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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最不缺的,是古堡。靜謐的黑松林中,一片金黃的懸崖前,有一棟色澤泛灰的古堡。古堡前方有一塊草地,一叢叢看似天然的灌木叢胡亂的生長在草地上,似乎主人並沒有用心打理過。但若是換了眼神準的人,就能看到那些灌木叢四周都有機關埋伏,密布着殺人的玩意。這裡是風元的大本營。是他利用風門的力量給自己經營的老巢。自風元十幾歲時明白了權勢的好處,他就開始偷偷摸摸的打理這一處古堡,十年的‘篳路藍縷’,將這古堡打造得好似金湯城池。尤其古堡完全脫離了風門而存在,是他最機密的場所。一架通體漆黑形狀有如一隻海鷗的流線型噴氣式飛機滑過天空,垂直自天空降落,穩穩的停靠在古堡前草地上。那些灌木叢中射出了數百道各色光波,對着飛機一陣亂掃,數秒鐘後,草地才恢復了平靜。飛機艙門打開,月絕扛着被一幅窗帘死死裹住的雯雯,自機艙內跳了出來。他看着古堡內衝出來的幾名黑衣男子,冷漠的說道:“你們主子在幹什麼?我來了,他居然也不親自出門迎接,好大的派頭。”幾個黑衣男子沒吭聲,他們肅立在月絕面前,擺出了恭迎客人進門的架勢。冷笑了幾聲,月絕拍了拍被他扛在肩上的雯雯的腦袋,冷冰冰的說道:“老實點,如果不想死得很快,就老實點。”月絕的手很冷,一股子寒氣自他手上若有若無的湧出,正在狠力掙扎的雯雯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動彈。十幾名面無表情,目光獃滯冷漠的黑衣青年自機艙內魚貫而出,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緊跟在月絕身後,走進了古堡。古堡的結構很簡單,兩翼是兩排三層高的樓房,都是用堅固的巨石搭成。角樓箭塔,狹窄的窗戶,這是一座戰堡。正中的主堡高有五層,一條石階直通主堡正門。正門是兩扇青煦煦的青銅大門,正中雕刻了一個帶角的惡魔頭像。大門的兩側站着兩尊黑漆漆的雕像,是歐洲古堡常用的地獄惡魔的形象。惡魔的眼珠閃爍着紅光,那是被現代科技改造過的監視頭。惡魔手上抓着的,不是古老的三叉戟,而是現代化的高能激光發射器。這一切搭配起來,顯得很怪異。月絕聳了聳鼻子,譏嘲道:“一點品味都沒有。真醜陋!”他看了看兩尊雕像手上的激光器,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帶路的黑衣男子沒吭聲,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片,將卡片塞進了大門正中那副惡魔頭像的大嘴裡。惡魔頭像上的眼珠閃爍起來,一陣細微的電子聲後,大門帶着刺耳的摩擦聲緩緩敞開。一股高亢刺耳的管風琴聲迎面撲來,地上的灰塵都被衝起老高。主堡一層巨大的廳堂左側,是一台無比巨大的管風琴,數十根粗大的琴管順着牆壁延伸,有如怪蟒糾纏在一起。經過特別加工的管風琴使用高壓蒸汽做動力,琴聲嘹亮得可怕,有如巨輪的汽笛轟鳴,高亢刺耳讓人氣血翻騰的琴音震得古堡都在隱隱顫抖。身穿一件黑面血紅色襯裡的大披風,披風高聳的立領將半張臉頰都覆蓋住,左胸上佩戴着一支血紅色玫瑰的風元正坐在管風琴前,用力的敲動那巨大沉重的琴鍵。隨着他手指的敲擊,一聲聲激昂高亢的琴音帶着刺耳的風嘯聲傳出,白色的蒸汽自管風琴琴管的頂部衝出,一團團白氣在廳堂的天花板上飄蕩,將天花板上黯淡的壁畫襯托得有如夢寐。聽到大門敞開的聲音,風元頭也不回的輕聲笑道:“歡迎,月絕。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過了。”月絕隨手將雯雯丟在了地上,他冷笑道:“風元,你當你是什麼?吸血鬼伯爵么?”‘轟、轟、轟’,風元重重的彈出了三個重音,刺耳的琴音和蒸汽噴涌聲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他站起身來,轉身朝月絕笑了笑。琴音突然停下,廳堂內一陣安靜,耳邊還有刺耳的琴音在回蕩,這突如其來的靜謐使得人心頭一陣的難過。輕飄飄的走到了月絕身前,風元答非所問的看着雯雯笑道:“這就是。。。洛雯小姐?”他伸出手,想要將洛雯嘴裡塞着的手絹扯出來。月絕的手腕一翻,寶劍無聲無息的出鞘,劍鋒貼在了風元的頸動脈上。他冷冷的說道:“不許碰她。”風元的手突然停下,他輕輕的晃了晃脖子,感受了一下劍鋒上那一絲刺骨的寒氣,溫和的笑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們現在是盟友,你抓來的人,難道我沒有權力處置么?”“你太臟!”月絕沙啞的嗓音冷冰冰的說道:“不許碰我抓來的人。這個女人很好,很乾凈,不許你碰她。”深深的望了月絕一眼,風元突然笑起來:“你如果想要她,你儘管說就是。