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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賭一場?”鬼凌雲眉目一挑,他那略顯清淡的眉峰中藏着一抹分明的譏笑。

“這位兄台,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沒看見本少之前的賭技?和我賭一場,只怕你有虧無賺。”鬼凌雲從懷中取出一方摺扇,微微搖曳,他倒不是有心提醒對方,而是這兩個看上去土包子的小傢伙居然擁有“鬼天師”的製作的四品魂器,僅僅是這一方魂器,價值就在三十萬冷月錢之上,絕非等閑之輩。

而那一張“千奇集市”的黑金卡,鬼凌雲也早有聽聞,傳聞這卡又被喚作“黑金王卡”,一共不過存世不出十張,盡被八大宗派之首所擁有,憑藉這一張黑金卡可以三折購買“千奇百珍樓”之外的任意物品,並且免費享有那“千奇百珍樓”一間貴賓包廂,可謂極盡奢華尊榮。

能夠擁有“鬼天師”的魂器雖然稀罕,但並非什麼極難的事,但擁有一張“黑金王卡”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這兩個土包子的身份頓時就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鬼凌雲不是蠢鈍之輩,一下子就想透了其中的關節,故意先用言語提醒,一旦提醒過了,對方還是執意賭博的話,哼,那就莫怪自己勝之不武了。

於賭博一道,他鬼凌雲於半年前得了一冊數十萬年前的“賭聖絕手”的殘跡,他生性陰狠,不聲不響練至大成,這才於如今的“千奇集市”贏的那“九爺”傾家蕩產,若說有人能贏過他,可能性極小。

吳鵬威淡然一笑:“虧賺與兄台無關,我不過只想賭一場罷了,兄台可願應戰?若是勝了,這一方魂器兄台盡可拿去。”

鬼凌雲卻笑:“這‘鬼天師’的魂器雖然值錢,不過我卻也不算貪婪,不是很在意。”他眼目一轉,落在那如同偷兒一般不住偷瞄“九爺”的龍火身上,心中一聲冷笑,頓時將這二人看作了一對為女人出頭的登徒子。

“兩個蠢貨,美色沖昏了頭的毛小子。”

鬼凌雲微微眯起眼,心中對二人下了決斷。既然是蠢貨,便也是兩條大魚,說不得,一把魂器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吳鵬威見鬼凌雲一副眯眼不語的模樣,哪裡不會明白他的心思,淡然一笑,轉過身來對着龍火說:“大師兄,接黑金卡一用。”

龍火正不時偷瞄那身側不遠處的“九爺”,心頭如打鼓,也沒多想,就將手中的黑金卡遞了過去。

不料吳鵬威下一句話卻將他驚出一身冷汗。

“魂器不能滿足你的胃口,那這一張黑金卡可曾夠了?”

龍火大驚,一把拽住吳鵬威的衣袖,湊過去小聲說:“師弟,你莫不是玩我?那傢伙賭技高超,你哪裡比的過?這裡不比試煉星辰,你即便再有手段也是無用,沒有達到天兵之境,你根本就摸不到這天地元氣的竅門,過往再嫻熟的賭技用起來也不順手的,這一張黑金王卡,可是師傅放在我這裡的,弄丟了我如何向師傅交代啊。”

龍火苦着臉,吳鵬威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輕語,不過片刻,龍火就轉憂為喜,神情古怪。

鬼凌雲卻顧不得這麼許多,當下摺扇一收,低喝一聲:“好,就這麼辦,此處乃是‘千奇集市’,落語無悔,輸了便怨不得旁人。”

吳鵬威卻說:“旁人自然不怨,不過這賭法卻要由我來定,如何?”

鬼凌雲好不容易引這兩條大魚上鉤,一張黑金王卡,什麼概念,只怕用這一張王卡開路,他都能夠成為當今八大宗門之一的摩訶宗的入室弟子了,往常,只有天資縱橫之輩抑或是在百年之內修到“精衛”級別的青年俊彥才有可能被收錄於八大宗門麾下。

這鬼凌雲都一百有二的年紀了,依舊是天兵之境,眼看入主八大宗門無望,如今突然來了這一方好事,有黑金王卡開路,不愁當今的八大宗門不收。

“一切由得你!”鬼凌雲長袖一揮,極為豪氣的說:“只要你贏了我,這桌上的一切都是你的。”

這一切自然囊過那龍魂戒指。

“好,我不和你比別的,就和你比猜大小,閣下連搖三次,我每次都能準確猜出大小,對了便是我贏了,錯了自然就是閣下勝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沉心石啊,那可是最為沉實的石頭,氣息都鑽不進去,遑論其他,除非是星帥之上的人物,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眼光洞徹這沉心石。”

“不錯,這小子氣息薄弱,至多就是一個公民,天兵都未曾達到,真是得了失心瘋......”

