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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寬面帶給安以夏的,不僅僅是回憶,而是那個時候,幼小的自己唯一一點能夠安慰自己的溫暖。

她吃過的牛肉寬面,從來沒要錢。

後來,朋友離開江城後,她也去過朋友家的餐廳,專門請廚師做了一碗牛肉寬面,但味道相差甚遠。而且,收了她的錢。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在外面吃過牛肉寬面。

安以夏看着面前香氣四溢的面,悲喜交加。

她一抬眼,站在身旁的帥氣男生越來越眼熟。

她忽然站起身,不敢置信。

“顧知逸,真的是你?”

華人帥哥臉上帶着漂亮的笑容,端着微笑故意拖延了數秒,隨後忽然爆發,下一秒衝上去緊緊抱住安以夏。

“太好了,我們終於見面了。嫿兒,我正籌劃回國找你,沒想到你就出現在了我面前。你說這不是緣分?哈哈哈……嫿兒,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你認出了我是不是,你認出我了的,哈哈哈,我今天太開心了……”

顧知逸高興得語無倫次,抱着安以夏緊緊不放手。

安以夏也非常高興,但被顧知逸勒得太緊,她第一時間想反抗。就連激動的心情,都被顧知逸這一抱給打斷了。

厲尊見狀,立馬上前將顧知逸拉開,隨後護犢子般把安以夏護在身後。

“顧先生,請自重。”

顧知逸哈哈大笑,不拘小節的請大家趕緊入座,臉上的笑,打心裡出來。

安以夏坐下,顧知逸正準備在她右邊坐下,厲尊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坐在了安以夏右側,並順手將他自己右側的椅子拉開。

“顧先生請坐。”

安以夏抬眼,厲尊眼裡滿滿的保護欲肉眼可見。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和厲尊之間的關係,只是會心一笑,不再多想。

顧知逸本想轉去安以夏左邊的座位,可厲尊先一步拉開了隔開的位置,他也不好駁了肯·威爾斯的面子,只能心生不悅的坐在那位太子爺身旁。

人家的來歷,得,他們純生意人惹不起。

面上笑容依舊,不動聲色。

不給厲尊過多的注意,所有注意力都在安以夏身上,他越過厲尊,無視厲尊,直接看向安以夏。

“牛肉寬面並不是店裡的會營業售賣的菜品,所以當有人來點這飯菜時,我心裡特別激動,我等了一整天,就為了等到你的這一刻。”顧知逸說得滿目通紅,可能是因為見到故人太激動。

安以夏吃了口麵條,又吃了片牛肉,味蕾正在滿足着,是那個味。

“那萬一現在來的人,不是我,是別人呢?”安以夏笑問。

顧知逸哈哈大笑說:“那也沒關係,但就算不是你,也是跟你有關的人。能找來這裡,點這樣一份食物,首先要知道我們家的曾經,至少,也該是舊人,怎麼樣都是令人開心的事,你說呢?”

安以夏點頭,“那倒是。”

顧知逸看着安以夏,臉上笑容都被膩糊住了。

“小嫿兒,你怎麼來朗俘高城了?我真的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座城市見到你,嫿兒,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多激動嗎?我以為我怎麼樣也要幾年後,回到江城才能見到你呢,沒想到驚喜和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顧知逸說著,莫名把自己說得哽咽了。

沉默片刻後,緩和了情緒,他又笑說:“我真的太開心了,真的嫿兒,我太開心了。你現在長大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很瘦很小,總是特立獨行、沉默寡言。但我知道你是獨特的,你美得讓所有人在你面前心悅誠服。”

安以夏正吃着,聽見顧知逸毫不避諱的誇讚,自己老臉一紅。忙吞咽乾淨嘴裡的食物,隨後否認顧知逸的話。

“怎麼可能,你太誇張了。”

這話誇得她老臉一紅啊,下意識看了眼厲尊,忙說:“他胡說的,我跟他相熟的時候,我們才十來歲,那才多大的娃娃,哪裡知道好不好看、美不美,壓根沒那個概念。”

安以夏擺擺手,繼續回味當年的味道。

顧知逸笑說:“你是美得不自知,多少同學都已經開始偷偷談戀愛了,還不知道自己美。不過我記得你的美,從幼兒園開始,我對你就印象深刻。”

安以夏抬眼,眼神左右轉了轉。似乎在回想幼兒園的事。

“你記性怎麼那麼好?幼兒園的事,我除了記得跟你同班之外,具體的事情就不記得了。那麼點兒大,四五歲,你能記得?”

顧知逸搖頭嘆氣,“幼兒園的事情,你當真一件都不記得?”

安以夏撐眉,“啊?我應該記得嗎?”

