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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高月容還算高興,沒有當著大家面數落安曉生,也沒有感慨安芯然夫妻倆不聽話做得不好,整個用餐過程還是很愉快。

飯後安芯然對安以夏說:“我媽是年紀大了,時不時想起什麼就在那一直念一直念,其實她說的也沒有道理。”

說這話時,高月容出來收拾桌面,安芯然趕緊閉嘴,看得出來還是很怕她媽聽見。

等人進去後,安芯然再接著說話。

她說:“我去醫院打針也是,要繳費要排隊,打針的地方和繳費的地方不在一處,讓她去了一次,人家講她不是聽不懂,是說完就忘了。自己找不到地方繳費她還在那發脾氣,我是跟我媽去了一次醫院後我怕了她了。所以我老公跟我說,要不然還是我們自己早點,他陪我去,跟媽去也不放心。”

安以夏表示理解。

“年紀大了,應該體諒,高姨出發點是好的,是為你好。”

安芯然點點頭,“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啊,要不是這樣,哪裡能過得到一處去。”

安芯然和安以夏手腕手進了客廳,兩姐妹坐在沙發上。

安以夏原本是想進廚房幫忙收拾的,現在被妹妹拉進了客廳,心裡有點內疚。年輕人全都坐着,一個老人在廚房和餐廳里進進出出的,很不合適。

好在她看見湛胤釩進去了,知道應該是在幫忙,這才放了心。

陪妹妹嘮家常,又是不一樣的感覺,雖然都是家庭瑣事,但安以夏心裡的感覺又完全不一樣了。

安芯然說:“我有時候不想動,我媽就非要我出去走走。她就記得醫生說可以多活動活動,多出去走走了。可她沒想想我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還出去走,那不危險嗎?外面還那麼冷。哪個孕婦這個天氣在外面走走的?真的,年紀大了那腦子有時候想的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安芯然搖搖頭,安以夏跟着笑。

安芯然應該也不是對她媽完全的不滿,只是好難得有個人來家裡,可以找着機會吐槽而已。她相信高月容沒有惡意,安芯然也不是那麼不滿意母親。

安芯然又說弟弟,“老三想學美術,走特長考學輕鬆一點。我媽死活不同意,怎麼說都不答應,老三那麼大人了啊,數落起來愣是不給人家面子,一個大小夥子,你知道吧?”

安以夏點點頭,“這點我倒是挺支持曉生,他喜歡就好。湛胤釩也說,學美術可以,一樣能高考能上大學,沒差的。”

安芯然忙接話,“那可不是?靠上的大學都是一樣的,能考進江大的話,那還不都是全日制的重點大學,難道美術生進去的江大,那就不是江大了?所以有時候我真不明白老媽那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是不肯,就是不聽,她自己想當然的就是正確的,根本就說不通她。”

安以夏拉着安芯然的手,“別往心裡去。”

安芯然搖頭,“我哪裡要往心裡去?”

就是因為一家人,所以才不計較。

安芯然話落,停頓一會兒,又說話。

“這些都是小事,但她現在還天天挑剔我老公,我們都結婚這麼多年了,孩子也有了,她還挑剔我老公不好,說什麼配不上我們家,就我老公那點工資,哪裡養得活個孩子,擔心我們以後沒好日子過。你說你好好過你的一天就行了,哪去擔心這擔心那啊?我真是無語了。”

安以夏欲言又止,這倒是能明白安芯然的憤怒。

說她不好可以,說她另一半那肯定不舒服。

換位思考,就像別人說湛胤釩不好一樣,她一定下臉子的。

安以夏笑道:“理解一下,年紀大了都這樣,我聽說年紀大了的人,碎碎念了後,她就忘記了。”

安芯然嘆氣,“我不是要記着這些,我是聽了心裡不舒服。你有事沒事你說我,說我老公也當著我說就好了。她竟然當著我老公面說,以前還好,背着說,現在當面說,你說我老公也不是死人啊,聽着心裡能舒坦?他一天上班早出晚歸,已經夠累了。就因為我懷孕的事,工作都沒做好,一直在努力做,他維持得很辛苦。可我媽就是看不見,一點不對,就開始數落我老公,我是真不想跟她吵,可她得寸進尺啊。”

安以夏說:“其實這個時候,只要妹夫能理解高姨就沒問題,當然,說的那些都別往心裡去。”

客廳在聊天,廚房在收拾。

高月容說湛胤釩,讓湛胤釩趕緊跟安以夏把事情辦了,省得夜長夢多。

“嫿兒之前,沒忘記那些事兒之前,她是不願意留在江城,也不願意跟你的。你趕緊的趁她還沒有想起過去,把事情辦了。我看她現在是一心一意跟着你。”

湛胤釩點點頭,“在計劃中。”

高月容問:“嫿兒跟顧知逸那段是結束了吧?”