“我看不是失心瘋,只怕這小子背後勢力極大,如此賭注擺明了就是吃定了對方。”

眾人竊竊私語,就連那一直觀局不語的黑袍女子也是驀然一驚,一雙蔚藍的眸子驟然一縮,猶如夜視的貓眼,一線凌厲光澤稍縱即逝。

“‘九爺’,這小子莫不是瘋了?”身旁的胖子皺着眉頭詢問。

“九爺”卻凝眸看着那個之前盯着她看的青年,一臉淡笑,眉目間風淡雲清,卻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飄逸。

“難道他是一個高手?抑或是故意口出狂言,還是別有所圖?奇怪,擁有‘鬼天師’的魂器和黑金王卡的人為什麼要鬼老二賭一場,這些東西加起來都不值那魂器的一角,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瞬間,思緒百轉千回,“九爺”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靜觀其變。”

此時,距離賭場的數百米之外,一座玲瓏華麗的八層飛瞻寶塔之上,雲氣瀰漫。

一個手握長劍的男子正站在寶塔第三層的閣樓之上,眺目而望,方向正是那賭場所在。

“劍南心,莫不成,你也對那小子產生興趣了?”

一聲戲謔之笑從耳畔傳來,不遠處,一個穿着五彩補丁僧袍的年輕僧人正踏步而來,嘴角含笑,舉止放、盪不羈,不像個和尚,倒象是個酒肉閑漢。

“一場賭注罷了,我沒有興趣。”

握劍的男子轉過身來,他臉色冷峻,整個人猶如一把藏着鞘中的劍,鋒芒逼人。

“哦,鼎鼎有名的‘劍痴‘居然花時間在這裡坐了半個時辰,奇怪,莫不是今日的雲彩尤為好看?”這年輕和尚也不知從何處摸來一個酒葫蘆,就着葫蘆口就吞了一口酒水。

握劍男子卻一語不發,轉身,踏步於閣樓之中。

和尚也不計較,只是眯眼望着那一處握劍男子最先注目的地方,喃喃自語:“哼,能讓你劍南心分心的事,又豈會是無故小事。”

和尚眯眼,一道精光射出,於雲氣之間炸裂,那一方賭場上空的雲霧繚繞變化,中間竟然透出一個模糊的巨大眼目來,悄然注視着場中的一切變化。

“好,依你便是。”鬼凌雲長笑一聲:“莫說是贏三場,只要你贏了一場便算是你勝。”

這乃是先聲奪人,光是憑藉氣勢就壓倒對方,賭博賭博,賭的僅僅是技,更是心計。

不想吳鵬威卻一口答應:“好,鬼公子果然痛快,恭敬不如從命,那就一局定勝負。”言罷,將“九爺”用過的骰子搖了下,擦拭了一番,然後用力遞了過去。

鬼凌雲就象是吃了蒼蠅一般噁心,膈應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不過就想嚇唬一下對方,以示自己勝券在握,誰想到對方反將一軍,讓他極為不舒服,罷了,不去計較,贏過他的黑金卡和魂器再說。

鬼凌雲摺扇一收,雙手握着那骰蠱,深吸一口氣,驀然搖動,周身勁氣翻湧,雲氣浩蕩,凝聚成一隻真龍光影,當空咆哮。

他手中的骰蠱頓時盪出了一條直線,那線上儘是骰蠱的影子,層層疊疊,競相交融。

最後鬼凌雲大喝一聲。

“開!”

近百個骰蠱重疊於一處,最後化作那個最初的沉心石骰蠱。

“多少?”

鬼凌雲喘着氣,雙手捂着骰蠱,臉上掛着陰狠的笑,剛才的一下用盡了他的氣力,可謂是生平賭技的最佳發揮。

吳鵬威卻不言語,而是轉過身對着那觀看的一眾看客掃了眼,最後於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身前停了下來,走上前去,先是抱拳作禮,這才笑着說:“有勞閣下替我去開那一方骰蠱,我說出聲,閣下再開。”

眾人這才醒悟,原來吳鵬威是怕對方耍詐,故意找個公證人,這心思倒也細膩。

鬼凌雲眼中閃過一道殺氣,他倒是真有過一旦猜中就坐手腳的念頭,可惜,卻被對方識破了,不過,料來也是無妨,他這一手神鬼莫測,無論如何,對方是猜不中的。

這大漢龍行虎步,隱約有氣霧纏身之感,顯然是一個“精衛”級別的高手,鬼凌雲看了一眼,當下離開那骰蠱足有十米之遙,這才冷冷的說:“閣下,這便行了吧,莫要耍賴。”

吳鵬威卻淡然一笑,一字一句的說:“一個六點,一個四點。”

一旁就有人提醒,“嗨,小子,還有一個了,一共三個骰子呢。”

吳鵬威卻搖了下頭:“沒有了,其中一個已經撞碎了,只有一個六點,一個四點。”

鬼凌雲面色劇變,神色中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光芒。

那大漢也恰於此時將手中的骰蠱掀起,揚出一看,裡面果然是一個六點,一個四點,還有一堆被撞碎的骰粉。

塵埃落定,賭局由此分出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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