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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百姓們在這等情況下都不能依靠朝廷,反而要將那些原本屬於他們的糧食,落進了大小官員們的口袋裡。以那些一條條鮮活生命,來填滿腦滿肥腸的狗官們的奢靡生活。

長此以往,西楚國又將如何?

所以,顧明淵不打算妥協。

朝廷撥款下來,原本就是為了救濟災民。

那麼,他一分錢都不會讓這些人貪墨了去,否則要自己這個淮安王過來做什麼?直接找一個同流合污的好了!

顧明淵打定了主意,可謂是將那一批官員們給徹底的惹毛了。

初來登州那幾日,顧明淵跟那些官員們頻繁鬥法。那些人是地頭蛇,而顧明淵則是強龍,原本兩方互相奈何不得,可架不住這中間還有一個張成林呢。

這是一個十足的老狐狸,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就讓那些地頭蛇們給哭着喊着先慫了下去。

處置了帶頭的,又拉攏安撫了剩下的,幾日的功夫,便讓這登州城內穩定了下來。

顧明淵開倉放糧,張成林負責接診時疫,漸漸地才讓這裡煥發了生機。

且顧明淵到底是會做事兒的,打了一棒子又給了剩下人甜棗,知道自己做好了事情以後都會算到政績上,又將好感度刷到了淮安王的面前,這些人倒是越發的做事小心謹慎了起來。

“那群當官的,表面上瞧着是個人,可背地裡一個比一個陰險,那太極打的風生水起。好在長清是個能沉住氣的,這才將登州給收攏了。”

張成林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只是誰曾想到,這時疫太過霸道,才治好了一種,又生出了新的。長清走後不久,我就發現了有問題,原本想着我行醫多年不會有事。誰曾想玩鷹的反倒是被鷹給啄了眼。這一波雖然遭了罪,好歹是找出了解決之法,也不算是太虧,只是吃個教訓罷了。”

他這寥寥數語,秦懷玉卻是聽得驚心動魄。

直到張成林說完之後,她才吶吶道:“這樣嚴重……您怎麼不讓人送信回去呢?”

若不是她來了,都不會想象到張成林到底經歷了什麼!

聽得她這話,張成林卻是笑了:“傻丫頭,我告訴你做什麼?”

他睨了秦懷玉一眼,見她滿臉的擔憂與後怕,又道:“你看,只是孫虎告訴了你模稜兩可,你就巴巴兒的跑了過來,若是真的告訴你原委,你怕是早就坐不住了吧?”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道:“還有寧安那臭小子,他的腿傷還沒好,要是再千里迢迢的過來,我怕是要氣得打斷他另外一條腿哦!”

張成林說完這話,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件事兒,因稀奇的問道:“對啊,那臭小子不知道吧?”

以他對那小子的了解,要是知道自己這邊是什麼情形,怕是八匹馬都拽不住人的。

不過他倒是漏算了一點,八匹馬是拽不住,可若是他的秦姐姐一威脅,那卻是比什麼都好用的。

秦懷玉當下便將當時跟他的話說了,末了又郝然的笑道:“當時我只想着不能讓他來,這孩子倒是實誠,倒是被我給唬住了。”

那會兒不是她想嚇唬寧安,而是若是他真的來了,那才是添亂呢。

別的不說,就說他連路還走不穩當呢,讓他過來,就是她瘋了!

聽完秦懷玉這話,張成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這丫頭,當真是賊的很。”

不過那面上卻是笑的十分開懷。

顯然,讓他這徒兒吃癟的事情,讓張成林覺得十分開心。

開心之餘,他又起了八卦的心思,因問道:“他跟你家那個妹子,是怎麼回事兒來着?”

寧安是他自幼養大的,那狼崽子的性格沒人比他更了解。不過知道寧安怕是對人家動了心思是一回事兒,可前些時日傳回來的信裡面,還有秦懷玉那話中的意思,都讓他覺出了另外一層意思來。

難不成,這還是兩情相悅的事兒?

秦懷玉想了想,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只笑道:“師父,不瞞您說,這事兒還真有些戲文里的感覺呢。”

她將當初秦紅瑤失憶戀上寧安的事情說了,又講了後來秦紅瑤的態度,末了才道:“我那個妹妹,雖然性格直率些,但勝在單純善良,家裡嬌養着不假,卻是個好心性。唯一有一點,說出來倒是怕您不樂意呢。”

劉月娘和離這事兒秦懷玉覺得不丟人,料想着張成林應當也不會以世俗的眼光去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她得提前告訴一聲,讓張成林有個心理準備。

能讓秦懷玉這麼說,張成林倒是想的多,因問道:“可是這丫頭有什麼隱疾不成?”

這也不應該啊,當時他還給這丫頭把過脈呢,身體比秦懷玉還要好一些,活蹦亂跳的小丫頭,沒有毛病啊。

聽得張成林這話,秦懷玉又覺得好笑,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師父,您想哪兒去了……”

她將劉月娘和離的事情說了,才道:“世上總有些愛嚼舌根的人,妹妹又是跟着二嬸過,我只怕您覺得不妥。”

“呸,老頭子我是那種人么?你也太把我看扁了!”

張成林氣得哼了一聲,道:“我當初看那秦家老二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偏偏你爹說什麼兄弟情深要護着。怎麼著,到底還是糟蹋了別人家的好姑娘!和離的好,可見這劉家姑娘是個有志氣的!你放心,這以後成了親家,要是那秦宣敢上門使壞,老頭子我這兒可有的是寶貝讓他嘗,保管讓這混賬玩意兒半年都下不來床!”

這態度給秦懷玉吃了一顆定心丸。但是在聽得張成林的話時,秦懷玉又微微的眯了眯眼。

師父說……當初?

再想起來當初秦毅對張成林的態度,簡直是熱情的有些過分。不像是面對救命恩人,倒像是舊友似的。

可是他們誰都不曾提及這事兒,有外人在的時候,還維持着表面的客套,就彷彿真的是普通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