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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老爺子突然被拱衛司帶走了。事先沒有任何跡象,誰知什麼原因。而李月姐卻猜測着,會不會是申老爺子更名換姓入朝堂的事情發了。

“大姐,我們去申家看看吧。”墨風有些急切的道。

“申家現在什麼情況?”李月姐問,倒不是她不想去申家看看,雖說一直以來,李月姐對於田溫的所為是很氣憤的,但有的時候,血脈這東西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憤歸氣憤,這會兒聽着出事了,那擔心也是有的。

只是李申兩家到底關係糾葛,再加上還有自己跟於子期曾經的關係,可以說,除去田阿婆,李申兩家的關係是比較尷尬的,而申家一起高高在上的,她想信申夫人那邊不願意讓李家看到申家出事的情形,現加上如今田阿婆已經不在了,自己這冒然上門反而不太好。

“我暫時不過去,你可以過去的看看,什麼情況回來跟我說。”李月姐回道。那申學政是墨風的老師,申家出事,墨風過去看看是天經地儀的,反正他也不太清楚自家阿奶跟田溫之間的糾葛。這事情全家怕是除了阿奶就只有自己一人知道。

“好的。”墨風點點頭,就急匆匆的走了。

自墨風走後,李月姐便心神不寧,又打發青蟬出去打聽,只是淮安局勢詭異,青蟬也打聽不到什麼,只說是拱衛司只抓走了申老爺子,對於申家一家人並沒有什麼別的動作,只是將他們軟禁在家裡,門外有拱衛司的人把守着。

“那倒還好,說明情況還不是太壞。”李月姐點點頭道,如今這個情況,顯然還留有一些餘地。

轉眼便是傍晚,李月姐正在將院子里幾隻買來生蛋的老母雞走趕進雞窩。

就在這時,墨風急匆匆的進來:“姐·快,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墨風一進來就飛快的吩咐着青蟬去收拾東西。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李月姐叫墨風這情形弄的緊張兮兮的。

“因着申大人的事情,淮安士族煽動書院的學子以及眾多的文士要到拱衛司衙門請願。”墨風急匆匆的道。

“到拱衛司衙門請願,他們瘋了不成·再說了,他們是到拱衛司,我這裡是糧道衙門,我要離開幹什麼?”李月姐只覺得心膽兒一抽,這麼多人,說是到糧道衙門請願,那還不就是圍攻糧道衙門。那是士族之亂哪。

隨後又有些奇怪的問。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士子到拱衛司請願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份要藉著這機會到我們糧道來請願的,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墨風急匆匆的道。

“到糧道衙門請願?申大人出事關糧道什麼事啊?”李月姐擰着眉道。

“姐夫除了糧道,他身上不是還有欽命嗎?那也是欽差啊,大家知道這次的主官是七王爺,可沒人真敢到七王府的駐地去鬧事啊,另外,而今朝廷不正是在醞釀著撤消士族田畝的減免稅權嗎?這便傷了士族的體統·所以他們要來請願,大姐,你別管這些了·反正姐夫也不在,你帶着人避避,由着他們去鬧去。”墨風急切的道。

“不行,我不能走。”想了一會兒,李月姐一屁股坐下,這時候她哪能一走了之啊,正因為鄭典不在,她才更要守着,萬一衙門出了事,朝廷可不管你在不在·都是要獲罪的。暗裡卻一個勁的咬牙,趕緊着都在撿軟柿子捏。

“大姐,你犯什麼傻呀,你別看這些個士子學子們,平日溫文爾雅的,可真鬧紅了眼·那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再說了,這一鬧起來,萬一叫一些別有用心的混在其中,你就完了。”墨風道,在淮安,不為別的,便是一個名聲就能壓死人的。

李月姐卻是狠狠的瞪着眼:“我這時候能走嗎?你姐夫不在,管糧同知和督糧通判也帶着衙門一半的衙差跟着你姐夫下去了,如今衙門空虛着,只有一些辦事的差人,連個能作主的人都沒有,如果這些人鬮事,一但沖毀了衙門,這個罪責誰來承擔啊,還不是你姐夫?”

