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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要是不怕變楊過,那你就收吧。”秋白露懶懶地開口。

一個霍東恆她都擺不平,何況羅炎,羅炎這種男人看上去人畜無害,但秋白露知道他的本質絕不是如此純白。估計十個霍東恆,也抵不上一個羅炎。

她腦子又沒壞掉,才不會給自己挑這種硬骨頭啃,而且羅炎也並沒表示出對她有什麼特別的好感,這層窗戶紙,不點破最好,點破了,只怕連朋友都做不成。

羅炎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怎麼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向寶珠被她刺了一句,哼哼了兩聲,專心吃東西,不說話了。

h市與濱海市比鄰而居,兩個城市之間有快速公路連接,開車的話不到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羅炎的車子開進古董街的時候,正是街里生意最好的鐘點。

羅炎挑了處冷清的地方停好車子,向寶珠跳下車,指了指離得最近的一家店,“浣玉?哎,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啊……我想起來了……先從它家逛起吧!”

這些年普羅大眾手裡都有了些錢,除了存在銀行之外,投資古董也是件不錯的行當,所以每天周末,h市的古董街都是生意興隆,和別的店火爆場面不同,浣玉里的生意就顯得太過冷清了些。

四方小院,兩進兩出,青石磚的影背牆上碉着花開富貴的圖案,小院里十分乾淨,看得出主人是用心收拾過的。

向寶珠把頭探進去掃了一眼,發現小院靠西的角落裡坐着一個男人,她清了清喉嚨喊道,“老闆,有客上門。”

那男人的身影微微動了動,然後伸手指了指屋裡,他的手指細而長,因為穿了唐裝,所以一抬手的時候,寬大的衣袖就垂了下去,露出清瘦的手腕,腕子上載了一隻紅艷艷的鐲子,鐲子下面有一串紅珠子。

向寶珠望着那人的腕子看了半晌,然後安靜地領着另外兩人進到屋中。

“老闆說,東西隨便看,看中了再問價錢。”向寶珠十分老道地在屋中轉了個圈,屋裡的百寶架上擺着各種玉制的擺件,一件一件擺放得十分整齊。

“他不來看着么?萬一碰壞了,或者有小偷怎麼辦?”秋白露朝着老闆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們呼啦啦進來這麼多人,可那個男人連頭都沒抬一下,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任何人都無法打擾。

向寶珠正端着一隻玉貔貅仔細端詳,聽到秋白露問,把貔貅按原位放好,“別的店子可能會遇到這種事情,但這家絕不會,這家店的主人來頭可大了,想從他家摸東西出去……哼哼,除非是手不想要了。”

“哎?”秋白露不明就理。

向寶珠見她一臉疑惑,十分得意的開始顯賣,“你知道這家店主姓什麼?姓百里的……”

h市的百里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這個家族所掌握的財富,是無法用數字來衡量的,相傳他家的宅子下有一座地下宮殿,專門放着屬於百里家的寶藏,但這也只是傳言,並沒有人親眼見過。

“我聽我爸爸說過,百里家是做珠寶玉器的老行家,他們家的族長好像是叫百里……百里佟吧……不過這個人前幾年就退下去了,為情所傷,好可憐的。聽說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為了避着他遠走他鄉,等他找到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他把人帶回來,還請了五台山上的方丈高僧過來做法事。你說瞎折騰什麼勁,人活的時候對她好點不比什麼強?哎,對了,新族長似乎是個年輕的女孩兒……”

“小姐有些見識,也是行中人么?”向寶珠的聲音不低,外面的男人聽到了,微微地抬起頭問道。

秋白露聽那人的聲音十分沙啞,以為他是個老人,但看他的樣子,她又被驚了一下。那人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迹,但一雙眼睛卻渀佛是淬了火的彩鑽,光華四溢,他看人的時候,像是並不在意,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無所遁藏。

向寶珠被他瞟了一眼,像是照了一次x光,里里外外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好在她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微微有些不舒服後,就直接道,“是啊,我家也做過玉器生意的。”

“哦?小姐貴姓?”

