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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1-08

“上座,牽一髮而動全身,這箭射出去就收不回來了。mht.la?超多好看小說”清夜最後提醒道,雲夢澤以心算見長,故此他們把每一步都看得極其重要。事物是環環相扣的,一招棋錯,那麼就註定了失敗。雲夢澤蟄伏在崑崙境下那麼久,自然是實力不及,但也有韜光隱晦的意思。一旦亮出刀鋒,必然要戰無不勝。

當年遲佚以十三棋局大敗門中長老,雲夢澤再無敵手,有人稱他是神算者。

先知者的天算者和雲夢澤的神算者,都是人間的頂尖籌算者,他們投入到這場人間的黑白混戰中,世事如棋局局新,落下的棋子哪個才算是在真正的局眼裡呢。

百里郅見到天諭殿的廢墟變成一大片的碎成不能再渣的廢墟後,圍着大坑溜達了一圈。強烈的爆炸,將守護的金吾衛炸的死的死,傷的傷,付風玉囑咐人到土堆里扒屍體。有士兵來通報,那三個門派也死傷了弟子,付風玉應了的一聲,教人將消息傳到宮中,又猶豫了下,吩咐人再去崑崙境的住所報信。

她望着比方才凄慘百倍的天諭殿,連連搖頭,心中想:先知身死,在天之靈也不願再有人佔住他們的地盤吧。這花朝節前後幾日,她睜眼閉眼的看見幾波人在這裡出沒了。她打量百里郅的神情,依舊很沉着,她聳了聳肩,這人拿起架子,真不比斐辭差。

百里郅在算爆破的衝力,他的能力在於偽裝和模仿,他手中有大量墨家的圖紙,風格是一脈相承的,他能感覺到熟悉的機關設置,他計算着方位,他的腦海將整個爆炸的步驟進行還原。

他可以分毫不差的計算,那只有一種可能的事,那個放炸藥的人就是墨家的傳人,他在黃岐派觀覽天下書,墨家機關流的根早就斷了,沒想到他在今世既看到了墨家的圖紙,還遇見了墨家的傳人。

他的模仿和學習,他學的再像,也到底不是人家的味道。若認定了是墨家傳人,他從多方面收集的信息來看,這個墨家傳人在驚仙陣開啟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長安。他想起水燭在那日帶了一堆的機關玩偶,他頗感興趣的擺弄了半天,存了幾分好奇。而現在他想明白了,那就是此人了。你能想象一個小販,送給個樣貌平平的姑娘一大堆的玩意么,據說就幾兩銀子,這必然是有所圖的,他突然氣惱起來,這同時說明水燭極有可能在最早就察覺到了怪異,但是,她沒有告訴他。

水燭她怎麼就那麼招人呢。

百里郅又確定了一次,她不是白痴,她只是在裝傻。

墨家傳人到底為什麼出現,更加關鍵的是,他似乎不從屬任何一方,只是個搗亂的。

百里郅站在那裡又不動了。

雲夢澤的掠之時還離着天諭殿遠呢,就大聲的喊着:“付師姐!“

付風玉一愣,轉過了頭,她的嘴角一垮。她的跟班來了,掠之時跟她同輩,一塊長大。她比他大了幾天生人,故讓他叫自己師姐。這是付風玉最後悔的決定之一,掠之時是個溫和厚道的人,也是被鈞座稱作後生可畏的人,雲夢澤出來的都是眼高過頂的人物,他算門派里的一朵奇葩,空有的聰明只是放在了棋盤上,對人和事憨厚的無與倫比,平常在門派里最好的人緣,在付風玉脫離門派來到長安之後,他依舊不變初衷,他隨後也來到了長安主事,有時候遇見了,對自己還是很是親熱。但這些令人親近溫暖的特點,都抵不過他對自己的稱呼,天曉得,他說話正常得很,就是叫自己的時候,出奇的肉麻。

付風玉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百里郅也受不得有人這麼肉麻,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是個模樣清秀的青衣男子,該男子是個身高七尺的精壯漢子,他壓抑着咳嗽了一聲,悄悄的退後幾步。

“付師姐!最近怎麼樣?”

“挺好,挺好。”付風玉的臉又顫抖了下。

付風玉問門裡在爆炸中死了人沒,掠之時報了個數字,他看上去很氣憤,他跟付風玉說門裡已經在長安城中逮人,肯定會讓那個惡人血債血償。mht.la?網

掠之時是和師弟們一同過來的,他的師弟們顯然也受不了自己師兄的熱乎勁,臉上都是不自然的表情,在他們看來,付風玉走了偏路,往日的甜美師姐如今是王族的傀儡,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在驚仙陣開啟的時候,付風玉一人當關,誰的面子都不給,哪裡還有師門情分。

掠師兄的表現可謂是很掉價的。這是他們心裡的看法。

付風玉見到其他人古怪的樣子,也不驚奇,她微微一曬。她每日都活的提心弔膽,別人的看不上看不起,一點都傷不到她,她壓根就沒有那個功夫。

就比如現在,掠之時的寒暄沒完沒了,她開始不耐煩了。終於掠之時說到了重點:“付師姐,上座說宣雲珠極有可能就是當日在天諭殿跑出來的那名女子。她來天諭殿必然是因為這裡有她需要的寶物,而對魔功的修行者來說,最好的東西就是人命。”

付風玉不可思議的看着掠之時:“你是說,宣雲珠把存世的先知都害死了。外邊的圈圈套圈圈,是她乾的?”

