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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應看見魏青醒了,站起來,笑了笑。

又一次生與死的考驗。

究竟是這些人故意讓他活下去,還是自己真的命大?

不管怎麼說,暫時都......安全了吧。

魏青搖搖碩大的頭顱,對目前自己的處境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在滿月樓里喝酒么?然後......然後自己佯醉,逼走李石建,讓陳應去請兩位丞相來避嫌......

之後呢?

之後的事情為何自己一點都不知道了?

陳應一步步的走向魏青。

魏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氣。

他的後背冒着一陣陣的冷汗。

如坐針氈。

“你......你幹什麼啊。”魏青笑着,手卻摸住了腰間防身用的匕首。

他早年跟隨一個雲遊四海的老道人學過些防身功夫,這陳應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陳應看見魏青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自己的樣子,冷冷一笑。

果然......

果然還是要滅了自己的口。

他忽而走過去,輕快的笑,“兩位大人好睡,皇上前朝議事,兩位大人倒是逍遙快活啊。”

魏青一直警惕着的心鬆了下來。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剛剛的陳應,怎麼看怎麼令人恐怖。

宛若一頭披着血火的狼,獰笑着,一步步的踏向自己唾手可得的獵物。

對,就是獵物。

魏青光顧盯着陳應婉轉的眸子呆愣,忽然反應過陳應剛剛說的話,兩位大人......難道,這裡除了自己還有別人么?

伏在榻上的沈覺像是心電感應般的抬起頭,大張着通紅的眼睛,瞪着魏青。

忽然發瘋似的大叫:“好你個魏青,居然逼我喝酒,我饒不了你!”

許是長久不飲酒的緣故,只微微喝了一點,沈覺身上便染上了酒氣,雙頰通紅不散。

“饒不了我?”魏青不再理會陳應,笑道,“敢問沈大人,難道是我逼你喝的酒么?陳大人也在此,不如讓陳大人作證好不好,陳大人,是右相自己喝的,還是我逼他喝的?”

陳應笑着扶起沈覺,“右相可真是睡著了,您來的時候魏大人便躺在這裡啦。”

魏青順着陳應的話說到,“我可是在你睡着之前睡着的,我怎麼逼你?”

沈覺不再說話。

陳應放心的將沈覺扶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沈覺再次不淡定的站起來嚷道,“糟了,陳應你剛剛說什麼?皇上召群臣前朝議事?”

陳應沉痛的點點頭。

天啊......沉寂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人不再無視他了。

沈覺拉着陳應走到門口,邊走邊問,“皇上說了要議什麼事么?”

“李大人他......”陳應心虛的看了一眼沈覺,低頭道,“去了。”

“什麼?”沈覺一驚,監察百官是他的職責,可百官出了問題一樣要他負責。這李石建在如此美妙的一刻死去,豈不是故意給他扣屎盆子?

“魏大人,沈某告辭,望魏大人早些到殿,沈某就不恭候了。”

門外,沈覺扶着馬車回眸而笑,笑的有些......怎麼說呢,小人得意後的奸詐。

魏青同樣衝著沈覺笑笑。

待看不到了,魏青才長嘆一口氣,“文人,到底是文人!”

陳應再次恭敬的走上前去,“望大人明示。”

“反正都遲了,也不在這一會兒上嘛,他素有清名,此時帶着一身酒氣去了,誰不懷疑?還不如告病假一天,等這風頭過去了再去謝罪!”

陳應心悅誠服的點着頭,順手端過一杯水,遞給魏青,“魏大人睡了這麼長時間,渴了吧,喝口水潤潤嗓子。”

魏青心滿意足的接過水杯,卻並不急着喝,而是緩緩在手裡轉動着被子,看着陳應笑。

陳應心虛的看着魏青,裝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來傻笑。

魏青忽然放下杯子,問道,“剛剛我睡着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你的臉上......為什麼會有血跡?”

陳應故作鎮靜,“來了一批暗殺的,不過大人放心,他們不敢動大人們的手指頭,已經走啦。”

“嗯。”魏青點點頭。

局面再一次陷入了僵化。

過了一會兒,魏青又問道,“小二呢?”

陳應應聲環顧四周,剛剛打鬥時濺出的鮮血都已被清掃乾淨,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這夥人......

能力很高啊。

看來這魏青也確實不是什麼等閑之輩,輕而易舉的請來了那樣的一些人,隻手遮天,刀劍如雨。

魏青......不可不防。

“不知道,剛剛叫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陳應笑了笑,端起魏青面前的那杯水,“如果大人不喝的話,下官就喝了,喝得很呢。”

魏青點點頭表示默許。

陳應開心的暫時避開了魏青探究的眼神。

魏青在心裡也有着自己的計劃,安陽王派來的那群人,陳應輕描淡寫的就避開了,而且如此不動聲色的打消了自己對這杯水的疑慮。

到底是敵是友......

還有待於進一步的檢驗啊。

看着陳應緩緩的將最後一滴水喝盡,魏青忽然起身,抽出腰間的匕首,對着窗外擲了出去。

有重物倒地聲傳來。

陳應不動聲色的收起杯盞,扔到小二靠着的櫃檯上。

“我們也去看看吧。”魏青笑道,“畢竟同朝為臣。”

陳應從櫃檯上扯過一截雲錦,抹抹自己的嘴,漫不經心道,“那是當然。”

不過一頓午飯的功夫,陳應搖身一變,從最開始被人鄙夷的背叛者,成了無法捉摸不可猜測的主宰者了。

陳應迎着斜射的陽光,笑了笑。

他一直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這個世界從不憐憫弱者,也從不放棄強者。”

而他,理所當然的應該是強者中的一部分。

下了樓,倒下的重物也看清了。

那是一個中年的漢子,滿臉的喜悅來不及被恐懼所代替,手中緊緊的抱着一匹中上的錦緞。

眉心正插着那柄匕首,沒有絲毫的鮮血來得及溢出。

或許......這是一個父親吧,在一個富戶家裡做工,好不容易得了這樣漂亮的錦緞,只想快些回去給自己的小女兒比一比,看看是否合身,是否適合她的氣質,然後再看看該給她裁一件怎麼樣的衣服。

可......

誰知命運總無情。

飛來橫禍,他的眼甚至還來不及閉上。

陳應默默地走過去,久久的盯着那漢子難以合上的雙目。

大哥,您看着我。您看着這世上最狠心的人。不過是為了顯擺自己,便搭上了您無辜的生命。大哥,您看着我,您好好地記住我這張平凡卻罪惡的臉......若有來生,您可操刀送我於黃泉。

我......亦無悔。

魏青默默地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陳應的動作。

不過是一草芥而已,如此心軟,怎可成大事?

他的嘴角動了動,可是,那卻不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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