“姓向,我叫向寶珠。”

“寶珠……倒是個好名字……憑着這個名字,今天小姐挑中的東西,給你打個對摺吧。”那男人緩緩的開口,每說一句話都像是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他的身體應該很不好,說話的時候秋白露能聽到從他胸膛中傳來的轟鳴。

“啊?!五折?真的么?!老闆你不可以偷偷加價,然後再打折賣給我啊!”向寶珠兩眼放光,奸商本性表露無疑。

男人微微笑了笑,“不會,百里家的牌子放在着,不會做這種下乘的事情。”

他說完,就不再理會幾人,自己又轉過身和牆面壁。秋白露在他轉身的時候,看到他面前放着的,似乎是個腌鹹菜的小罈子……

向寶珠歡呼一聲,鑽進屋裡去挑東西,羅炎站在一旁, 眉頭緊鎖。

秋白露拉了拉他的衣角,“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

羅炎回過神,抓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個“佟”字,然後又指了指男人。

這個……不會吧……秋白露疑惑的望着他。

羅炎輕笑一聲,“他手上戴的是血玉,那樣的成色世間罕見。不過,我也只是猜的,不過是或不是都沒關係,我們也進去看看吧,有看上眼的,我送給你。”

“那可不行,總收你的禮物,多不好意思。”這裡的東西,就算秋白露不懂行,也能看出是好東西,價值不菲。

羅炎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從八寶架的頂層舀下一隻玳瑁做成的小盒子,打開,取出裡面放着的一枚玉板指套在秋白露的拇指上,“玉這種東西,最講靈氣緣分,不是它挑中的人,就算你擁有了它,有朝一日也會失去。哦,對了,你有聽說么,霍東恆再婚了。”

那玉板指本就極大,秋白露手上一抖,玉板指就從她的指頭上掉了下來,羅炎似早有防備,在半空中接住它。

“婚禮沒有大辦,只是請了一些熟人,媒體也沒有得到消息,我因為恰巧和秋氏有生意合作,所以也在被邀請的行列里。”羅炎慢慢地說著,“我想你應該可以猜出新娘是誰吧?”

“我……知道。”秋白露艱難的開口。胸中像是堵了塊大石頭,剛剛還覺得非常雅緻的小院,現在卻生出一種想要將一切都毀滅的念頭。

羅炎點點頭,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我猜你也知道。婚禮辦得挺好,證婚人的誓詞講得更好,說他們兩人相識於微,這些年風吹雨打不離不棄……”羅炎頓了頓,突然轉口道,“不過這件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霍東恆才剛離婚,這麼快就結婚,你不覺得很奇怪。”

“那是他的事,和我無關。”

“不,你錯了。事情和你有關。他這麼著急地娶任盈,是因為任盈懷孕了。”

羅炎的聲音很輕,可他話音一落,秋白露卻像是被打了一棍,差點就要跌倒,羅炎扶住她,“小露,你想要做什麼,可以對我說,羅大哥會幫你,只要你說……”

秋白露腦子裡一團漿糊,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好一個相識於微,好一個不離不棄,若他們是不離不棄,那她算是什麼?她就是仗勢欺人,強佔了別人男人的富家惡女?這故事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

怪不得他寧可傷自己也不肯傷任盈,怪不得他那麼痛快就同意了和她離婚,怪不得……

“羅大哥,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明明是我自己要和他離婚的,明明他傷了我那麼多次……為什麼我的心還是這麼疼……”

“因為你不幸福,但他們卻幸福了。因為你的孩子沒有了,而她的還在。”羅炎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無情地將秋白露胸膛割開,秋白露緊攥着他的手,指甲陷進肉里,說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疼,苦,酸,澀,麻……這人世間所有不好嘗的味道,她一次都嘗盡了。

“我……我不會對她做什麼……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不想……不想……”秋白露說不下去,面露痛苦。

羅炎蘀她接下話,“所以你也不想別的女人嘗到同樣的滋味?”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才不動任盈。我只是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關係,離婚簽字的那天,我已經對他告別,我在自己對我自己說,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秋白露不管以後過成什麼樣子,都絕不會再開口求他,哪怕我出門要飯,都不會要到他家門前……羅大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羅炎輕撫着盒子的表面,玳瑁這種東西,有劇毒,但萬年不朽,是裝飾收藏之極品。人們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毀滅一切,又可以在廢墟上建起新的都城,這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第104章他再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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