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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庫裡停着許多車,都是來上班的工人的車,有摩托車,有自行車,還有廉價的國產車,比如奇瑞qq和哈飛路寶什麼的。卻就在這個簡陋的車庫之中停着一輛體型巨大的保時捷卡宴,它在這裡,就如同是一個健美先生在一群小屁孩里。

揚少君就坐在車裡,陰沉着臉。坐在駕駛座上的是他的保鏢,一個曾經揚言要做掉田澤的男人,衛東。他是那種喜歡站在陰暗角落裡審視一切的人,他有故事,更有實力。

“大少,事情似乎變得有些麻煩了。”衛東說道。

“或許,只是查一個逃犯吧,要是那傢伙真的躲在我的廠里,就算警察不抓他,我也要將他塞進球磨機里讓他死得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揚少君的聲音很冷。

“凡事要往壞處想,如果情況不對,儘早脫身。”衛東說道。

“我知道,無論多大的利益,都比不上自己的生命更有價值。”揚少君透過車窗看去,本基蘭的身影出現在了車庫入口,卻只有一個人,她並沒有將余靜燃帶過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一個小小的局長居然也敢這麼不識抬舉,以他現在的身份,他的財力,就算是花蓉市市長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本基蘭走了過來,拉開車門,坐到了后座上,開口說道:“揚,那個女局長堅持要在人事部調查,不去山莊。看來,你的面子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那麼大。”

一個董事長的秘書對自己的老闆沒有半點敬意,這是讓人無法捉摸透的事情。

“你們要怎麼做?”揚少君說道。

“一個小小的局長,就算能耐再大,我們也沒將她放在眼裡。她要查,就讓她查吧。如果只是查那個逃犯,她就會好好的。如果她是來查那件案子的......她將永遠留在這裡了。”本基蘭說道,明媚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森冷的寒光。她的眼睛裡彷彿藏着一根針,鋒利且塗抹着劇毒的毒針。

“那我要做什麼呢?”揚少君問。

“昨天這個時候你在做什麼呢?”本基蘭反問道。

揚少君微微愣了一下,“在打高爾夫球。”

“那你就去打高爾夫球吧。”本基蘭淡淡地說道,語氣里藏着一絲不屑。

揚少君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恨意,俊逸的臉龐也有些扭曲了。接連受了兩個女人的輕視,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對我不滿?”本基蘭冷笑道:“不要忘了,你和我們的關係,你和我們做的事情,一旦捅破出去,你以為你還能活着嗎?”

這樣的話從一個秘書的嘴裡說出來,聽者又是她的董事長,給人的感覺卻是她其實才是老闆,後者只是一個打工的,是她操控的傀儡。

“你們說過,這件事計劃極其周密,沒有半點紕漏,不會暴露,你現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揚少君極力地鎮壓着心中的怒氣,這讓他的臉龐顯得更加扭曲了。

“是的,我說過,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出現意外。所以,你最好放聰明一點。”

“你......”

“我死,你就死。事情敗露,你也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本基蘭冷笑道:“如果你明白的話,你就應該知道,現在聽我的命令行事才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去玩你的高爾夫球了。”

揚少君冷冷地看本基蘭打開車門離開,陰沉着臉,沒說一句話。

“大少,要我殺了她嗎?”衛東淡淡地說道。

“殺了她?因為她不尊重我嗎?”揚少君愣了一下,看着衛東,表情有些奇怪。

“不,是為了大少你的安全。”頓了一下,衛東才說道:“她是大少你的接頭的人,殺了她,警方能追查的線索也就斷了,就算事情敗露,你有也迴旋的餘地。”

“她的那些同夥會放過我們嗎?那些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亡命徒,連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

“大少,如果事情敗露,你認為他們還能活下來嗎?”

揚少君直直地看着衛東,眼神灼灼。

“大少,老爺子臨終的時候讓我保護你,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我都要做到這一點,即便對手是那些很可怕的人。”衛東沒有回頭,但他卻從後視鏡里看見了揚少君。他知道,揚少君不是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只是沒有時機,也欠缺一些勇氣。

“現在還不是時候。”揚少君說。

“如果時候到了呢?”

