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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正是汾陽侯家三少爺,呂叔寶。

呂叔寶的傷剛好沒幾天,被老侯爺強‘逼’着在府里老實了兩天就坐不住了,用他的話說,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平時也就罷了,大年初一的還不讓人出‘門’散散心么,汾陽侯也怕兒子憋出個‘毛’病來,便許他出‘門’,但是要多帶保鏢。

出了府‘門’,先找到狐朋狗友打聽一下最近長安娛樂界的方向,哪裡又開了新的場子,狗友們說新場子倒是有一個,不過沒啥玩頭,既不能睡娘們也不能耍錢,一幫酸丁在那裡作詩彈琴,無聊得很,不過美‘女’倒是有幾個……

一聽有美‘女’,呂叔寶的興緻就被勾起來了,立馬帶人前往,不過他那些狗友損得很,沒告訴他美‘女’有是有,只能看不能‘摸’,看也只能偷偷地看,要不然的話眼珠子都能給你挖出來,他們故意不告訴呂叔寶,就是想讓這位‘混’世魔王去砸了敦煌會館的場子。

其實呂叔寶和奧黛麗是老相識了,早年奧黛麗還是個普通的‘波’斯舞娘的時候,又一次差點落到呂叔寶魔掌里,幸虧葉天行及時出現才救了她,呂三公子別看楞,其實心裡有數,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清楚的很,有家有院有買賣有官職的,隨便怎麼欺負都行,葉天行這種人就屬於不能惹的,惹‘毛’了他,管你什麼侯爺還是王爺,夜裡‘摸’過去一劍宰了,大不了去西域流亡,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就是這個道理。

自那以後,呂叔寶就從沒找過奧黛麗的麻煩,偶爾見了還捧個場賞點銀子啥的,彼此間相安無事,再加上葉天行好久沒在長安出現了,呂叔寶的膽子也稍微大了點,闖進敦煌會館之後,看見老相識奧黛麗,便來了這麼賤兮兮的一句。

說完之後,呂叔寶摘下了紫羔皮的帽子,撫了一下被帽子壓得變形的髮型,不經意間,耳套被碰掉了,恰在此時,一個背對着呂叔寶的‘女’孩一轉身,正看見他猥瑣的相貌和一隻耳朵的醜態,那‘女’孩不禁嫣然一笑。

呂叔寶當場石化,活了二十八年就沒見過這樣清麗脫俗的‘女’孩!太漂亮了!太純潔了!就連呂叔寶這種齷齪的心靈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升華---這樣的小娘們能睡一次,折壽十年都甘心啊。

那‘女’孩正是尉遲佳,看到呂叔寶那副尊榮之後,她忍不住笑道:“嘻嘻,一隻耳。”然後像是覺得自己不該這麼當著別人面譏諷人家殘疾似的,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蹦着跳着跑到尤利婭身邊小聲說:“尤利婭,我給你講個故事哈,是黑貓捕快和老鼠大盜一隻耳的故事。”

此時呂叔寶已經呆了,尉遲佳說的啥他沒‘挺’清楚,只聽見一陣黃鶯般婉轉的聲音,簡直就是仙樂啊,目光緊隨着尉遲佳轉動,死死的在小姑娘的身體曲線上打轉,喉頭抖動着,似乎在吞咽口水,再看尉遲佳旁邊的那個金髮西域少‘女’,更是不逞多讓,也是個世間難得的尤物!

呂叔寶這副醜態落在奧黛麗眼裡,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打兩個‘女’孩的主意,奧黛麗迅速給下人‘交’代了一句,讓他們去喊人,可是沒料到的是這回呂叔寶轉‘性’了,居然斯斯文文的抖開紙扇,乾咳一聲道:“小生呂叔寶,敢問二位姑娘芳名?”

人家根本不理他,兩個小姑娘拿起樂器說說笑笑就去後堂了,呂叔寶邁步想追,卻被奧黛麗攔住:“三公子,好像我沒邀請你吧。”

呂叔寶訕笑道:“麗姐,那兩個姑娘是你多少錢買的,我出兩倍,不,五倍,不,我出十倍的價錢買下,你看可好?”

奧黛麗鄙夷的一撇嘴:“你出一萬倍都沒用,人家可都是大家閨秀,你省省吧,趕緊該忙啥忙啥去,這裡沒你需要的那一套。”

呂叔寶不甘心的翹起腳往後看了看,紙扇在手裡掂着,腦子飛速的盤算着,忽然呲牙一笑道:“那好,我就告辭了,對了,忘了給麗姐拜年了,新年好,大吉大利。”說著轉身離去。

“好好,你別來我這裡就萬事大吉了。”奧黛麗親自把呂叔寶送出去,才責備‘門’房:“怎麼把這個傢伙放進來了?”

