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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天井裡傳來一聲長嘆,飽含着無盡的懊惱悔恨,那是小燕的聲音,姑且不論他曾跟大亨有過怎樣的協議,丟了這十五億,總是他黑客歷程里無法抹去的污點,自己難以忍受,

我打開房門,台階上並排坐着蕭可冷與小燕,兩個人都在雙手托腮,默默出神,

“我突然發現,自己從前在黑客榜上的排名,都像浮雲一樣縹緲,風,從今以後,我還是老老實實跟在你後面闖蕩江湖吧,就像小來一樣,收不收留我,”小燕的表情頹喪到了極點,頭髮濕漉漉地正在滴水,狼狽不堪,雙手十指用力扭在一起,

蕭可冷無奈地苦笑着:“小燕想溺斃自殺,幸好我發現了,把他從水池裡拖了出來,燕遜姐、蘇倫姐托我照顧他和您,哪一個出事,我都不好交代,拜託給我點面子,千萬別在北海道出事,否則,我真是百口莫辯了……”

失去自信的黑客,就像開始害怕流血的殺手一樣,這碗飯已經吃到頭了,

“跟我走,闖蕩江湖,這次的行動失敗與你無關,是大亨沒能及時保證物理線路的通暢,並非黑客技術上的操作失誤,跟你有什麼責任,”我想坐下來細心開導他,但腦子裡突然有了奇怪的預感,向西遙望尋福園的方向,

我看懂了大哥用一根火柴演示的“一”,也懂得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破陣法則,現在我能強烈地感覺到,,“靈氣,雀殺陣的靈氣正在外泄,我們需要立刻回去把主樓立刻復原,否則大哥留下的剋制術就會失靈,從而讓‘一箭穿心局’的氣勢暴漲,一直殺穿大海上的時空距離,危害到中國東部最大、最繁華的那個城市,”

我雙手一分,抓住他們兩個的肩膀,發力奔向車子,同時命令蕭可冷:“發動汽車,趕回尋福園去,越快越好,”

小燕不滿地掙扎着,被我在頸後大穴上用力一捏,立刻半身酸軟,動彈不得,被我用力擲在后座上,他彈起身來,要從另一個窗口逃跑,但隨即被我的話震住:“小燕,跟我去,破解那兩朵蓮花里的密碼,只有幾分鐘時間,去還是不去,朋友一場,你要臨陣退縮的話,咱們朋友也沒的做了,”

蕭可冷聽話地發動車子,不等小燕表態,便狂奔出門,一路向西,

小燕安靜下來,翻着白眼看我:“風,你到底要幹什麼,把尋福園拆成那樣還不算完,還要幹什麼,”

我按下電動按鈕,車窗玻璃落下,寒冷的夜風直灌進來,夜那麼靜,木碗舟山一帶,正處在一個萬籟俱寂的惺忪之夜裡,

小燕縮了縮脖子,拉出兩條紙巾,用力抹着頭髮上的水漬,

我滿臉嚴肅地下了命令:“小燕,一會兒趕到雀殺陣,你負責破解那蓮花上的秘密,據鼠疫所說,那就是真正的‘煉獄之書’,小蕭,你馬上召集所有的工人,我們在二十分鐘後準備重新吊運鐵板,把雀殺陣掩蓋起來,”

蕭可冷短促地答應了一聲:“是,”

短時間內無法向他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大哥布下的“九宮八卦雀殺陣”用意絕不是僅僅克制“一箭穿心局”那麼簡單,應該有更深遠的意義,他要應對的,會是“亡靈之塔”下的某種神秘力量,否則也不必獨出心裁地將雀殺陣深埋於地下,

小燕翻了翻眼睛,咕噥了一句什麼,蕭可冷立刻嚴厲地低聲叫着:“小燕閉嘴,一切聽風先生安排,”