“做。”揚少君的牙縫裡蹦出了一個字來。

衛東笑了。

“還有,以後就不要叫我什麼大少了吧。昔日的楊家已經不復存在,我這個大少也早就不是什麼世家公子少爺了,你以後就叫我少君吧。”

“楊家雖然不存在了,但你為楊家所做的一切卻是存在的,不然,你也不會接受那些人的資助,和他們合作了。我的命是老爺子救的,你為了楊家的復興而挺而走險,在我死之前,任何人都別想動你。”衛東雖然沒稱呼“大少”了,但言語之間的敬意卻還是依舊那麼強烈。

他願意為揚少君去死,這就說明了所有的問題。

“開車吧,回宏圖大廈。”揚少君說。

衛東發動了車子,緩緩駛出了車庫。

穿着制服的工廠保安老遠就打開了大門,站在路邊立正敬禮。他們不是軍人,立正敬禮的姿勢很不標準。不過,誰又想對誰敬禮呢?只是為了一個糊口的工作。

本基蘭在進入辦公樓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大門方向。目送揚少君的卡宴車緩緩開出大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然後,她走進了辦公樓,向人事部辦公室走去。

余靜燃正在翻看着一個員工檔案,眉頭輕蹙。她其實對所有的人事檔案都不感興趣,之所以還要假裝認真地翻查,只不過是為了演戲,給田澤製造機會,爭取時間。

人事部里還有一個工作人員,二十多歲,身材瘦高,臉盤也還算英俊。鼻樑上戴着一隻黑框眼鏡,為他平添了幾分斯文儒雅的氣息。這小子不斷獻殷勤,給余靜燃倒水,給余靜燃遞資料,不做這些的時候就坐在余靜燃的對面沒話找話。

余靜燃這樣的美女,走到哪裡都不缺追求者。

不過,這位帥氣的仁兄顯然沒有掌握到情況,他在余靜燃的面前說了許許多多的話,什麼情感生活,時尚美容,還有時下炒得火熱的韓劇等等,全部是女孩子喜歡的話題。但是,他說了半天,口水都說幹了,卻只得到余靜燃一句話。

“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就請你離開吧,不要影響我查案。”

那一刻,英俊的小夥子連死的心都有了。

本基蘭走了進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情況,她也沒說話,只是看着那個小子,頭微微往門口方向擺了一下。那小子非常識趣,夾着尾巴就溜了。

“女人長得太漂亮也是一件麻煩事,不是嗎?”本基蘭笑着說。

余靜燃抬頭看了本基蘭一眼,沒說話。

“余局平時肯定有不少的追求者吧?”本基蘭繼續尋找話題。

“你究竟想說什麼?”余靜燃終於說話了,“如果你要找一個話題的話,我現在查的案子倒是一個不錯的話題。”

怎麼會有這麼冷漠,這麼不通人情的女人!本基蘭的心裡藏着一絲怒氣,面上卻露出了笑容,“揚董已經離開了,他讓我配合余局的調查。那麼,余局現在已經查到什麼程度了呢?”

“我確定那個逃犯用了一個假身份混在宏圖化工之中務工。”余靜燃指着一大堆人事檔案說道:“如果你想幫忙的話,那就幫我查一下那些檔案吧。”

“好吧,我配合余局的工作。”本基蘭抱走了一疊資料,坐到了余靜燃的對面,埋頭查看。

余靜燃假裝翻查資料,本基蘭也假裝翻查資料,這場面處處都透露着怪異。

“余局,這麼一件小案子居然要你親自來查,真是大材小用了,你派兩個小警員來就行了嘛。”本基蘭說。

“這個逃犯身上有命案,可不是小案子。再說了,局裡人手緊張,我無人可派。”余靜燃說。

“無人可派?花蓉市發生了什麼大案子了嗎?”本基蘭抬起了頭來,眼睛直直地看着余靜燃。

“沒有,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案子。”

“那就奇怪了,沒有大案子,余局你怎麼可能無人可派呢?”

余靜燃這才抬起頭來,直視本基蘭的眼睛,沉默了半響才說道:“我好像沒有必要告訴你這些吧?你一個秘書關心這些問題幹什麼呢?”

“呵呵......我只是......好奇而已嘛,既然余局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面上帶着笑容,說話也客客氣氣,本基蘭的眼眸之中卻閃過了一抹冷芒。就連揚少君那樣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她的面前都要俯首稱臣,不敢無禮,一個小小的局長怎麼卻敢這樣無禮!

“對了,你是馬來西亞人吧,你犯過罪嗎?”余靜燃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來。

本基蘭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她放在桌上的右手從桌上挪到了腿上。她的雙腿微微分開,ol西服裙裡面赫然露出了一截槍套。

“我也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你不方便回答就算了。”余靜燃說,然後埋頭繼續翻查資料。

本基蘭的右手僵了一下,又挪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