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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暮的目光也隨之落在這三人身上。黨含他自然認識,但是看他恭順地跟在這位戴着面紗的女人身後,陳暮還是有幾分詫異。看起來,黨含是這位神秘女子的跟班,就連青銅面具男的地位似乎都比他要高。

而最令陳暮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這女人他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難道是熟人?

陳暮在心中暗自搖頭,他在天冬里區可沒什麼熟人,那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眼熟呢?不過當他看到此女臉上的面紗時,頓時頗感怪異,這些女人為什麼都喜歡戴着面紗呢?

不過他此時不想橫生枝節,正打算趁機離開。靳陰受自己那句話的影響如此之大,連陳暮都有些意外。他並不知道,那眩目美麗的棋籠千割在靳陰的夢中出現在的次數之多,不知不覺中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

靳陰平時並沒有意識到這顆種子的存在,但當他再次直面陳暮時,這顆潛伏在他內心深處的恐懼種子突然爆發,侵襲了他每一根神經。

相較而言,黨含雖然也同樣敗在陳暮手上,但是看向陳暮的目光則帶着強烈的挑釁和戰意。

夫人輕笑一聲:“這位就是喬元先生了。剛才聽到喬先生說,靳陰先生是手下敗將,沒有挑戰的資格。這話說得有理,敗軍之將,何足言勇?想必喬先生是覺得沒有難度,沒有挑戰性,不屑為之。”

夫人妙目含笑,眼波流轉,當她看到喬元面無表情,像石頭人般呆立在那,不禁微感納悶。從剛才喬元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是那種木訥拙於言的人,為什麼一言不發?

不過既然對方不反駁。那豈不是任由她自由發揮?她嬌笑道:“小女子斗膽有個提議,恰好小女子的手下,也有一位先生的手下敗將。他們之中隨意一人,自然不是先生的對手,但若兩人聯合,相信還是有一戰之力。小女子覺得。喬先生以一敵二,這才適合喬先生的身份和實力。不知喬先生覺得呢?”說完她不待陳暮回答,便忽然轉過身,揚聲問旁觀眾人:“大家覺得好不好?”

在她說要喬元以一對二時,眾人只覺得驚詫。喬元雖然打敗過靳陰和黨含,可是對上黨含也只不過險勝而已,兩名黑線星榜百名內的高手,聯手挑戰另外一名百名內的高手,這個提議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是當那神秘女子突然向他們問起來時。這些唯恐天下不亂地傢伙哪一個不是扯着嗓子喊:“好!”

在收視幻卡前觀看地民眾們此時都不禁樂了。這哪裡像什麼挑戰?簡直和娛樂節目一般。但是那些正在觀看地高手們。卻沒有人發笑。

神秘女子輕輕巧巧地幾句話。喬元便陷入騎虎難下地尷尬境地。如果他此時退縮。聲名必將一跌千丈。而且會留下一個膽小懦弱之名。他們許多人在想。倘若換成自己。怎麼辦?

而此時。喬元還是獃獃地立在那。恍若未聞。

陳暮地異樣很快引起了眾人地注意。人們地聲音一點點變小。他們好奇地注視着陳暮。他在想什麼?

外面地聲浪。陳暮一句都沒有聽到。

他所有的心神,在神秘女子說第一句話時,便如遭雷亟。

這聲音,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難怪自己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沒想到果然是熟人----法亞的那位神秘夫人!仰安便是死在她手上,她是第一個陳暮主動想殺死的女人!沒想到,他那次故意把譙原引到法亞,竟然沒有殺死她!

這女人的每一句話。每個字都是如此清晰地傳入陳暮的耳朵。然而,他的意識此時卻彷彿游離般,沒有任何反應。他只覺得腦子轟地一下炸開,血氣上涌,胸中憋着一股氣,這股氣鬱積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得他渾身每個毛孔似乎都被撐得爆漲欲裂。

陳暮的朋友不多,仰安便是其中之一。他們從最初的商業合作開始,到後來成為真正地朋友。仰安甚至願意把自己的兒子交給陳暮保護。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啊!

看着站在眼前地女人,陳暮有一種把她轟成渣的強烈衝動!

可是。他偏偏清醒地知道,他不能!是的,他不能!她身邊的黨含實力和自己相差不遠,而那位青銅面具男,給陳暮的感覺極其危險。他甚至覺得,青銅面具男一定是不遜色於焦思校長的真正聯邦頂尖高手!