李月姐紅着眼說著,心肝兒揪着,不管理由如何,這種大規模的鬮事,若是控制不住,典小子搞不好小命都危險。

前幾年的民亂,為了這個丟官去命的官員還少了啊,何況這次萬一鬮大,就是士子之亂,那影響甚至比當年的舉子鬧貢還大,到時候,不管怎麼樣,人家鬧的是你糧道,那鄭典就逃不脫罪責。

墨風倒底是朝廷官員了,自然明白自家大姐這話是對的。

“那我到我御史衙門去調一些人過來。”墨風跺了跺腳。

“對了,知府衙門呢,於大人那裡也不管?”李月姐擰着眉問。

“大姐,於大人這次也受了申家遷連,如今正停職在家裡,由府衙同知暫領衙門事務,你也知道的,府衙歷來是淮安族的地盤,這會兒那同知哪裡肯賣力,也就作作樣子。”墨道。

意是這樣,李月姐跺了跺腳。

“那申家呢?這次事件可是他們挑的頭?”李月姐這時又冷着一張臉問,如果真是申家挑的頭,那他們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畢竟申老爺子的罪是板上定釘的事情,明顯着,這次是淮安士族藉著他的事情逼朝廷放棄稅制改革,但不管淮安士族的願望達不達得成,申家都會成為朝廷遷怒的對象……

“申家哪敢挑頭,申老爺子這罪又不是冤枉的,別人不清楚,他們自個兒還不清楚啊,申老爺子平日里低調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挑起這事情,那不是自找死路了嗎?只是這事情也由不得他們,申老爺子是整個淮安仁林的領頭人,張於兩族拿他說事,申家人又因此受牽連暫時被軟禁在家裡,士子不但鬧拱衛司還要鬧糧道的事情還是學政大人讓我來告訴你,讓你早做一些防備。”李墨風道。

正說著,衙門外面傳來吵嚷嚷亂鬨哄的聲音。

“鐵水,出去看看。”李月姐衝著後來再到淮安的鐵水道。

鐵水便一溜煙的出去了不過最選過來的不是鐵水,而是王四娘。

“夫人,可不得了了,衙門口被許多學子給圍上了大門也堵上了,衙門一團亂啊。”王四娘也急匆匆的道,她朝大門外張望了好久了。

“墨風,你趕快走,人你也別調人了,你御史衙門也沒有多少人,調來也沒用你趕緊帶着你姐夫的名刺去見七王爺,請七王爺出面。”李月姐拿出鄭典的名刺給墨風,讓他趕緊去的找人。她估計供衛司突然朝申家動手,怕是七王爺在布的局。

“那大姐,你一定小心啊,我一會兒讓榮延哥過來。”墨風說著,便揣了名刺,急匆匆的從後門走了。

“夫人如今可如何是好?”這時,六房的吏目以及一些刀筆師爺一起過來找李月姐,而衙差全守在衙門口上只是如今圍着糧道衙門的人可比不那鬧糧的小民,這可大多都是有着功名的士子學子,平日見官都可以不跪的,他們這些小小衙差又如人可惹得起。

李月姐臉色也是一片蒼白,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響,她提高裙擺,跑到衙門的月台上朝外望,那臉色就更白了,此時整條糧道衙門前的街道已經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站在衙門前的和衙差此刻只能拿着棍子橫在身前,被動防禦着。

卻是在節節後腿。

“我看把衙門關死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敢不敢砸了衙門的門。”一個捕頭道。

“怕是不行,這個不能賭,這些個士子真鬧起來也是嚇人的,當初鬮貢時,貢院的門都被砸了,貢院里的聖人象也被燒了。就為這個當初守貢院的主事全流放了,那還是先皇的時候呢。”一個刀筆吏道。

這種事情,反而是刀筆吏最淡定,他們是文職,不用象衙差那上頂在前面,若真出了事,朝廷怪責下來,自有高位的人頂着,他們反而是最不會有事的人。最多也就丟了差事,換個地兒經營,所以,反而不是最焦急的。

是啊,這事賭不起,若是這些個士子不敢砸還罷,萬一就砸了呢,他們固然逃不掉,可鄭典說不定也會跟當初守貢院的主事一個結局。

不過,李月姐也知道,現在就是拖時間,拖到七王爺過來,局面就能拱制住了。

想着,李月姐回屋換了四品誥命服,隨後揣了一把剪刀在懷裡,出得門,衝著眾人道:“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處理好衙門事物,大門那裡我去,他們不是要請願嗎,大人不在,有什麼話,我跟他們說。”李月姐沉靜着一張臉道。又讓鐵水找了一個空的木箱子。

“夫人,這怎麼可以?”一眾吏目道。

“那你們誰能做得了主?”李月姐反問,一乾子吏目一臉悻悻。

她也不想啊,可如今這不沒法子嗎,淮安的官員很多,可如今這事,誰不趕緊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哪有空管別的衙門,而本來,鄭典是讓其一個吏目管事的,可這事發了後,他帶着衙着的屬官來找自己,顯然就是不敢出頭了,所以,她如果不出面,真讓這幫子鬧昏了頭的士子們闖進衙門,那鄭典的罪責就跑不掉了。

你不在,不在也是失職啊。要知道以往糧道可不親自下去,一般下去的都是屬官,可問題是,在淮安,鄭典如果不親自下去,那稅糧以及重新清算田畝的事情根本就是個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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