顧知逸輕笑,眉眼斜飛,“你這個丫頭,向來做了壞事兒不過腦子,你當然不記得,可我卻記得清楚得很。”

安以夏立馬放下筷子,準備洗耳恭聽。

小時候的事情,有些她記得清楚,但是小到幼兒園那麼小的時候的事情,確實是一件都不記得了。

“什麼事?”

顧知逸道:“你當真就不記得在廁所里把我嚇得尿褲子的事?”

啊?

安以夏眼神迷茫,不像偽裝。

顧知逸輕哼,“你是不記得,我可記得清楚得很。我憋着去衛生間方便,誰知道推開門從裡面竄出來一個小人兒,嚇得尿濕了褲子。我還記得因為尿了褲子,怕老師同學笑話,就一直躲在衛生間里不出去。一直躲到我家裡來人接我,然後回家就生病,那之後還請了兩天假。哼哼,你是記不得,我可記得深呢。”

安以夏大吃一驚,“不是吧?那你……那我們既然有如此淵源,後來你怎麼還搭理我?你不是應該不理我才對?”

顧知逸道:“還不是因為你生得好看?我原本覺得你就是個長得可愛的小女孩子,後來被你那麼一嚇,我覺得你太不可愛。但最後認識久了,發現你其實很單純。外表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實際上是個熱心腸。你會把早餐悄悄塞到沒錢吃早餐的同學課桌里,也會偷偷幫違反課堂紀律的同學打掩護,還會幫人做值日。但那些事情都是在被人沒看見的時候做。雖然都是小事,但只有你在背後做。”

顧知逸一直在回憶當年,成功把安以夏的記憶拉回了當年。

“當我們從幼兒園到小學,小學再到初中,我對你越來越熟。後來發現你,所有冰冷和特立獨行都是偽裝的外表,你只是想保護自己。”

安以夏笑了,“咱們倆,可是死黨。”

安以夏輕輕嘆氣,“別人學生時代,關係最好的,是女同學,是閨蜜。我沒有,我的死黨是你。感覺啊,見到你,你能連我的根兒都給扒拉出來。我們倆當年,太熟了。”

安以夏笑起來。

“是啊,我們倆完全是從兩看兩生厭,一步一步發展成為最鐵的革命友誼。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十二年啊,我們十二年革命友誼,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說這話時,顧知逸眼神飄向厲尊,帶着三分得意。

安以夏笑出聲來,隨後點點頭。

厲尊卻嘲了句,“得了吧,那時候都還是沒長開的奶娃子,還能怎麼鐵?”

“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你無法理解的。不論我和嫿兒多少年沒見,我們倆再見,依然親如當年,沒有隔閡,是不是嫿兒?”

安以夏點頭,確實在聊了這一堆後,顧知逸成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找回了當年熟悉的感覺。

並且,還有這碗寬面呢,跟人的感覺沒找回來,這當年的味道找了回來也很滿意了。

厲尊往安以夏身邊挪動椅子,移近安以夏聲,抬了胳膊直接勾着安以夏脖子肩膀。

“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你無法理解的,是不是,嫿兒妹妹?”

厲尊這話,顯然是為了挑起矛盾。

顧知逸忽然看向厲尊,一臉問號的問:“這位先生,是您千方百計的找我,找到我讓我跟阿夏見面。這會兒我們見面了,你在這酸個什麼勁兒?”

厲尊對某些國語很精通,但對某些用語,又不是那麼懂。

比如顧知逸用在此刻的“酸”,他就不太懂了。

“怎麼,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你無法超越的,知道這個,心裡不樂意了?”厲尊笑問。

顧知逸不理會厲尊,沒必要跟這個藍眼睛的外國人計較。

他相信以後安以夏跟他關係會進一步飛躍。

“嫿兒……”

“嫿兒是你叫的嗎?嫿兒是自家人叫的,你就別參合了吧?”厲尊忽然間小肚雞腸到連小名也計較起來了。

他可是記得當初特地問過安以夏,結果被她無情拒絕。

她不能叫,憑什麼讓這個忽然冒出來的臭小子得了便宜?

安以夏聽得厲尊這話,很是哭笑不得。

“喂,厲先生你別那麼過分啊,都是朋友啊。”安以夏出言提醒,“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他走之後,我就沒有跟他關係那麼近的朋友,男生、女生里都沒有。”

高中大學,跟她關係近的,不多。

而且十幾歲的年紀,男女生都集中在發育,男生女生走太近就會讓人覺得太曖昧。與男生保持距離後,自然不可能再有向顧知逸那樣的朋友。而女生們,幾乎都與同寢室的走近。安以夏是走讀生,基本上與班上大部分的女生化開了界限。與她關係好的,也就僅僅只是同桌,或者前後桌,寥寥數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