‘門’房一肚子委屈:“那可是咱們長安城的一霸啊,誰敢攔他。”

雖然呂叔寶走了,奧黛麗還是放心不下,她催促尉遲佳和尤利婭各回各家,最近千萬不要拋頭‘露’面,尉遲佳奇怪的問道:“姐姐,為什麼呀?”

奧黛麗道:“聽姐姐的沒錯,剛才來的那個傢伙你們惹不起。”

“就那個一隻耳?他很厲害么?我看他連我都打不過。”尉遲佳咯咯的笑着,不以為然,奧黛麗搖頭嘆息,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道山外有山啊,汾陽侯家的勢力可比你們尉遲家要大的多。

雖然這樣說,尉遲佳還是老老實實回家了,走前和尤利婭約定過幾天在尉遲府里一起玩,尤利婭也乘車離開敦煌會館返回住地。

誰也沒有注意,兩輛車後面都悄悄跟了個尾巴。

……

某酒樓,呂叔寶正在喝‘花’酒,隨從前來報告:“三爺,查出來了,那個黑頭髮的妞是尉遲家的什麼人,那個金絲雀是咸陽一個商人家的什麼人。”

“什麼什麼人?是他媽的小妾還是‘女’兒,你查清楚沒有?”呂叔寶很不滿的質問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查。”

這些情報不是很難搞到,當天晚上呂叔寶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黑髮小娘子是尉遲家的大小姐,金髮小妞是涼州人,聽說也是個將‘門’官宦中人,但不屬大周,而是西涼。

這下他心裡便有了底,尉遲家乃是豪富,家主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能娶回來的話,將來尉遲家的財產就是自己的,那個金絲雀也不錯,出身不低,對得起自己的小侯爺身份。

想好之後,呂叔寶便躺倒了‘床’上大呼小叫,說頭疼,自古以來頭疼是最難治的,來了幾個郎中也看不出‘門’道,呂叔寶也不吃飯了,也不出去野了,就每天在家裡哼哼唧唧,裝作瘋魔的樣子。

自古爺娘疼小二,這樣一搞,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親自過來噓寒問暖,問問到底咋回事,小的們就說了,侯爺自打初一那天去了敦煌會館,回來之後就這副樣子了。

老夫人問道:“難道是敦煌會館裡有什麼妖孽‘迷’了我兒不成,老身這就讓侯爺派兵砸了那勞什子的什麼會館。”

小廝道:“妖孽倒是沒有,漂亮小娘子就有兩個。”

老夫人道:“那有什麼,我兒喜歡的話,‘花’錢買來就是。”

小廝道:“老夫人,‘花’錢也買不來,人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老夫人道:“那就上‘門’提親娶回來便是,嫁入豪‘門’也是她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一聽這話,呂叔寶也不瘋魔了,爬起來道:“娘,真的幫我提親把兩個小娘子娶回來么?”

老夫人道:“若是娶回來,我兒可得吃飯啊。”

呂叔寶道:“我不但吃飯,以後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只有娶了這兩個小娘子,我就學好。”

老夫人心疼兒子,滿口答應,問了兩個小娘子的身份,這就去向老爺提起此事。

呂叔寶是汾陽侯的小兒子,也是最不爭氣的一個,今年二十八歲,早已經娶了十三個媳‘婦’,正房頭兩年被他氣死了,剩下的姬妾都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有唱戲的伶人,有妓院的‘花’魁,總之都是下九流,為此府中經常鬧得烏煙瘴氣,老侯爺和夫人都很不高興,呂珍更是禁止兒子再娶任何妾室進‘門’,所以呂叔寶總是出去冶遊。

老夫人把這件事一提,侯爺就怒了:“這個逆子,整天心裡就沒有正事,全裝着娘們,不許!”

老夫人道:“他兩個哥哥都是功成名就,小三心裡不舒坦也是情有可原,這回不同往日,我看小三是動了真感情的,老爺就允了他這一次吧,三兒說了,就娶這兩個了,以後保准學好。”

呂珍這才消了點氣,道:“那也要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才行,我們汾陽侯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老夫人道:“是正經人家,一個是尉遲光的‘女’兒,一個是西涼什麼將軍的妹子。”

“哦”汾陽侯為之一動,西涼將軍的妹子倒也罷了,尉遲光的‘女’兒可是很值得一娶的,且不說那麼豐厚的家產,尉遲光在商界的力量對於汾陽侯來說也是有幫助的。

前段時間呂叔寶被人綁架,還割了耳朵,這事後來算到了溫彥的頭上,但是也和尉遲家脫不開干係,為此尉遲光還賠了好多銀子給汾陽侯府,至今這事還沒了,尉遲家欠汾陽侯府一個‘交’代,想必此時上‘門’提親,尉遲光也是求之不得的吧。

“哼,想我堂堂汾陽侯的兒子,娶一個商人的‘女’兒,豈不是太抬舉他們了。”呂珍很自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