他沒有機會,還沒有等他靠近,先被轟成渣的是他。除非他與維阿聯手,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可是,靳陰在這,天紋的其他人肯定也在暗處。尉遲柏和文聯手,再加上青銅面具男,大概連唐含沛也不敢輕攖其鋒吧。更何況,步默還在訓練室內,在這個級別的較量下,自己活下來地機會都少得可憐,步默根本不可能生還。

一方是自己和同伴的性命,一方是想替朋友報仇的決心,兩者的較量像毒蛇一般咬噬着陳暮的心。

陳暮覺得很憋悶,前所未有的憋悶,胸中像有一團火,熊熊燃燒,愈燒愈烈!他的血液的溫度在不斷升高,直至沸騰!他的骨頭已經燒紅!他地每一根神經炙烤着,他的身體不自主地戰慄着、顫抖着!

可是,此時他的表情,卻是異常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沒有一絲起伏,就像一潭死水。那雙眸子,空洞死灰,沒有光采,沒有焦距!

如果雷子在這,一定明白,陳暮憤怒了!徹底地憤怒了!

他越是憤怒,臉上會越平靜,平靜得可怕。

可惜,神秘夫人不知道,黨含不知道,靳陰不知道,就連立在陳暮身旁的藺瑤阿桑都不知道。

陳暮不敢動,理智告訴他,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把他心中這團已經膨脹到極限的怒火引爆,他會喪失理智不顧一切朝那個該死的女人發起攻擊!

那雙空洞的眸子後,隱藏是滔天怒火,和強烈無比的殺機。

是地,我不能殺你!可是,我要你也嘗嘗羞辱和仇恨地滋味!

靜默了半天眾人終於聽到喬元開口。

低沉的聲音激蕩起一種令人心悸地力量:“你的提議不錯。不過,我以一敵二,怎麼能沒有一些彩頭?”

“彩頭?”神秘夫人一愣,旋即嬌笑道:“有意思,你說說看,你要什麼彩頭?”

“我要你做一件事。”

“哦,什麼事?太過份的可不行。”神秘夫人嬌媚一笑,撩得眾人心神蕩漾:“萬一你要人家當眾脫衣服,那人家豈不是吃大虧了。或者你要人家侍寢,人家也很虧呢。”

“當眾一個吻,這個要求不過份吧。”陳暮的語氣愈發平靜,像在述說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大膽!”青銅面具男勃然大怒,踏步上前。一股恐怖至極的氣勢充斥着場中,就有如冬天裡最凜冽的寒潮突然降臨。

所有的卡修無不臉色劇變,而普通人在這樣恐怖的威壓之下,兩腳一軟,面無人色跌坐在地。場內一片混亂,尖叫聲,哭聲亂成一片。刷地,原本離這三人比較近的卡修像觸電般拚命向後退,眨眼間,三人周圍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青銅面具男雙目狠狠地盯着陳暮,殺機盎然。位於風暴最中心的陳暮,依然平靜如昔。

“怎麼?不敢么?”聲音平靜而漠然,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但是就是這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令神秘夫人感到喬元強烈無比的譏諷。

神秘夫人舉起手,阻止幾乎暴走的青銅面具男,語調冰冷:“可以。不過,你若輸了,那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奴隸!”

“好。”還是漠然的聲音,但面紗後的女人卻似乎聽出其中那股子堅決的味道,忽然間,她有些後悔。不過此時事情已經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眾目睽睽之下,她無法退縮。

而且,她不相信,喬元真的能夠以一敵二!不止她,青銅面具男亦不相信,他冷笑道:“他必輸!”

神秘夫人叫過黨含,冷冷盯着他:“這一戰,勝了,重賞!敗了,死!”

黨含心中一凜:“夫人放

混亂的眾人此時方剛剛恢復平靜,沒有人再敢說話,沒有人還抱着好玩的心態。誰都知道,接下來的一場戰鬥,將是一場極為殘酷,不死不休的戰鬥!

收視幻卡前的觀眾也個個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陳暮靜立在那,面無表情。

他在極力壓制體內的那股怒火,他的頭腦此時反而出奇的冷靜。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狀態,他的身體很熱,很燙,這讓他甚至有被灼燒的感覺。渾身的血液幾近沸騰,每一根骨頭,很一根神經,都是如此渴望,渴望渲泄那令他戰慄、令他顫抖的戰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瘋狂,他的大腦就被一團火焰包裹着的寒冰,靜靜地,清晰地反射着火焰的溫度和熱量!

面紗後的女人突然發現,喬元那雙空洞若死的眸子,發生驚人變化。就像往一蓬沒有生機乾枯無比的乾草堆里丟下一粒火星

它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