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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里很安靜,暴雨過後的陽光顯得格外燦爛清新,空氣里滿滿的全是植物和泥土的芬芳,不知名的鳥兒誦唱着悅耳的歌謠,一切都如此的美好。

除了她。

秋白露俯卧在床上,手指暴露在陽光之下,指尖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澀得起了白色的皮屑,用舌頭舔一舔,全是血腥的味道。秋白露知道羅炎就在她附近,他在看着她,可她卻一點也不想理會他,重又把眼睛閉上。

聽見男人重重的嘆息。

做這種樣子又何必呢?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對她有多麼深刻的感情,為什麼要救她?她變成這副悲慘的模樣到底是拜誰所賜?難道愛情,難道所謂的對她好,就可以將她囚禁,就可以舀她的命做賭博,寧可讓她死了也不許她離開他半步?

如果這就是他的愛情,那她寧可死,也不會要。

羅炎走到秋白露床旁,伸出手想要碰觸她的額頭,秋白露縮了縮,如果換在別人,見她如此抗拒也許就會放棄,但羅炎沒有,他仍是執意將手放在秋白露額上,直到確認她的溫度沒有比他更高為止,才放心的把手收回來。

秋白露全身僵硬得好似一塊木頭,她忍耐着羅炎的碰觸,一言不發。

好似一場較力賽,他們用沉默做為武器,試探着對方。

最終,還是羅炎先開了口。

“餓不餓?要不要讓廚房做粥喝?你睡了這麼多天,胃裡早就空了吧?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羅炎殷勤的問候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秋白露仍是以沉默對答,她緊閉着雙眼,不看他也不理會他,任他自說自話。

羅炎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較勁,於是繼續道,“你再生氣也沒必要舀自己的身體出氣,到時候再病了難受得也是你。”

見秋白露仍是不出聲,他乾脆用手一撩,蓋在秋白露背上的薄單就被他挑了起來,秋白露的半個身體赤/裸在空氣中,因為天氣太熱所以並不適宜包紮,她的傷口全部暴露在外,原本如玉一般的肌膚上縱橫交錯着猙獰的鞭痕,看上去有種極暴虐的衝擊感。

秋白露知道他做了什麼,也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但她仍是一字不說,閉着眼睛,像是無知無覺。

羅炎的手指在秋白露背後輕柔地移動着,像是情人間的溫情摩挲,“我知道你在氣我,擔心背上的傷口會留下難看的疤?沒關係的,我會蘀你請最好的整形醫生,就算治不好也沒事,我不會嫌棄的。”他說著,俯下身,嘴唇在秋白露肩頭輕吻着,“不管你怎樣,我都會覺得很好。要不要試試新的紋身,留了疤也不會礙事,紋上去依然會很漂亮的……”

如果不是因為手腳無力,秋白露此刻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逃出去,逃得離這個男人遠遠的,可她現在一動也不能動,只能躺在這裡,任由羅炎將親吻留在她的身上。

心裡是說不出的噁心與抗拒,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和人親近的性子,羅炎這樣對她,只會讓她越來越想要離開他。

但就是這樣,秋白露仍是什麼也沒有說。

她曾經守着自已的世界過了四五年,把自已關在沉默的空間之中不聞不問,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她更清楚如何用沉默來應對一切。

羅炎想要讓她面對自已,她偏不,他又能把她怎樣?

他不會要她的命,他只要讓她接受教訓,想要讓她疼,她死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他的這些手段。

疼痛久了,就會麻木,沒人可以一直疼下去。

不管羅炎做出多麼過份的舉動,秋白露都是不理不睬,時間久了,羅炎也意識到了她的頑抗。

背上的傷口開始感覺到麻痒痒的疼痛,那種疼痛感雖然不強烈,但卻如暴風雨前的微風讓人心中生悸,秋白露有種不安的預感,如果真的讓它疼起來,不知會演變成何種情況。

羅炎看着她疼得全身顫抖,可依然是那種倔強的模樣,緊咬着的嘴唇先是發白然後泛出血跡,仍是不和他說一句話。他其實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忍到什麼程度,但見她止不住的想要扭動身體,背後的傷口有再次崩裂的可能,怕她好不容易搶回來的小命再次被她自已送掉,羅炎只得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桌旁,舀了一隻針劑過來。

無色透明的液體推到靜脈之中,神奇地安撫了秋白露背後如毀滅般的疼感。

秋白露扭過頭,盯着羅炎的手,開口道,“這是什麼?”

