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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黑髮的少年踏步而出,山巔之上是冉冉升起的朝陽,晨光萬丈,透着龍皇大殿那一尊傲世天地的金龍光澤渲染,顯的氣勢無雙,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只是這天神卻含着笑,俊逸非凡,更象是一個秀氣的書生。

與之相比,那站身後,一臉冷若冰霜,黑袍黑髮的高大男子才更顯出天神霸道非凡的氣勢。

“小姐,穿好衣服,山風很冷。”

吳鵬威笑了笑,對着驚惶之中的蝶舞淡然一笑,爾後,一步邁出,徑直來到向青衣面前,眼睛微微眯起。

“是你!”

向青衣幾乎是從牙齒縫中蹦出來的兩個字,兇悍嗜血的眼神猶如負傷的野獸一般兇殘。

吳鵬威卻拂了下衣袖,他外套已經披在了蝶舞的身上,自己則穿着一襲破舊的短衫,從容淡漠,“給你三個眨眼的時間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我將你這身龍皮給扒下來。”

“桀桀,就憑你?”向青衣眼中幾乎能夠噴出火來,他扭了下脖子,發出清脆的骨骼扭動聲,對着吳鵬威身後的“陰”低聲吼道:“如果不算上它,我讓你在三個眨眼內神魂俱滅。”

吳鵬威卻笑了笑:“時間到。”

而後,幾乎是向青衣能夠捕捉的最快速度,一團金色的人形火焰鋪面而來,速度快到匪夷所思,他幾乎是本能的將雙臂壓在胸前,催運所有的力量,想硬抗這當胸一拳。

可惜,這一拳力量空虛無痕,不着一絲力道。

下一刻,向青衣只聽到耳畔一聲戲謔的話語,聲調一如既往的從容淡漠。

“你就是個披着龍皮的蠢貨,只有力量,沒有腦子。”

向青衣心頭一驚,一股雄渾的力量從其後背襲來,一如浪潮九轉,層疊不絕,瞬間將他的軀體擊飛,穿透那龍皇大殿,硬生生的砸穿於對面的山峰璧石之上,只餘下一個人形的痕迹。

龍皇宗弟子頓時錯愕,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強如向青衣,一個能夠將武聖級別的高手撕成碎片的至強者,竟然擋不住眼前清秀少年的一拳,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陰”從吳鵬威身後走了過來,附耳小聲說:“我終於知道你為何如此討女人歡心了?你小子太能裝酷了!”

吳鵬威愕然,“陰”卻努嘴指了指他身側,扭頭一看,那花容月貌的蝶舞正一臉感激的看着自己,眼神複雜。

“我看倒不像是個天龍,更象是條淫龍。”吳鵬威卻笑了笑,不理會猥瑣的“陰”,一步來到龍皇宗主龍邪之前,作了一揖:“見過龍宗主。”

龍邪點頭,恭敬的還了一禮:“多謝吳聖人相救,若非聖人在此,龍皇宗千年聲譽只怕今日都毀在孽徒手中。”

“吳聖人?難道這少年也是武聖境界的絕頂高手?看着不像啊......”

“是啊,實在是太年輕了,而且一拳擊飛向青衣,這是何等神力?”

人群竊竊私語,都不信這看似儒雅的少年竟然是武聖級別的高手。

“不錯,這人是吳鵬威,是江南武道聯盟的天之驕子,是吳鵬威。”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驚嘆,眾人先是恍然,爾後才驚覺,此人的確是江南武道聯盟之中的吳鵬威。

其實說來也不怪眾人眼拙,吳鵬威經歷幾番洗禮,距離華嚴法會一劍斬殺妙無之時雖然面目並無變化,但神情卻是大有不同,尤其是經歷了天雷淬體之後,將金剛不死決練至了最高境界,霸氣外露,後又得星辰之力洗髓易筋,氣質更顯神秘莫測,此時此刻,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有讓人幾乎為之頂禮膜拜且無從琢磨的飄忽神聖之感。

一如九天之上的神王,卻又多了一絲儒雅俊秀的人間氣息,那是多年來歷練不變,寵辱不驚的天然本色,即便經過天雷洗禮亦難以掩蓋。

而眾人雖然於門派之中張貼過吳鵬威的通緝令,可與眼前如神祗一般的絕頂高手相較,再是相似也不敢輕易聯繫起來,這是人之常情,若不是龍邪那一聲吳聖人,只怕眾人也聯想不到一起去。

以武成聖,舉凡是武聖者,皆被當世武者尊稱一聲聖人。

吳鵬威卻抱拳笑了笑:“龍宗主,向青衣的入魔並非無由,而是受人指示,眼看龍皇宗就有一樁大禍端,我倒是願意出手相助,不過事成之後還想請教宗主一件物事,自然,宗主若是不肯,在下也不會強求。”

