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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這個陰森詭秘的地方多少還是有點像楚國的刑部的。

映晨貼着陡峭的屋檐走過,耳畔偶爾會掠過孤魂般的魅影,像是烏鴉的影子。

“撲棱。”

又是一個黑色的翅膀,鋪天蓋地般的湧向映晨。

映晨下意識的一閃,一顆粗糲的小石子被映晨的腳步震了下去。

“什麼人?”底下馬上就有人提着燈籠走過來,映晨努力的吸氣,背部更緊緊的貼住牆壁,呼吸像是已經被屏住的那般寂靜。

千萬不要看到我......

“誰?”那人一出聲音,立刻就有另一個人的聲音夾雜進來。

“哦,是左相啊。”剛剛出聲的人放下燈籠對着玄羽行禮,“不知左相深夜來此可有何事?近日大大理寺中可是不安寧的很啊。”

“你不知道?”玄羽像是掏出什麼晃了晃,“皇上今夜派我探探王氏的口風,說是快問斬了都沒有罪狀,於情於理都不合,讓我看看能否弄一份來。”

“哦,原來如此啊。”那人笑着點頭,放玄羽進去。

心裡想想,這個左相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如今大理寺中關押的不是一般人物,若要審問也需有點品級的官,新元這天人心這關也是最容易被攻破的,王爺們又都在晚宴,右相為人正派,這事怎麼想也是左相來做最合適。

玄羽笑了笑,將手中的一壺酒遞給那人,“喝點吧,今晚宴上皇上特地拿出來的酒,我好不容易偷了這麼一壺出來。”

“哪敢哪敢,這可是貴人們的酒,再說小人公務在身,喝酒誤事啊。”那人客氣的回絕,鼻子卻不爭氣的聞到那壺裡陣陣散發的酒香,香醇而馥郁,光是想想,就已經美得不得了了。

玄羽瞥了一眼那人,自己先擰開塞子喝了一口。

看着玄羽悠然自得的別喝酒邊走路,那人開始流口水了。

“左相......”

看着玄羽慢悠悠的轉過頭,那人忙說道,“喝酒誤事,左相還有要事在身,不如......不如這酒就讓小人來保管吧。”

玄羽笑笑,將酒壺遠遠地扔給那人。

“你喝點吧,就一點而已,能誤什麼事?你也忒矯揉造作了吧。”

那人還想反駁,玄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理寺的門中。

那人的手卻不由自主的一點點扭開塞子。

我只喝一點......

我只喝一點......

那人這樣想着,貪婪的把嘴對住壺口。

趁着這會功夫,映晨順利的進了大理寺,這大理寺防衛的也不是很嚴啊。

挨打不計數的映晨同學將大理寺嘲笑了一番,順着王巧珍留下的記號向前走去。

兩旁的火把不斷發出“劈啪啪啪”的聲音,每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好像都藏着一個埋伏的人。

映晨警覺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小心翼翼的朝關押着王巧珍的牢門走去。

昏暗裡,不知是什麼地方的眼睛,倏忽睜開,看着小心翼翼的映晨,一步步的踏向陷阱。

“巧兒姐。”

時間長了,映晨的眼分辨出昏暗的牢,一個個挨着看過去。

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捂住映晨的嘴,拉着她走進最盡頭的一個牢門,燈火通明。

映晨抬頭,看見被綁在木架上的王巧珍。

向左轉,便看見了在哪裡自斟自飲的玄羽。

玄羽的身後,是一道屏風。

映晨忽然明白了玄羽的意圖,輕輕的走到屏風後面,換上了那裡已經擺放好了的丫鬟的服裝,換好衣服,忽然發現一旁還放了一張稚嫩的臉皮。

映晨笑了笑,自己這經歷也真夠豐富了。當過楚國的落魄公主,當過絕塵宮的副宮主,還當過花魁,當過側妃,如今,卻又成了皇上眼前炙手可熱的左相的丫鬟。

不過這身份也真是隱秘。

映晨輕衣綬帶,當風而立,衣袂飄飄,清淡出塵。

玄羽看着他的傑作,微微一笑,耳語道,“半刻鐘,有事叫我。”

映晨優雅的點點頭,矜持的走向王巧珍。

玄羽帶人走了出去。

映晨笑着叫道,“巧兒姐,我來看你了。”

王巧珍睜開眼,微微一笑,嘴角一抹已經幹了的血跡,抬眼望向映晨的身後,緘口不語。

映晨好奇,看着自己的身後,燈火通明,什麼都沒有。

王巧珍努努嘴,示意她把台上燃着的燭火熄滅。

映晨想了想,走過去,輕輕吹熄了蠟燭。

王巧珍將頭伏在映晨的肩上,一如初見那日,低笑,“我是再沒有活路了的,你何苦再來看我?”

“巧兒姐,你還記得你說的話么?”

黑暗中,映晨生了一絲警惕,將肩遞給王巧珍,腹部卻離她遠了很多,弓着身子,很難受。

難受就難受吧,送完她,現在所有的生活就都結束了。

“巧兒姐,你曾說,女子何曾不如男。你,可還記得?”映晨帶了幾分笑意,細語。

“那是自然。”王巧珍說話好像很不流利的樣子,“我說過的話,我自然記得。”

“記得就好。”映晨淺笑,腹部卻敏感的感覺到一股涼氣在游離。

“桃花兒......”

“巧兒姐,後會有期。”映晨閃開王巧珍再度靠過來的頭,向後一彎腰,順勢點着了台上的蠟,然後,就看見眼前的王巧珍面目猙獰,手裡一把尖利的匕首,尖上還有一滴血珠,緩緩地落下。

映晨伸手去摸自己的腹,卻聽見玄羽那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

“王巧珍,如何?你看看手中的匕首,是不是已經被我換過了?”

眼前的王巧珍低頭看着自己的匕首,果然是換過了的,沒有淬過毒,而且,是反柄,這就意味着,她劃傷的,是自己的腹部。

可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疼痛呢?

“你身上被鞭子抽傷的地方被敷了止痛散,所以你感覺不到。”玄羽笑着從王巧珍的身後一步步走過來,“不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吧,我告訴你,這個密牢設計的時候,有兩層,第一層是你所在的位置,而我走出第一層便是到了第二層,剛好在你的身後。所以,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注視之中。”

“你不怕這些話會被皇上等人聽見么?”

王巧珍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惡狠狠的問道。

“他們聽不見的。”

玄羽拉過映晨,笑道,“出了第二層便是牆壁,他們找不到這裡的進口。”

映晨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繞了半天沒有繞進來呢,原來有暗道!

哎,等等,眼前這個珍貴妃,好像不大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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