兵就必須一次就派出壓倒優勢的兵力,一舉擊敗遼東的商家軍,按他估量,致少也需求出動六到八萬人馬才夠用。但如今清廷那兒去調這麼多人馬來呢?因此又派人去追回了錦州的人馬。

而且僅有人馬還是不夠的,兵馬未到,糧草先行,這人要吃,馬要喂,兵要開餉,軍需用度也是一筆龐大的費用,清廷入關三年,本來撿的就是明朝留下的爛攤孑,北方的消費沒有恢復不說,戰事不斷都沒有停過,還一年比一年打得大,入關之前的一點底子早就花光了,到往年四五月的時分,甚致都末尾拖欠官員的俸祿,直到九月初從北方運回來一批財物,才算是把官員們拖欠的俸祿都補。如今又要出兵遼東,那兒弄錢去呢?

因此如今多爾袞也是左右為難,只好召集朝中的次要大臣商議。

雖然收到音訊的當天,多爾袞吐血蘇醒,但經過了幾天的療養之後,總算恢復了五六分元氣,雖然如今氣色還不太好,但也能末尾理事,而且如今的形勢,也不容多爾袞漸漸靜養了。

雖然多爾袞如今是皇叔父攝政王,往常他在敬思殿接見百官時,官員們都向他行叩拜大禮,但在正牌的皇帝面前,多爾袞依然還是臣子,雖然不用向皇帝行跪拜之禮,但還是只能站着,這一點無論他的稱號再尊,也改變不了。不過內行禮終了後,皇太后立刻代表皇帝下命,念多爾袞有病在身,在金殿賜坐。

在金殿給重要的大臣賜坐,雖然顯得恩重了一點,但也符合禮儀,但也就是給一個圓凳坐,而這時太監們搬來的,卻是一把帶扶手的黃花藜木椅子,而且還鋪着軟墊,顯然是為多爾袞特着預備的。

盡留是由於商家軍在遼東登陸,阻止了多爾袞黃袍加身的舉動,才保住了福臨的皇位,但多爾袞依然是整個大清最有勢力的人,只需他想動手,隨時都可以把福臨給趕下皇帝的寶座。而在另一方面,假設如今野中沒有多爾袞坐鎮,福臨的皇位異樣也坐不穩,無論如何,她們也必須和多爾袞持續保持一個良好的關糸,由其是如今,多爾袞暫時放棄了謀奪皇位,但要讓他依然支持福臨。

因此對多爾袞差一點就黃袍加身,成為大清的皇帝,兩位皇太后也非常明智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同時還壓服福臨,依然保持對多爾袞的顧重,福臨如今不過才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雖然心裡對多爾袞非常痛恨,但也不敢違抗兩位皇太后的志願,同時福臨對多爾袞也懷着很深的恐懼,自然也遵從了。這次在大殿給多爾袞搬來了一把椅子,也是兩位皇太后依然向多爾袞示好的一個信號。

多爾袞雖然覺得有些不測,不過也馬就懂了這個意思,因此在謝恩之後,也就坐了上去。而眾人也末尾商議正事。

首先由何會洛向眾人念了葉克發回北京的公文,眾人聽完之後,也都沉然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濟爾哈郎才道:“盛京是我大清舊都,又是祖宗陵寢之地,決不能讓商家軍久占,唯今之計只要儘快出動大軍赴關外,收復盛京,擊敗商家軍。”

多爾袞道:“我又何償不想馬出兵,只是如今一無兵源調用,二無錢糧供應,這兵又該怎樣出呢?”

其實不用多爾袞說,如今的狀況眾人心裡都清楚,因此也都面面相覷,沒人答言。

而這時庄太后插嘴道:“如今北京還有多少軍隊。”

何會洛忙道:“回稟太后,如今北京城裡有護軍營一萬一千人,前鋒營一千二百人,驍騎營二千八百人,綠營一萬三千六百人。合計二萬八千六百人,還有備守城防兵士約一萬五千人,各旗的守備人員大約還能抽出一萬到一萬五千人來。另外從山海關到錦州一帶,還有駐軍一萬六千到二萬人。”

庄太后聽了,也不由苦笑了一聲,這樣滿打滿算起來,北京的守備兵力也不到六萬人,就算加山海關到錦州一帶的駐軍,也不到八萬,這樣的兵力,守衛北京都不夠,那還能派兵去收復遼東呢?

這時何會洛又道:“回稟太后,收到了遼東的音訊之後,臣己奉攝政王之命,以八百里加急,去招威武郡王回兵,直接到錦州駐守,大約再過七八日,他就應該到了。”

庄太后皺了皺眉頭,道:“按葉克所說,商家軍在遼東的兵馬約有三萬餘眾,就算是威武郡王回兵,最多也只能守住山海關到錦州一線,想要收復遼東,恐怕還是不夠,能不能從其他地方再抽調一些兵馬來呢。”頓了一頓,又道:“比如從蒙古調些人馬呢?”

濟爾哈郎又道:“回稟太后,如今我大清的大軍都集中在北方作戰,北方能調動的兵馬的確不多,而且就免強湊齊幾萬大軍,也是烏合之眾,又豈是商家軍的對手。如今蒙古正在叛亂,能把威武郡王調回來,己屬不易了,恐怕難以再調多少人馬。這次出兵關外,關係嚴重,只能勝,不能敗,必須抽調我大清最精銳的人馬,才可出兵,因此唯今之計,只要從北方戰場抽調兵力,方才有能夠擊敗商家軍,收復盛京。”

何會洛道:“從北方到北京遠隔數千里,而且這會兒北方的戰事正緊,就算我們如今下令,從北方調兵,少說也要二三個月的工夫才能聚集齊足夠的兵馬,是不是把工夫拖得太長了一點。”

圖尓格道:“山東離京師只要數百里之距,多羅貝勒那裡還有數萬人馬,假設調山東之兵赴關外作戰,最多一個月的工夫就夠了。”

濟爾哈朗搖了搖頭,道:“多羅貝勒在山東也在與商家軍對持,一但調山東的人馬入京,又焉知商家軍不會乘勢進軍呢?說不定多羅貝勒前腳剛剛入關,商家軍後腳就從山東打到北京來了。可別盛京沒奪回來,北京也風險了。我看還是只能從北方調兵最穩妥,晚就晚一點。” @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