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牛路嶺的第五旅殘部在旅長王毅等人的率領下開始進行突圍，與日軍封鎖部隊展開了激烈交戰，當戰況膠着不下，眼看突圍即將失敗時。

吳克之率領瓊崖抗日總隊第一大隊及時趕到，從背後向日軍發起了突然襲擊，兩下夾攻，日軍腹背受敵，倉促應戰，遂被擊敗，第五旅殘部與吳克之所部兵和一處成功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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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鏖戰了一天的五指山終於停戰，咆哮了一天的炮火與機槍聲也終於停歇了下來。

在日軍航空兵與炮兵部隊猛烈火力打擊之下，衛戍團一線的個別碉堡終因遭受多次轟擊而不堪重負，裡面的衛戍團將士也盡數殉國。

而日軍的傷亡則更為慘重，在衛戍團強大的炮火與機槍碉堡組成的交叉聯合火力下，日軍第四十八師團屍橫遍野，幾欲阻塞整個入山道路。

日軍第四十八師團的司令部中燈火通明，師團長中川廣中將此時臉色鐵青的聽取着幾名部下的戰損彙報。

在開戰之初，自己的參謀們所推演戰鬥結果和場景並未出現，自己一個野戰師團，在地面天空強大的火力掩護下，猛攻一天，別說攻下五指山了，就連衛戍團在五指山的第一道防線都還沒能突破。

美好的設想，殘酷的現實讓中川廣幾欲發狂，當幾個部下彙報完戰損後，中川廣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良久後才面目猙獰的刷地抽出自己的將官刀，猛然劈下面前會議桌的一腳道:“明天必須攻破支那軍的防線，拿下五指山，全殲衛戍團，否則全師團大隊長以上軍官須全部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

在場的第四十八師團軍官們聞言無不臉色大變，其中第四十七步兵聯隊聯隊長重合三郎更是臉色慘白的道:“將軍閣下，支那衛戍團在五指山個險要入口處修建了大量的鋼筋水泥永久性防禦工事，而且他們竟然也擁有一支火炮數量完全不亞於皇軍的炮兵部隊，再加上五指山本來就地勢險要，明天日落之前，我們恐怕很難將其攻下啊!”

“八嘎!”本就對重合三郎的地四十七步兵聯隊今天的表現很不滿的中川廣抬手閃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滴飯桶地幹活，大日本帝國皇軍是戰無不勝的!”

“將軍請息怒，重合君說的全都屬實，支那人的確早有準備，他們在五指山經營已久，防線極其堅固，以我部目前所裝備的火炮無法對其防禦碉堡造成致命威脅，以卑職愚見，我們應該向華南方面軍司令部請求派遣重炮旅團前來增援，只有重炮旅團所裝備的150mm口徑的重型火炮才有可能摧毀支那人修築的碉堡等防禦工事。同時，還應該請航空兵全力搜索轟炸支那人的炮兵陣地，壓制他們的炮兵。”一旁的參謀長急忙道。

中川廣卻胸有成竹的凜聲道:“諸君，我想你們可能忘了，有的時候，攻堅並不一定非要動用超大口徑的重炮，帝國的小口徑曲射炮和九二式步兵炮就可以完成此任務!”

參謀長等人聞聲色變，試探性問道:“將軍您的意思是動用毒氣彈?”

“呦西，在化學武器的強大殺傷力面前，支那人的防禦工事即使再怎麼堅固，也將會如同虛設一般。”中川廣一臉陰森的道:“至於衛戍團的炮兵部隊，通過他們的炮火規模來判斷，他們的火炮數量並不比我們師團直屬炮兵聯隊少，所以，如果支那人全部中了皇軍的毒氣彈，那這些數量驚人的火炮就能為皇軍所用!”

“哈伊!師團長英明!”重合三郎等人連忙齊聲稱讚。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不就違反了海牙國際公約了嗎?”參謀長有些遲疑。

“國際公約?”中川廣目空一切的道:“那些所謂的公約只能制衡弱者，勝利者是不需要指責的!”

“那卑職馬上去通知留守瓊中的輜重聯隊，讓他們將毒氣彈以及防毒面具連夜送來!”參謀長不再猶豫，當即敬禮，徵求了中川廣的同意後，轉身走出了司令部。

參謀長前腳剛剛離去，一名通訊兵後腳便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向中川廣等人啪地敬禮道:“稟報將軍閣下，飯田祥二將軍急電，牛路嶺之中國軍第五旅殘部於半個小時前已經突圍逃去，飯田將軍通知我們需加強防備，以防他們偷襲皇軍後方!”

“什麼?突圍了?飯田祥二的混成旅團是幹什麼吃的?”中川廣聽完大為不滿。

通訊兵不敢答話，只得低頭。

“命令瓊中守備大隊，務必加強警戒，以防支那軍的夜襲!”片刻後，中川廣才氣沖沖的吩咐道。

“哈伊!”通訊兵如蒙大赦連忙低頭敬禮，迅速轉身奉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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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路嶺以西的丘陵小路上，大約千餘人的隊伍正趁着夜色向西匆忙疾行。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從牛路嶺突圍出來的第五旅殘部與趕去馳援的吳克之所部，合兵撤離途中，雙方已經照過了面，對於第一大隊在關鍵時刻的增援，王毅等第五旅軍官均十分感激。

行走間，吳克之邊走邊問道:“王旅長，再往西就是瓊中了，你們想好了接下來該去那裡了沒有?我們不能這麼漫無目的的走吧?”

“瓊中?”王毅聞言微微色變，當即讓馬慶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原地休息，隨即拉着吳克之的手十分親切的道:“吳隊長，王某代表全旅官兵萬分感激貴部的相助，敢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實不相瞞，我們接到的上級命令就是馳援你部，待救出你部後，迅速向五指山方向靠攏，去增援正在孤軍奮戰的衛戍團!”吳克之如實相告道。

“五指山?”王毅微微一怔。

“是的，現今五指山保衛戰正如茶如火的進行着，衛戍團為了保護數萬從瓊中等地撤到山上的百姓不畏強敵，不畏犧牲，以一己之力抵抗日軍一個野戰師團的進攻的壯舉實乃我輩軍人之楷模，作為軍人，我們豈能坐視他們孤軍奮戰而不出手相助?”吳克之說著不等王毅說話又趁熱打鐵道:“王將軍乃是國民革命軍高級將領，第五旅與衛戍團更是同屬國軍戰鬥序列，我想王將軍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置身事外吧?”

“額，這、這!”王毅完全沒想到吳克之會突然這麼一問，支支吾吾道:“吳隊長說得對，我部與衛戍團不但是同屬國軍戰鬥序列，而且衛戍團的一部還是以我部第十一團為基幹編成的，如果放在平常，說什麼王某也不會坐視不理!但是現在，不瞞吳隊長，我部經過這數月來的戰鬥，兵員損失十分慘重，彈藥、糧食、藥品盡皆消耗殆盡，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這樣!”吳克之沉吟了會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王將軍你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休整休整吧。不過我聽說衛戍團在五指山上建有兵工廠，如果能打退了日軍，說什麼吳某也得向乙振華團長索要些軍用物資，我的部下彈藥也嚴重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