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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有了身子,這一樁心事就落地了。”那年全氏看着東屋熱熱鬧鬧的,便道,這段時間關於李家女兒的謠言她也聽了不少。

不過,好在自上回鄭圭的婚事之後,關於李家女兒不能生的謠言就淡了,反倒是賈家賈五郎日子不好過了,聽說被柳家人逼的去找大夫看,還真查出是他身子骨有問題。

年全氏年前把姚家那單獨隔開的後院買了下來,就住在賈五郎家的隔壁,每日里就聽着柳銀翠的大嗓門在罵人,卻聽不到一絲賈五郎的聲音,這賈五郎也是自作自受。

“可不是,說起來都是我連累了她。”一邊李素娥站了起來,東屋來了嬌客,她過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姑,這可不關你的事情,別什麼事都往自個兒身上攬。”李月姐不樂意的道,金鳳這成親才剛一年,周家人說三道四的,那是周家人涼薄,前世李月姐見的多了,而且,這裡面賈家也沒少出力。

再看那賈氏,這會兒拉着方氏的手拉呱着,別提多親熱子,瞧着膩歪人,李月姐撇撇嘴。

“我知道。不過,總歸是有一些影響的。”李素娥拍了拍李月姐的肩,然後跟年全氏道了聲失禮便去了東屋。

“月娥也來幫忙。”那方氏倒是不客氣,見李素娥去了又叫上月娥了。

月娥看了看李月姐,月姐兒便點點頭:“慢工出細活,別太急。”李月姐又叮囑了一句。省得這丫頭太實心,傻傻的把活計都攬下。

這段時間,因着上回李二的意思,方氏便再也沒找過西屋這邊的麻煩了,反倒時不時的來走動一下,再順嘴說幾句關心的話,總之表面上,李家西屋東屋關係正逐漸和諧。所以。這東屋事忙,月娥去幫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知道。”月娥點點頭,就跟着李素娥一起過去。

其實方氏還想叫李月姐去幫忙的,不過被賈氏拉着嘀咕了幾句。說原來李月姐拒嫁,周家很不高興,怕李月姐在跟前晃惹的嬌客不痛快了。方氏這才罷了。

“咋不叫我?”一邊月嬌瞪了眼。

“叫你去幹嘛,添亂啊,你這丫頭最是懶滑,萬一事兒沒做多少,倒是先討好了你自己那張嘴。好吃好喝的還沒上桌,不定就全跑你肚子里去了。”田婆子打趣的道。

“阿婆說的太對了。”一邊月寶兒抿着嘴,眼睛笑的跟彎月牙似的。

墨風也是大點其頭:“四姐就是一個吃貨。”

“五弟,你討打了吧?”月嬌被弟妹埋汰,氣急敗壞的跺腳。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哼,你們笑吧,我懶的跟你們一般見識。”月嬌兒鼓着腮幫,坐在那裡堵氣。

就在這時。西屋掩着的門被人推開了,鄭家的鄭四娘子探了個臉進來:“月嬌在嗎?”

“在呢,在呢。”月嬌一看到鄭四娘子。那兩眼便亮晶晶,李月姐偷笑,這丫頭平日見了錢,便是這眼神。

“在就好,我來問問,你可是真想好了,是不是真要退出?若是真要,那我就把本錢退給你。”那鄭四娘子站在門邊道。

月嬌兒去年一年,幫鄭家找豬,給碼頭上的客人介紹住處。或是幫些夫人小姐的提行禮,甚至還幫着她小姑賣了幾副綉品,倒是也賺了好幾兩銀子,之前都存在鄭四娘子那裡吃利息,年前鄭四娘子付清了利息,月嬌兒本來打算本錢還存在鄭四娘子那裡。不過李月姐沒同意,讓她取出來,而當時鄭四娘子因付了大筆的利息,手頭有些不湊巧,便說好過完年再支付本金的。

李月姐這時也走過來:“四嬸子進屋裡坐,吃杯茶。”

“不坐了,我有個客人馬上上船要走,我這要去送送她。”那鄭四娘子說著,便回頭指了指停在不遠的馬車,車邊站着兩個女子,一個年輕婦人,身着荷葉領的大斗蓬,梳了一個驚鴻髻,看着驚艷亮麗,另外一個一身丫頭打扮,顯然是先前那女子的下人。主僕兩個正在那裡閑聊着,那年輕婦人到鄭四娘子回過頭的臉,還衝這邊笑了笑。

“真漂亮,做女人就應該向她這樣。”月嬌兒看着那年輕婦人,一臉羨慕。

“也沒啥,若真論長相,你們李家的女兒沒一個比她差的,不過是有幾個錢,會打扮唄,這女人哪,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鄭四娘子背過臉又衝著月嬌道。

月嬌一陣點頭。

“所以啊,我勸你那我銀子還是投在我這裡,每年少不得還能添個兩把收入,便是胭脂花粉也能貼補幾個錢,不瞞你們,那位夫人可是我的大主顧,我籌的銀子全是交全她打理的,在京城裡那是手眼通天的,上至王公大臣,下至三教九流,都吃的開,今年形勢更好,賺頭更大,到時候我的利錢又會多分一點的。”鄭四娘子又勸着道,雖然月嬌存的錢不多,但她這本就是積少成多的,月嬌兒能繼續存那就再好不過了。

月嬌聽了便有些躊躇了,轉頭看向李月姐,反正這錢一時也用不上,說倒底,她還是舍不下那利息。

“我看還是取出來,月嬌兒有這般大了,總得置辦點東西。”李月姐不為所動。

前世,周家的一些丫頭媽子也把銀子存在鄭四娘子那裡,而鄭四娘子拿着這些銀子就是通過中人放印子錢,後來朝庭嚴查印子錢的事情,那中人的出了事,血本無歸,這錢鄭四娘子也就收不回來了,於是鎮上人存在她那裡的錢也打了水漂了,當時,鄭家叫這事弄的焦頭爛額。

現今,雖然這事還不會馬上發生,但前世,這事情發生的具體時間李月姐也不清楚,因為鄭四娘子在出事後還瞞了一斷時間,這事後來還是鄭家自己爆出來的。

李月姐自然不想月嬌兒有什麼損失,所以,這會兒自然不會讓月嬌兒繼續投資了,說著。又看了看那邊馬車邊上那艷麗的夫人,估計這人很可能就是前世那出了事的中人,不由又道:“那位夫人倒是好大的來頭,那她是放印子錢嗎?前陣子。我小舅從通州那邊過來,聽說朝庭對放印子錢的事查的很嚴的,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啊,四嬸子,我覺得吧,這錢你還是自己多注意點。盡量收收手,等過了這陣子的風頭再說。”李月姐不由的提醒她幾句。

“唄唄唄,大過年的,說什麼喪氣話,我跟她合作了好幾年了,穩當著呢,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不想存也沒人非要你存。偏說這種話,是想壞了我的生意還是怎麼滴,哼。還當是個穩妥的,沒想也是個碎嘴的。”鄭四娘子立馬變了臉,氣哼哼的說了一通,一甩袖子便轉身朝那馬車走去,然後一行人趕往碼頭。

李月姐被她這一頓搶白的,還沒來得及回話,就只看到着鄭四娘子的背影了,不由自嘲一笑,真是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這是提醒她。希望她不要布上前世的後塵,卻偏偏成了碎嘴的了。

得,她這倒是自找沒趣了。

也是,鄭四娘子這時候正賺錢着呢,她說的話又怎麼會聽在耳里,怕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李月姐搖搖頭。總之她說了,聽不聽她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