湛胤釩點頭,“嗯。”

高月容立馬追着說:“既然結束了,那就先去領個證,你還在拖什麼呢?趕緊去把證兒領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還不做,別等到後面又忽然冒出什麼事情來。這世間的事,哪裡能說得清楚的?”

湛胤釩聞言,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是,在準備。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處理好,處理好了,會第一時間把證領了。”

高月容就不明白了,“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好?先把證領了再去處理一樣的。別拖,一拖就出事,你不怕啊?”

湛胤釩笑笑,就沒有跟高月容深聊的意思。

高月容嘆氣,“我們年紀越來越大,就想看著兒女都好好的,嫿兒當初一走就是六年,杳無音訊,我時常覺得自己做這個後媽太失敗,一點沒為這個女兒做任何事,她遇到什麼困難,我沒幫過半分。現在孩子婚姻都還沒落實,哎,讓我以後怎麼有臉去地下看她爸爸。所以胤釩啊,我希望你們能早點定下來,一家人都在擔心你們啊。”

湛胤釩點頭,“嫿兒當初和顧知逸簽了離婚協議,但我核實過,並沒有得到相關機構的蓋章,所以她那邊,還得解決了才能與我領證。”

高月容大吃一驚,“啊?不是聽說已經離了嗎?”

湛胤釩應了聲,“據我所知,顧知逸當初是簽了字,但並沒有去相關部門走最後一步。嫿兒這裡又沒有追這個事,顧知逸那邊拖到現在。人我已經約了,顧家這段時間會回來人,處理這個事情。”

高月容聽湛胤釩會處理這個事情,也沒有多擔憂。

不論怎麼樣,湛胤釩想做的事,沒什麼人能攔得住。只要有湛胤釩在,顧家那邊提什麼要求,湛胤釩都能滿足得了。

高月容說:“反正有你在,我是放心的。”

高月容一邊洗碗,一邊感慨道:“嫿兒雖然苦了一些日子,但她總歸是遇到了你。我們家芯芯就沒嫿兒這麼好命了。李一偉那點工資啊,不夠將來孩子買尿布的,哪還能維持一個家的開銷?”

她的首飾什麼的,都快賣得差不多了。

別看他們現在還住在安家,這麼大的房子里,真沒什麼收入啊。兒子還在上高中,馬上要高考了,又是個不聽話的,要去學什麼美術,聽着就愁。

不論學什麼,那不得花一大筆錢啊?那都是燒錢的玩意,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將來畢業了找份工作,穩穩的生活,死孩子就是不聽啊。

湛胤釩道:“李一偉是個靠得住的人,芯然跟了他,也是福氣。”

高月容呵呵兩聲笑,“那是福氣啊?哎,你不懂,錢少,做什麼能成啊?”

湛胤釩道:“錢不是唯一能衡量幸福的標準,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能夠開心就很好。”

嫁了有錢人,未必有安芯然現在這麼幸福。

高月容欲言又止,說家裡現在揭不開鍋了,又太誇張,女兒女婿是不准她跟安以夏和湛胤釩哭窮,不讓她跟安以夏他們要錢。

她也知道不應該,畢竟不是親生的,她哪來的臉哭窮?

廚房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客廳里停不下來的吐槽聲,樓上安曉生在寫作業,沒寫一會兒困了,也就沒盯着顧安星。

顧安星呢,自己跑出去摘青棗。

那長桿他不會用,又重又長,他人太小了,所以自己往棗樹上爬,去摘青棗。

結果棗子沒摘幾個,從樹上給摔下來了。

哐——

砰砰——

兩聲大響,屋裡人都聽見了。

高月容愣了下,忙站在餐廳和廚房中間門邊朝外面看了眼,那有個去後院的門。

湛胤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沒料到顧安星會調皮去爬樹,也不知道有棗樹這麼個事兒,所以一直在廚房裡的幫忙。

高月容的聲音響起來,“小安星啊,你在做什麼?你怎麼了?”

湛胤釩微微側目,細聽外面的聲音,依然沒想到會是自己兒子怎麼樣了。

安芯然倒是有反應,趕緊起身跑過去,安以夏也跟了過去。

“怎麼了?”

安芯然站在門口問:“剛才什麼聲音?媽,小安星摔下來了?”

安以夏一聽,心都跳了起來,“什麼摔下來了?從哪裡摔下來了?”

她快速擠出去,進了後院。

顧安星從樹上摔下來,摔得七葷八素,一時半會兒都沒爬得起來,在安以夏靠近的時候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呢。

安以夏嚇蒙了,大喊一聲:“顧安星!你想死嗎?”

湛胤釩聽見外面的動靜,很不對勁,立馬摔了手上東西快步跟出去。

湛胤釩跑出去時候,剛好看見安以夏把兒子從地上提起來。

抱起來兒子正面對他,湛胤釩看見兒子滿臉的血,一顆心瞬間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