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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搭救金聲恆的家眷,劉子光動用了秘密武器熱氣球,黃得功送來的物資裡面有一具小型的偵查用熱氣球,並沒有配備動力裝置和武器,也只能乘坐三個人,不過這已經足夠,金聲恆隻身潛回漢口就能策反舊部,他駐紮漢口多年,威信不是左夢庚能夠比擬的,再說現在左良玉已死,朝廷大軍勢大,誰不想着後路啊。劉子光派了個飛行員,載着金聲恆趁夜色從右岸出發,熱氣球被塗成黑色,噴火筒也被小心翼翼的罩住,趁着南風天朝北方飛去,熱氣球的出發位置是經過靜心設計的,升空以後隨着風向正好能飄到漢口城上空,黃得功順着繩子溜了下去,然後熱氣球繼續飄走,到城外熄火降落,自有吳三桂的部隊前去接應。漢陽大營里,已是深夜,左夢庚還沒有入睡,一壇酒已經被他喝了大半,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眼前的僵局讓他愁眉不展,縱然是年少有為,智謀多端的他也想不出什麼好招數來對付對岸的朝廷大軍,金聲恆投降以後,兩邊的兵力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局勢將越來越對自己不利,雖說黃石、長沙等地還有父親的部眾,但未必聽從自己的號令,真正忠於自己的只有一個李過,現在李過被派到漢口守城去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將金聲恆的余部牢牢掌握住,想到這裡,左夢庚不由得懷念起自己的父親左良玉,如果父親還在的話,這一切都不是難題,姜還是老的辣啊,左夢庚嘆了一口氣,又幹了一杯白雲邊。忽然有人猛敲房門,焦急的聲音喊道:“少帥,不好了,漢口方向有火光!”左夢庚丟下酒杯出來一看,果然見漢口方向火光衝天,難道朝廷軍隊已經渡江打過來了不成?他趕忙命令全軍戒備,夜深了也不敢妄動,只能堅守營寨。過了一陣子,漢口方向逃過來一隊人馬,正是闖字營的敗兵,李過氣喘吁吁的跑到左夢庚面前報告說漢口已經失了。左夢庚大怒道:“難道他們能插翅飛過來不成?”李過說,並非是對岸的人打過來,而是從東邊過來的官軍,和城內金聲恆余部裡應外合奪了漢口,金聲恆那廝也出現了,手舞長刀砍死他不少闖字營的兄弟,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決定突圍,恐怕闖字營就全體喪生在漢口城了,他們逃回漢陽以後,還順手將漢水上的浮橋一把火給燒了,所以不用擔心敵人連夜打過來。左夢庚的酒醒了一半,他急忙問:“敵軍有多少人?”“不知道,怕是有好幾萬吧。”李過渾身是血,眼神迷離,看來受傷不輕,左夢庚知道夜戰很難摸清敵人情況,便揮揮手讓人把李過攙扶下去療傷了,他背着手來回踱起來。腦子迅速盤算着各方面的情況:大勢已去是肯定的,現在武漢三鎮有兩鎮已經落入敵手,漢陽已經處於包圍之中,自己手下可用之兵也越來越少,經過今夜一戰,闖字營又折了不少人,現在能有一萬多殘兵就不錯了,幸運的是還有完整的水師,可是水師只能在水裡顯優勢,上岸之後還不如普通的步兵呢。漢口有錢糧,武昌有船廠,這都是左軍賴以生存的根本,失去了根據地的軍隊還怎麼打仗啊,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趁早跑路呢。左夢庚打定主意,喊過來棋牌官,讓他通知全營,收拾行李準備登船,等洪峰一過,就順水開往鄂州黃石會合父親的老部下再做打算,如果他們願意聽從自己這個少帥的話一切都好說,如果不願意聽從那就動手開打,左夢庚的血管里畢竟流着左良玉的血,父親的驍勇還是遺傳了一些給他的。