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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先生對神井很感興趣?”兵見微笑着細長的眼睛眯起來。

我的手按在那塊高有兩米的石碑上手指從斑駁的字跡表面慢慢划過。石碑上的古老日本文字記述的是這口古井的來歷和神奇之處很多神乎其神的字句被翻譯成多種文字散播到全球各地去並且越傳越神。

“‘通靈之井’產生於什麼時候詳細年份已經無從查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木碗舟山一帶最先俱備神力的是這口井然後在井邊才建造了‘亡靈之塔’最後才有了楓割寺的出現對神井和古塔嚴加保護。風先生如果感興趣不妨先去塔前謨拜禱告一番然後再回到這裡水面上就會出現你要知道的答案……”

兵見娓娓而談這些熟練的套話已經倒背如流了。

“真的可以?”我笑着反問。事實證明“通靈”兩個字只是一種炒作的噱頭一萬個到寺里祈禱的人可能連一個得到指點的都沒有所有的神奇傳說不過是以訛傳訛的結果。

兵見皺了皺光潔的額頭咧嘴笑了:“風先生世界上的事就怕‘認真’二字。並且就算佛祖真的要顯靈給世人也不可能天天、人人都照顧得過來不是嗎?”他穿的灰色僧衣有些單薄站在池邊久了嘴唇漸漸凍得蒼白。

我蹲下身子把雙手伸進水池裡水冰冷而且至清、至深能一直清晰看到水面下四米深處的細小水草。再向下漸漸變成深沉的墨綠色之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據資料記載無論旱澇井裡的水都只平到池邊便停既不溢出也不低落。

資料上的話無從查考但至少我到楓割寺這兩次來水勢毫無變化都是恰好與池面平齊。

“水涼風先生小心凍傷血脈。”兵見好心提醒向後退了幾步彷彿頂不住井裡翻滾上來的寒氣。

我收回雙手撫摸着池邊毛茸茸的青苔。水面並不平靜山風的作用原因只是一方面關鍵是井底似乎不停地有暗流洶湧翻滾着在水面上形成一層又一層細小的漩渦。在我看來世人從水面上得到的“警示、指引”都只是漩渦造成的無規則波紋如何解讀全憑個人無邊無際的想像力而已。

“兵見大師這口井有多深?”我只關心物理問題當然旅遊觀光資料上介紹“通靈之井”深不可測應該會直通“海眼”。就像“亡靈之塔”是古人用來“鎮海眼”的工具一樣政府方面正在考慮另外建造一座寶塔用來鎮壓“通靈之井”。

日本人在“嘩眾取寵”方面無所不用其極正如韓國人可以將“端午節”申報為本國 “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代表作”一樣見諸宣傳資料的話極不可信。

兵見已經退到距離水池十步開外的地方表情嚴肅地回答:“風先生這個問題旅遊資料上已經做了最好的描述――深不可測這是唯一的回答。”

這個天井的四面都是青灰色的游廊有六道門戶向外面通出去幽深之極。

還不到暮色昏瞑的時刻但不知為什麼一踏進寺門便有了昏天黑地的感覺彷彿有一種無影無形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制下來讓人動彈不得。我知道一直向前兩重院落在一個更大、更廣闊的天井裡便是北海道最著名的佛教建築物――“亡靈之塔”。

寺院里寂靜到極點彷彿除了我跟兵見兩個再沒有其他僧人存在了甚至連最該有的誦經聲都沒有。(WWW. 好看的小說)我們一路向後面的院落走路上竟然沒遇到任何一個僧人。要知道楓割寺上下連僧侶帶雜役工人不下四百多人怎麼可能突然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過了一道灰白色的月洞門迎面是個極為空曠的天井――其實不是天井實在就是一個六十米見方的巨大廣場。廣場中央是粗壯巍峨的乳白色塔身直徑接近二十米一直挺拔向上。四周的寺院宮殿與之相比都成了微不足道的渺小螞蟻巢穴站在這麼近的距離觀察寶塔必須得用力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它的尖頂會令人的心裡頓時充滿了“渺小卑微”的感覺。

寶塔的第一層建造着東西南北四個門口並沒有營造過多的花紋裝飾而只是簡簡單單、大大方方的白石拱門高度近三米寬度過一米五。

“風先生可惜最近塔里一直都在進行冬季修繕工作無法邀請你去塔頂看海景了實在抱歉。”兵見的眉頭緊蹙着但肯定不是為了“不能登頂”的遺憾而是另有別的原因。

“塔頂觀海”的確是來楓割寺遊覽的大項目之一不能登頂有些遺憾是肯定的但我對他的“冬季修繕”這個理由並不信服因為塔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哪來修繕一說?

這個廣場上鋪砌着同樣乳白色的石板當我凝神看着地面時會情不自禁地想:“傳說中的‘海底神墓’就在這下面嗎?通向那個神秘所在的道路會在哪裡呢?”廣場如此廣闊鋪砌着的石板不下數千塊誰知道究竟哪一塊下面藏着玄機?

寶塔內部有層層旋轉的樓梯一直通向尖頂上次來時我已經參觀過了。

如果說寶塔是“一箭穿心局”里的“箭”那麼我現在開始懷疑這支箭所針對的目標並不是尋福園而是更為遙遠的某個地方。楓割寺的走向是正西偏南三十度角――這個方向只有無邊無際的大海如此一來可以解釋為“一箭穿心局”的目標是茫茫大海里的某個地點或許會是某座海島……

信步向寶塔走過去的時候我才現怪不得有陰霾籠罩的感覺了是因為楓割寺的建築格局是外高內低的形式以“亡靈之塔”為中心越向這邊接近地勢越低。從我剛剛進來的月洞門走到塔下二十米的距離竟然下降了有兩米不止。

如此一來站在塔邊的人無異於處在一個巨大的鍋底里心情的沉鬱可想而知。

塔身上的石縫裡生滿了深碧色的苔蘚雖然有寺僧的日日清潔仍舊能看到石塊表面有被水漬浸潤後留下的無規則圖案。

“風先生塔和井都看過了不知道你對寺里其他的景點還有沒有興緻?”兵見臉上雖然一直都在保持着微笑但我看得出他的情緒正在起變化漸漸失去了耐性。

我直視着他:“兵見大師我想請教一件事寺里的老少師父們都去了哪裡?不會今天集體放假離開了吧?”

按照他的輩分絕對擔不起“大師”的稱呼這只是我對他的客氣稱呼罷了。

兵見臉上的笑容立刻凍結:“沒有啊?大家都在各自房間里參禪清修沒時間到處亂跑……”

我向寶塔的正北面一指冷笑着:“‘洗髓堂’那邊青煙繚繞肯定是有重大的法事在進行。怎麼?寺里不歡迎外人參觀?需要故意隱瞞?”

“洗髓堂”是楓割寺主持神壁大師獨居之處向來謝絕遊客參觀但同時那邊也只是做為神壁大師的居所絕不會有那麼濃重的煙霧飄散出來。[www. ]自從轉過月洞門開始我就注意到那些青煙不斷地隨風飄散着奇怪的是只見青煙不聞鐘鼓木魚聲那會是一場怎樣奇怪的法事呢?

兵見張口結舌根本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