“大禍端?”龍邪笑了笑,神色之間一片慘然:“三十年前,我初成名之時,曾得上一屆水鏡先生指點,說是鍾破之日,龍皇宗將有一場大劫數,這劫數難以免去,除非是將那‘邪月’臨去之前的神武真跡獻出來,否則,禍端難消,想來,今日便該是那場劫難了。”

龍邪嘆息一聲,但到底是一派宗主,天下武道魁首,掃了一眼山巔之上的一眾弟子,頓時下了決斷,“罷了,只為這一山弟子,即便是這龍皇宗千年聲譽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能夠救這一山弟子性命,一切便都由得你。那先祖留下的神武真跡你拿去便是。”

龍邪長袖一揮,將心中對於神武真跡的最後一絲牽掛割捨而去。

吳鵬威一豎拇指,出聲相贊:“宗主好魄力,我平生不做虧本的買賣,宗主但請放心,有我在,這一山的弟子定然能夠安然無恙。”

“好,吳聖人果然本色,毫不做作,有宗師風範,我先行謝過了。”龍邪一抱拳,真心稱讚對方,毫無一絲虛假客套。

天下攘攘能夠,無不為利所趨。對方和自己的宗派毫無交情,今日援手也將好處說的清楚明白,這樣的人不做作,不虛偽,顯然心胸坦蕩,對於日後的修鍊大有好處。龍邪也曾是一代至尊強者,明白心境坦蕩的重要性,假如一個武人已經達到武聖之境,還虛偽做作,那此人必將會入魔,過不了心中的妄念,而如果憑藉著武力試圖佔有一切,那心中的霸道慾念太深,終有一日會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如吳鵬威這般,兩相商榷,足可見他心境之清靜。

更何況,這“神武真跡”乃是武神遺留之物,誰會不動心了?再退後一步而言,如今的龍皇宗,根本不值一哂,這“神武真跡”無須商量,只怕龍皇宗都難以繼續保全了。

吳鵬威和龍邪相商,顯然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體面的台階。

龍邪智慧之人?怎會不明白?

此時,吳鵬威大袖一揮,漫山弟子,數千之眾,同時消失不見,他又轉身對着龍邪笑言:“還請宗主入我幻境一敘,否則,一會兒的對手比向青衣強大數倍,我怕照顧不了宗主。”

龍邪卻為之默然,神色之間一片古怪,搖頭唏噓,象是蒼老了數十歲。

“幻境內有一方神鏡,能夠將現實中的戰鬥纖毫畢現的顯示出,無須擔心。”吳鵬威笑了笑,出言解釋。

“擔心?”龍邪卻苦笑一聲:“我哪裡是擔心了,你神武同修,竟然還有如斯境界,和你比起來,我只覺得自己六十年的苦修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龍邪仰頭一笑,長袖一揮,朝着吳鵬威的左手踏步而去。

吳鵬威長袖一揮,這才負手而立,轉過身來,對着九霄雲層之上,天空的左上方朗聲而言:“既然來了,何必躲藏,天上雖然涼快,但山頂也算不錯,不如下來一敘如何?”

那九霄雲層之上頓時傳來一陣驚咦之聲。

“咦?難道你能看見我?奇怪了,我這隱身之法乃是分析了數百年習練而成,可謂天下無雙,除了老大的紫冥真氣,天下應該沒有任何氣血抑或是神念能夠探測到我啊,奇怪奇怪,你究竟是如何知曉的?”

雲層之上,萬千雲霞忽然就如同逆向收縮的水浪一般,匯聚於一點,形成一朵膨脹蓬鬆的雪白雲霞,雲霞之上,一個身穿白袍的大胖子正不斷的用手中絲巾擦汗,神色無比糾結,一如便秘不爽。

“娘的,這世道還有男人用絲絹么?”“陰”湊到吳鵬威的身旁,小聲耳語。

吳鵬威撇了撇嘴:“誰知道。”

那胖子駕着白雲而下,猶如一片羽毛般飄落至山巔之上,大袖一揮,身側就多出了一個巨大的王座,王座是用白玉砌成,上面鋪墊了一大塊完整的雪豹皮毛,鬆軟舒適,雪白無暇。

胖子是個講究的人,先是一撩身下長袍,擦拭了一番灰塵,這才坐了上去,而後一招手,千萬米之外,那被射穿于山壁之中的向青衣頓時發出一聲怒吼,電一般破璧而出,半跪在胖子的腳下。

“神主,奴才無能,給你丟臉了。”

向青衣一改之前的囂張暴虐,乖巧的一如家養的小兔子。

胖子卻擺擺手,“不能怪你,是這個小子太變態,你對付不了他也屬於正常。”

“小子,你可告訴我,你究竟是如何探測到我的存在的?”胖子依舊對這個問題糾結無比。

“無可奉告,不過............”吳鵬威故意拉長聲音,神秘一笑:“倘若你和我來下一盤棋,贏了再下,自然會告訴你。”

一局棋?

胖子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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