左部萬餘人收拾了兵仗細軟,;連夜登船,等天色剛亮就順水而下,丟下一座空蕩蕩的大營給他們的對手,左軍的戰船傾巢出動,倒是把黃鶴樓上的觀察哨嚇了一大跳,趕緊鳴笛預警,官軍嚴陣以待,可是左軍卻沒有來進攻,而是沿着江心一路東行,消失在天際。聞訊趕來的劉子光用千里鏡觀察着漢陽的一片空營,這才意識到左軍已經跑路了,於是他命令對岸的禁軍想辦法渡過漢水,接管漢陽。昨夜的漢口之戰是吳三桂獨立帶兵以來打的第一個大仗,一萬人馬夜襲漢口城,斬敵兩千,算是一次大勝利,漢陽已經是空城,只要找些船隻渡過去就可,金聲恆幫着吳三桂在漢口搜颳了一些民船,重新搭起一座浮橋,官兵蜂擁而下兵不血刃取了漢陽。武漢三鎮盡落朝廷之手,收復湖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賑災和追擊殘敵了,左軍順流而下,必定取鄂州去了,劉子光令黃得功領三千兵馬火速增援鄂州。吳三桂分兵駐守了漢陽和漢口,然後尋了一些大船,每日擺渡糧草錢銀過江,侯恂手裡有了糧食和銀子,這才正式當起了賑災欽差。左良玉的勢力在黃石、長沙等地還有殘留,清剿他們的任務劉子光不願意親自去做了,一方面是因為沒什麼難度,一方面也要給兄弟們留點功勞,收復黃石長沙的任務交給吳三桂等人就可以了,劉子光留在武昌督辦後勤就可以了。吳三桂很感激劉子光的慷慨,這等於把功勞往他手裡推,南征大軍迅速編成,由吳三桂挂帥,金聲恆為輔,領着三萬人馬殺奔鄂州去了,這三萬人裡面有兩萬是金聲恆的舊部,八千是吳三桂帶來的禁軍,還有兩千是當地招收的壯丁,跟着見見世面也好更快的成長。劉子光留在武漢主要是想把武昌造船廠好好的整合一下,這座大工廠他垂涎已久了,武昌產的船用蒸汽機非常優良,造的江船也是一流的,如果能和他的江南造船廠形成優勢互補,一定能創造更大的利潤,造船廠在先前的戰鬥中倒塌了不少廠房,鍋爐也炸了一座,不過大部分機器設備,船台、龍門吊、水壓機都是完好的,技術工匠更是全體保留了下來。整體價值依然很高。按理說左良玉的一切財產都要歸公的,可是劉子光耍了個小把戲,就說船廠已經毀於戰火,只剩下白地一片,還不如將這堆廢墟連同土地賣給民間商人合適呢,朝廷收到電報以後自然不會有異議,皇上立刻准奏,於是劉子光再次搞了個拍賣,具體事務他不再插手,反正中標的肯定是自己的江南造船廠。左良玉佔據武漢十年,最倒霉的就是受封於武昌的楚王,這位可憐的王爺之所以沒有象其他軍閥所在地的王爺那樣“因病暴斃”的原因是左良玉覺得他還有用,以後自己奪取天下的前期可以推他當個傀儡皇帝,以求名正言順。這些年來,楚王一直被左良玉軟禁在漢陽,行動受到嚴格的控制,直到那夜左夢庚逃離漢陽,亂糟糟的把他遺忘了,楚王才得以自由,吳三桂將他送往武昌,住進原來的王宮,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朱家的子孫,所以劉子光侯恂他們都很給面子,上門拜見,贈送了銀兩錢物,還給他配備了一支小型的衛隊,不管好孬,王爺應該有的都給裝備上了,這年頭王爺也不值錢了,而且遠在南京的那位小皇帝對這些叔伯、兄弟也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楚王的命令只限於他自家的宅子里,武漢以及周邊的地區,都聽從湖廣總督何騰蛟的命令。何騰蛟處理民政確實很有一套,他建議朝廷出銀子,幫災民們重建家園,然後僱傭災民做勞工修築江防大堤,這樣既提供了勞動力,又減輕了各種不安定因素的發生,確實是個好辦法。江防大堤是個很大的工程,綿延千里的堤壩恐怕修個幾十年不成問題,標的金額更是不下巨萬,這個方案報到了工部,工部按照慣例向民間招標,朝廷出銀子和民夫,民間機構出技術和管理,這樣既能控制成本又能減少貪污,是個很好的辦法。既然涉及長江中游的堤壩修建,招標大會自然在武漢舉行,一時間民間的各家機構紛紛涌往武昌,王家建築行的王久老先生仗着和鎮武侯打過幾次交道,覺得很有勝算,自然也在參加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