從水之霧到尋福園,從出門到進門,只用了十一分鐘,不等車子停穩,我已經打開車門跳出去,直奔那主樓下的土坑,

“風先生,那羅盤怎麼辦,要不要叫人帶錘鑿過去,”蕭可冷從車窗里探出頭來,迎着風大聲吼叫着,一道探照燈的光柱掃過來,將她的短髮映得像落了一層銀白的雪,關鍵時刻,她沒有半句廢話,隨時緊跟我的個人思路,

我擺了擺手,來不及走木梯,直接躍下去,腳尖在井沿上一點,再次彈起時,已經落在羅盤旁邊,小燕跟在我後面,嘴裡“嘰里呱啦”大聲驚嘆着,吐出一大串阿拉伯俚語髒話,我只聽懂了最後一句標準的國語,,“真他媽的太神奇了,”

本來平靜的水面泛着絲絲水霧,不斷地有細碎的水泡一串串浮上來,像是熱水開鍋前的魚眼泡,我感覺不到寒氣,相反的,水霧裡帶着越來越重的暖意,小燕掠過我身邊時,燕子抄水一樣,伸手拍了一下水面,驟然縮回來,驚駭地罵了一句:“真他媽的太熱了,怎麼回事,”

我把雙掌平貼在羅盤上,一隻在正東方位,另一隻在正西,此刻我已經領悟到了羅盤存在的意義,它能夠發出像布門履的“陰陽神力”一樣的力量,左右着青銅武士像的轉動,所以要想得到它,也必須要用到“陰陽神力”,

“兩股旋轉方向截然相反的力量同時作用在一件東西上,會產生什麼結果,”

當我全力以赴地運氣發功時,那隻羅盤陡然發出“喀啦、喀啦”兩聲響,猶如某處機關被觸發了一樣,我抬起雙掌,它便自動彈起來,落在我的手裡,雀尾上留下了一個圓滑的凹槽,但看不出任何機關存在的痕迹,

“風,我看到密碼了,三十秒內可以離開,,”

閃光燈“啪啪啪啪”連閃,小燕手裡的照相機分秒必爭地對着兩朵蓮花瘋狂拍着,我懸着的心慢慢放下了,隨即聽到了吊車發動的聲音、工人們從睡夢中被喚醒後的凌亂腳步聲,探照燈的光柱也重新鎖定了這個大坑,

蕭可冷與小燕的工作效率讓我無比欣慰,鐵板被重新覆蓋在雀殺陣的水渠上,工人們跟挖掘機配合,迅速填土,將深坑掩埋起來,

自始至終,他們兩個沒問過我一個問題,只是無條件地默默執行任務,此刻是凌晨三點鐘,我們三個並排坐在水亭里,看着工人們緊張有序地忙碌着,

“小蕭,今天就調集新的建築隊伍過來,把尋福園恢復成原狀,只是將兩翼的房間橫樑掉轉九十度,由橫轉豎,‘九頭鳥掙命局’的陰險邪惡,自然就被化解了,”

蕭可冷驚訝地挑了挑眉毛,但隨即長嘆:“好,沒問題,”

小燕在數碼相機的液晶屏上迅速回放着拍到的畫面,已經有了重大發現:“風,每一朵蓮花上都有三百六十一組四位數字,每組都以‘零’和‘一’開頭,而第三位也有同樣的規律,非‘零’即‘一’,這代表什麼意思呢,”他用力晃着腦袋,嘴裡胡亂嘟囔着,不停地翻着白眼,

蕭可冷想起了什麼,在我耳邊低聲說:“大亨那邊,毫無動靜,”

只有八個字,卻包含了很多隱諱的意思,也即是說,“九宮八卦雀殺陣”的存在,對破解“黑巫術”絲毫沒有幫助,“通靈之井”里所謂的神諭,成了一紙空文,或者是上天跟關寶鈴開的一個可怕的玩笑,

我點點頭,這個結果差不多能預料到的,如果日本人能行之有效地破除“黑巫術”的詛咒,那麼危地馬拉的巫師們早就一起失業餓死,而每年也不會有幾千個遊客魂斷南美,客死他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