緊接着付風玉看着掠之時鄭重的點了點頭,她更加的不可思議了。“所以,這說明什麼,宣雲珠會繼續害人?”

“她既然能遠距離,殺害在街上靜坐的先知,在天諭殿里。這說明她熟悉先知,對他們的弱點命門掌握的很清楚。這甚至是修真門派誰都無法知曉的事情。”

“所以?”

掠之時打住不說了,他看着天諭殿的一片廢墟,心情很糟糕。“這些本來都有證據講得通的,只要那天諭殿倒下的那堆廢墟里,有天極羅盤的碎片。剛才的爆炸說不定就是在毀滅證據呢。”

付風玉不明所以,她只是清楚天機星盤是先知探知天象的東西。

“付師姐,這裡的廢墟我們要搜搜看,行個方便吧。”有師弟搶在掠之時之前講了,實在不得已,就掠之時那熱乎勁,得等幾個時辰了。

付風玉看着腳下的碎片渣渣,她愣了愣神,她有心說這裡都快成末了,有什麼好查的。她剛想開口,才想起這裡已經全權交給那位公子了。

她向百里郅那邊瞅了一眼,百里郅沒吭聲,她意會這是同意了,她就向掠之時點了點頭。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遠處傳來。“小賊,你別跑!”

付風玉聽得清楚,這是謝華依來了,百里郅也聽出來了,他神情戒備的看過去,他雖然自認為喬裝的很好,但是在半山客棧,這兩個女子可是都看見過自己。

他狂妄自大,也不敢小瞧了天人榜的高手。

謝華依的話里,他們聽明白了,這人是跟謝華依有了過節,一時間兩人都是很同情,謝華依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付風玉也不樂意見她,這種私下會面,肯定不能善了。

掠之時當仁不讓,吩咐師弟去幫謝華依,他們看不清楚被追的是什麼人,那人的速度非常快,只在空氣中留下了黑色的殘影。

“他就是放炸藥的人!”千金墨的弟子喊着。

這說的連付風玉都不得不上手了。被追的人全身的黑,還帶着遮臉的黑布,付風玉憑着過人的眼力,看見你不足一寸的布條空隙里那滴流亂轉的眼睛。

付風玉的第一反應,這人是在耍人呢。他甚至不是修真界的人,但這怎麼可能,凡人怎麼又有這樣的躲避速度和準度。

她想起半山客棧逃走的那對村夫村婦。

他會不會是宣雲珠的同黨?付風玉的聯想非常之不着調。

別看墨釋把千機墨的人當猴耍,他體力消耗的不輕,這要是再逃不掉就真被人剁了尾巴當觀賞的猴子了,謝華依不是平庸之輩,這一路上趕得他雞飛狗跳的。

他萬分感謝夏族的先祖給長安定的規矩。他把小半個長安都炸飛了,這些修真者依舊不敢妄動,他心中那叫一個痛快。他特別的想給鬱鬱而終的師父說句話,他家的小墨釋出息了。

千機墨的那些不肖子孫們,一個都趕不過他。

謝華依已經怒不可遏了,她扯開攔着自己的隨從閏娘:“他百般的戲弄我,我被欺負到家門了,還亂講什麼規矩,我不把他擒住,誓不為人!”

閏娘死死抱住:“羅園長老讓女公子聽命從事,姑娘要是按着自己的性子,大國師那裡沒辦法交代啊。”

謝華依的手漸漸放了下來,此時墨釋不樂意了。他邊逃邊對着謝華依喊話:“別說大話了,就你那點微末的本事,你倒是拿出來啊。就會那修真法術欺壓人,你還有你爹爹你們千機谷,有什麼臉稱墨家。”

謝華依當即火冒三丈,她將手指一咬,在半空中畫符。她把“血龍書”抬出來了,這是介於血咒和陣法的混合體,她激怒之下,真的沒用靈力,居然是放自己的精血構陣,千機墨再無家底,它也是發展了幾百年,有些東西是拿的出手的。

就在她畫下第一筆的時候,墨釋就明白她這陣的歹毒,陣法畫就,天諭殿的土地,就會堅硬如鐵,八方之物全部凝固。墨釋就是插翅也難飛了,這和他在花朝節當日鸞台那兒布的陣異曲同工。只不過他藉助的外力,謝華依還是用自己的氣息勾畫,總體看來,他認為自己還是勝她一籌的。他不認為自己嘴賤,反而覺得謝華依着急就使邪路子,一點都不大氣。

他在混亂的局面中把個人撈在手上。“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場面一片寂靜。謝華依的血龍書就差點睛的一筆了,只要她流血的手指輕輕一點。

謝華依見墨釋狗急跳牆了,她哪肯收手。

就在她的手臂往下劃的時候,卻被人意外擋住了。

謝華依的聲音結了冰:“付風玉,你敢攔我?”

付風玉一臉的苦笑:“真不敢,就是不能夠啊,人質,人質還在他手裡。死了可不行。”

謝華依差點沒氣暈過去,一個凡人,死了就死了,她聒噪什麼。

付風玉心裡也是暴怒。那黑衣人分明挾持的是她如今的上司。

刀架在了百里郅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