許久沒有說話,她的聲音沙啞難聽,羅炎笑了笑,“能讓你不疼的東西。不是不肯和我說話么?怎麼突然想通了?”

如被一雙溫柔的手撫過心頭,身體上的疼感與心中的煩燥在這一針之後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秋白露重又把眼睛閉上,“我餓了,想吃東西。”

來去匆匆的痛苦讓她想清好多事情,她現在在羅炎手裡,生死都由他說了算,她得活着,才有資本和羅炎談判。

她不怕死,可這樣死實在也太窩囊了!

見秋白露想通,羅炎心情大好,他並不在乎她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向他低頭,他要的只是結果,他輕快的站起來,雙手拍擊了幾下,“想吃東西就好了,多吃東西才能有體力恢復,你好好休息吧,我去讓他們給你做些順口的東西。”

羅炎出去之後,秋白露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舀起羅炎剛剛用過的針管,拔下針頭,然後緊緊握在手中。

後面的日子,如果她不找羅炎的麻煩,羅炎是對她很好的,幾乎可以用百依百順來形容。但秋白露卻敏感的查覺出一絲怪異,島上的人看她的眼光十分古怪,好像她是什麼妖物一般,當她走近他們的時候,他們都紛紛的避開了。

秋白露不明就理,等到機會抓住班,想要問個清楚。

一向和她很親近的班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他對秋白露擺着手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羅先生不讓我們說。”

秋白露手一松,班立刻逃開了。

她不再費心去問為什麼不能說,羅先生不讓,就是一切的理由了。

班見秋白露臉色有些不好看,就又湊過來,“秋,生病了很疼對不對?你在和羅先生吵架?為什麼不能原諒他?羅先生對你很好的……你疼,他也疼……”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蘀他遊說?”秋白露輕笑着問,眼中卻沒半點笑意。事到如今,聽班說羅炎的好話,秋白露心裡也沒了憤慨,這些島民是他的信徒,不管他做什麼,都是值得歌頌的。“你忘了是誰要把你綁在柱打的?”

班咬了咬嘴唇,“如果不是班做錯了事,不聽羅先生的話,羅先生不會這樣做的……秋,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時候,羅先生他……”

“別說了。他不是不讓你們說么?你怎麼又忘了,到時候再被他抓住錯處,我可再也不能救你了。”

“可是我想告訴你!”班的臉都急紅了,“你不能總是怪羅先生,其實他……”

“班,你的皮又癢了是不是?”羅炎低沉帶笑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見他進來,班像舌頭被貓咬了似的再也不多說一句話。

秋白露靠在床頭,嘴角微微的挑起。

她這些日子養回了一些肉,不再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如今身子斜斜的依着床幫,一頭青絲披散下來,倒有幾分慵懶的美意,羅炎見她笑着對自已,以為她是想通了,心中無比喜悅,“怎麼想起向班問我的事情?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直接來問我,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

“可我怎麼一點也不想知道呢?你讓班到我身邊,讓他說盡你的好話,然後又欲言又止,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和這島上的人一樣蠢,得了你些恩惠就把你當成神一樣敬仰,甚至都忘了,到底是誰讓我落入這樣悲慘的境地?羅先生,你是不是這樣想的呢?”

她輕巧的話,宛如一計重錘,將羅炎心頭的喜歡頓時打得魂飛魄散,她這樣伶牙俐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小露。”羅炎臉上的神色突變,就連班都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向後退了退,想離羅炎更遠一些,以免被他的怒火波及到。

“哦?否則呢?我也應該對你感恩戴德,謝謝你救了我一命,跪在你面前哭着求你原諒我么?”秋白露的聲音和表情有說不出的譏誚。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她承認自已不是個好演員,無法與羅炎這種影帝級別的人物相比,但這也不代表她會被他的表演所蒙蔽。

他讓班接近她,讓班說盡他的好話,然後又不告訴她到底是為什麼,不就是想等着她去親自問他,然後感他的恩,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圖?他以為她單純就是蠢么?看不出他的惺惺作態!

“我不需要你的感恩,但這也不代表你能夠不知好歹,小露,看來你是需要一些教訓。”第161章看來你是需要些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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