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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一個金漆麒麟香爐里,不斷地飄出優曇花香的煙霧來,這也是大亨為她帶來的,但我心裡猛的一陣敞亮,根本不會在乎大亨的存在了,因為那個以前苦苦為之牽累的死結已經徹底解開,只想痛痛快快地哈哈大笑一陣,

“風,你怎麼了,”關寶鈴奇怪地望着我,

我做了一次悠長的深呼吸,把激越興奮的心情強壓下去,微笑着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舊事,覺得自己以前太傻了,希望……以後能盡量彌補過來,”

蓮花可以被描畫出來,但花瓣里那些繁複的數字密碼除非是在高倍放大鏡下才會重現,這種困難,是人力無法克服的,

關寶鈴無奈地舉起手裡的畫,想了想,嗤啦一聲,從中撕裂,她也明白,畫出來的並不是我思想里的東西,“那些數字密密麻麻的,看得我都頭暈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困惑不解,

“神針”姚氏雖然目前算是朝鮮武林的一支,實際上在清末民國時期,他們仍然祖籍河南的武林世家,因為得罪了當時勢力最龐大的武林盟主龍幸天,被“綠林令”追殺,萬般無奈之下才一路逃向東北,跨過鴨綠江,進入了黑山白水的東長白山一脈,隱姓埋名而居,至少有二十年沒敢重現江湖,後來,龍幸天冒天下之大不韙,開始為虎作倀,替土肥原賢二的北平特務機關殘害武林同道,結果被神槍會的“暗殺之王”圍殲於北平城外的懷柔別墅里,

龍幸天死了,姚氏一派才逐漸恢複本來面目,成為朝鮮武林的驕傲,畢竟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繡花針暗器功夫,能在三十步外準確射中螞蟻的腿腳,根本是朝鮮人匪夷所思的絕技,

能進入姚家的門牆,超強的目力和忍耐力,是必不可少的,比如鼠疫能在望遠鏡的幫助下,以自己的手臂皮膚為素材,發揮微雕中的高明手段,刻出這兩朵蓮花,已經超出了“紋身”的至高境界,

“那麼,大哥楊天破解了這些密碼的含義了嗎,”

蕭可冷的失態,讓我又一次記起了蘇倫,只有她那樣堅忍果敢的女孩子,才能在金字塔下親手按下控制器,引爆了手術刀體內的炸彈,蕭可冷永遠都比不上蘇倫,這是人的自身素質所決定的,天資所限,後天再努力十倍都無法追趕,

“看來,再好的畫家,都有自己無法表達出來的思想境界對不對,”關寶鈴倒轉鉛筆,看着已經削得尖銳到極點的鉛筆尖,無奈地搖搖頭,

藝術的境界就是如此,如果畫家能想到什麼就畫出什麼,手和心高度保持一致的話,那已經到達了畢加索那樣的“神仙”狀態,離“瘋魔”就只有毫釐之差了,

“我知道,你要我畫的東西,跟朝鮮人最引以為傲的‘微雕、核雕’接近,最擅長這種技藝的姚女士與我也曾有過幾次會晤,實在不行,我可以打電話給她,讓她出山,嗯,只是她的年齡已經超過九十歲了,到這邊的速度會比較慢,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她的手慢慢地摸向脖子下面的齒痕,臉上掠過一絲茫然,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那些齒痕上:“別動,那裡是不是有些癢,”

牙蛹,是超出醫學理論和生物理論的東西,根本讓人無計可施,我們還不至於要去醫院裡,讓庸醫們當作“過敏性皮炎”來治療,只會越來越糟,

“不,只是一陣陣發麻,像是觸到了微弱電流一樣,”她拿開自己的手,忽然一楞:“嗯,那些密碼呢,已經從你腦子裡消失了,”

果然,剛才的注意力轉移,像是一下子把腦子裡的思想刪除了,只剩下模糊的蓮花圖案,我吃了一驚,顧不得開口說話,立刻開門出去,

蕭可冷仍在廊檐下,守着鼠疫的屍體,滿臉都是困惑,

“仍舊打不通張大師的電話,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果正在飛機上,電話應該是關閉的,總不至於沒人接聽,”

我大步跨到她身邊,俯身揭開床單,驀然發現,鼠疫手臂上的蓮花圖案已經神秘地融化了,像是兩張被沾濕了的水墨畫,越來越模糊,直到成為一團青色、一團粉色,

“呀,怎麼會這樣,”蕭可冷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心裡也冒起一陣徹骨的寒意,“傳心術”這種東西似乎並不僅僅是“複製思想”那麼簡單,自己腦子裡感知到的東西,肯定都是有時效性的,或慢或快,都會在有限時間內消失,並且大規模地損耗內力,這也能解釋邵黑的“力竭而亡”的事實,

“很簡單,我們失去了挽救這批密碼的最後機會,,”我懊惱地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掌,匆匆起身時,一陣頭暈目眩,覺得太陽光亮得刺眼,胃裡也一陣又一陣地抽搐着,

我甚至還沒弄懂“煉獄之書”的密碼是用來做什麼的,就白白錯過了,還不如金手指她們,至少還拿了一塊寫着“煉獄之書”字跡的木牌回去報功,

蕭可冷鬱悶地苦笑起來:“還好,至少我們手裡,還有一柄青色鑰匙,或許解開它上面的密碼,也能得到某些有用的東西,”

她再次取出鑰匙,迎着陽光翻來覆去地細看,也許她說得有道理,等到小燕過來,解開其中一半密碼,對我們即將進行的探索也會有點幫助,

我努力回憶着那些四個一組的阿拉伯數字,每一組都是以“零”和“一”開頭,最直觀的聯想,那應該是代表數字領域的兩個最基本控制元素,,“小蕭,如果很多個數字組合,每一組都以‘零’或‘一’開頭,你能想到什麼,”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厲害,我踉蹌着走向屋裡,

蕭可冷毫不猶豫地回答:“數字基本元素,從模擬時代進入數字時代的基礎跳板,”

她的答案跟我完全相同,或者這是每一個生存於數字時代的現代人都會想到的答案,但我回到桌子前坐下後,忍不住長嘆:“在密碼破解的領域,最顯而易見的答案往往是距離真理最遠的,傳說中,‘煉獄之書’產生年代是在日本大地上還只有神仙和海怪的時候,不要說是數字元素了,就連阿拉伯數字有沒有被創造出來,都是未知數呢,”

阿拉伯數字的發明者是古代印度人,十個數字符號後來由阿拉伯人傳人歐洲,被歐洲人誤稱為阿拉伯數字,並且隨着歷史的發展,逐漸成為世界各國通用的數字,

按照鼠疫的描述,那塊真正的木牌上,漢隸文字與阿拉伯符號的並存,已經是件怪事,古人更不可能藉助放大鏡或者“神針”姚氏的“微雕”技術,創造完美的蓮花圖形,,我的頭有些發脹了,

蕭可冷掂了掂鑰匙,自言自語着:“先把這個送去化驗,不就可以明白一些東西了嗎,”

我搖搖頭:“有個更快捷的辦法,去找手術刀先生留下的探索記錄,肯定會有關於鑰匙部分的內容,對不對,”

蕭可冷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是,我們要做的工作,其實手術刀先生早就做過,我馬上給信子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