一個女人,我風元還沒放在心上。”他陰狠的掃了一眼雯雯,陰沉的說道:“不過,你是喜歡她的身體,還是喜歡她的那張皮?”長劍回鞘,月絕殘酷的笑了笑,陰陰的望着風元說道:“和你無關,做好你的事情。”頓了頓,月絕冷笑道:“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做?”歪着腦袋看了月絕好一陣子,風元突然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輕聲笑道:“你在上海,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吧?”“所有見過我的人都死了。”月絕低頭看了雯雯一眼,輕笑道:“這個女人,很蠢。她還真以為我會留下活口。”得意的挑起了嘴角露出一絲笑紋,月絕沙啞的說道:“所有的監視錄像也被我毀掉。他們只能從劍氣的痕迹上知道是月門的人乾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知道是我。”“很好。”風元彈了一個響指,低頭朝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恐懼和憎恨的雯雯溫柔的笑道:“那麼,洛雯小姐,請您給我們分析一下,我們用你。。。以及你的未婚夫做魚餌,能夠將一條叫做方文的小魚兒釣上來么?”“看,請欣賞一下我的傑作吧!”風元揮了揮手。巨大的廳堂內,突然響起了少年唱詩班的頌歌。一道道潔白的光自四面八方灑下,金色的玫瑰花瓣不知從哪裡被噴洒出來,異香撲鼻。歌聲中,白色的光芒匯聚之處,廳堂盡頭的金紅色帷幕緩緩拉開,露出了後面的人來。一具純金打造的十字架,上面用繩索綁着一具白皙的人體。阿爾福雷德僅僅在下身纏了一塊潔白的亞麻布,被按照耶穌受難的姿勢綁在了十字架上。他頭上戴着一具荊棘冠,身上被塗抹了一層噴香的油膏,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原本就白皙細嫩的皮膚放出柔和的白光,有如一尊神。“看啊,多麼美麗!多麼完美!多麼的讓人,心曠神怡。”打扮得好似吸血鬼的風元,他身體哆嗦着,艱難的哼出了幾個字。月絕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朝一旁站了幾步。他語氣古怪的說道:“你將他打扮得有如受難的耶穌。所以,你將自己打扮成了吸血鬼。你這個人,很沒有意思。”“錯了!”風元大聲說道:“這是傑作,這是我這幾天來的傑作!黑暗和光明的衝突,黑暗和光明的交媾,黑暗和光明的結合!這是藝術!你明白么?這是藝術!”風元的眼裡閃爍着狂熱的光芒,他瘋狂的大叫道:“這是藝術!你一點兒都不明白!這是藝術!”“同性戀的藝術。”月絕眯起雙眼,陰沉的呵斥道:“夠了,我對你的藝術不感興趣!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他看了看睜大了雙眼望着阿爾福雷德,目光中滿是驚駭的洛雯,陰陰的說道:“我等不及想要做點什麼了。”出神的望着被綁在十字架上動彈不能也不能開口的阿爾福雷德,風元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了幾下,他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下身明顯的出現了大片的水跡。他有氣無力的說道:“等待,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們驚惶失措,等待他們露出致命的弱點,然後,給他們狠狠的一擊。”‘嗯~~~’,風元再次的呻吟起來,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雙目翻白,雙手無力的伸向了綁在十字架上的阿爾福雷德,手指痙攣着,發出細微的‘啪啪’聲響。“那麼,就等等吧。”月絕歪着腦袋看着身體在細微顫抖的雯雯,柔和的說道:“放心好了,在我殺死方文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頭。”“方文很強。”月絕微笑道:“強者,應該得到應有的,合乎其身份的,優待。”月絕難聽的聲音,在此時的洛雯聽來,無疑天籟。她看着燈光照耀下的阿爾福雷德,終於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暈了過去。風元茫然轉過頭來,看着洛雯躺在地上頎長的身軀,含糊的說道:“真可惜。”月絕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風元投向洛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