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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淵,你行!”陶意雲丟下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許久不聽她喊他的全名了,就一瞬間,季淵過去四年,加上前兩個星期被冷落的委屈湧上心頭,滋味格外難受。

季淵冷着臉,別過眼去。

她一定會來哄他的!

陶意雲剛走,肖成彥也趕緊把張心雪強行弄出去,關上門不讓她再進來。他可得罪不起嫂子!

陶意雲沒有哄他就走了,季淵心裡更加不高興,一股子氣惱和委屈,還一臉莫名其妙地問肖成彥“她為什麼生氣了?”

肖成彥一頭黑線,翻遍這個卧室,好半會兒終於找出一袋核桃仁。他撕開包裝袋遞到季淵手上,認真地說“來,咱先吃點核桃。”

毫無疑問,肖成彥被看不見的季淵揍了一拳。

陶意雲匆匆離開,卻在一個樓梯偏陰暗的角落裡面蹲下來,把手術刀握在手裡。

落日的餘暉鐵公雞一般吝嗇,捨不得分給陶意雲一點兒,昏暗的光線下,她的黑眼圈倒不是很凸現,星眸沒有了光彩,微微垂下。一個有着盛世美顏容貌的女子,以這樣頹廢的姿態蹲在幽暗的角落,連影子看上去都是挺孤獨的。

她像墮神一樣,偏生身上沒有一份孤獨落寞的樣子,微掩的眸子里藏着有着嗜血的風暴,而她正在苦苦壓制。

陶意雲想,她怕是要瘋了,怎麼多年沒有犯過,第一次就如此失控。

她必須要馬上離開季淵,不然她會忍不住把他活剖了,做成人體標本。她會做得很漂亮,極有藝術感,會把他放在冰室里,不讓他潰爛。至於那個討厭礙眼的張心雪,長了一張漂亮的臉,想把她毀了,想要用她培養病毒!

可是,捨不得啊!

她喜歡阿萌活生生的樣子。

還有那個女人,阿萌縱着……

她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陶意雲頭上冒了許多密汗,緊握手術刀,想要在手腕上用力划了一刀,但是沒有下手,以她的情況,絕對是一刀致命。

手術刀落在牆壁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陶意雲終於還是冷靜了下來,沒有讓自己流一點兒血。

但是剛剛進去之前不小心被手術刀弄傷的手指,竟然現在還在流着血!

一滴一滴透過衣服,落在地上,綻開了漂亮的血花。

陶意雲去了這個別墅裡面那間特別大的實驗,強行打開實驗室的門。

她的到來使正在研究季淵眼睛治療方法的白敬勝嚇了一跳,手上的長試管掉在地上,綠色的溶液灑在乾淨的地板上,玻璃碎片一地都是。

白敬勝身上白色簡潔的實驗服也染了一點,他頓時手足無措地跳起來,大嚷“y??gay!你賠我的試劑!”

陶意雲用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捏住鼻子,蹲下去仔細看過那些灑在地上的溶液。

“你幹什麼?”

半會兒,陶意雲站起來,淡聲對白敬勝說“這是失敗品。”

“我……你怎麼知道?”

“物物相剋你知道嗎?這瓶試劑裡面,有兩個不同屬性的成分,一個偏酸,一個偏碱,會中和,還需要我點出來嗎?

這個錯誤,陶意雲在第一次給季淵做解藥的時候就犯了。

她本來還想詳細地寫出來的,奈何她的右手還在流血,只好作罷,隨便地和白敬明說了一下。

大概說了他失敗的原理,陶意雲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劑遞給白敬勝,對他說“這是解藥,一半喝下去,一邊兌水敷在眼睛上,一個星期左右會見效。”

白敬勝張大嘴巴,盯着陶意雲看,似乎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實驗室的安靜是被一滴血砸到地板上打破的。

“你的手怎麼了?”

“不小心傷了一下。”

“那邊有消毒水和止血貼。”

陶意雲看過去,另一邊的實驗台上有一個醫藥箱,於是微微頷首,禮貌地說“謝謝。”

白敬勝追着陶意雲問“你是怎麼知道這瓶試液的成分的?還有這個解藥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試液的成分要觀察和嗅。”

陶意雲洗乾淨手上的血,不過很快就湧出了新的血,她把迅速止血貼貼上去,才抬眸看了一眼白敬勝捧着的藥劑,說“這個解藥我做了很久。”

聞言,白敬勝鬆了一口氣,又問“多久?”

“兩個星期。”

這兩個星期,她第一次違抗師命。把亞當先生的治療方案以郵件的形式發給師父後,她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繫,一頭紮緊組織基地裡面的地下室研究解藥,沒有一天睡好的。直到一天前她把這個東西弄出來,才一頭栽在實驗台上,睡了個昏天地暗。

再匆匆趕過來找他時,竟不料會看見別的女人和他……

手上的傷口刻不容緩了,陶意雲凝了凝心神,不去想那些讓她暴戾的事情,最後對白敬勝說一句了“記得給他用藥,還有一個手術交給你,我得先走了。”

陶意雲離開了好一會兒,白敬勝還在發獃中,愣愣地盯着手裡的試劑,懷疑人生無數次。

兩個星期後。

白敬勝親自替季淵的眼睛解開他眼睛上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事隔一個月再見光明,季淵的心波瀾不驚,可是隱隱帶着一點兒期待。

老婆這兩個星期都沒有出現過一次,他這次拆繃帶了,她會出現給他一個驚喜吧?

然而,一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是笑得一臉欠揍的肖成彥。

“淵哥,你好了沒有?看得見我嗎?”肖成彥的手在季淵眼前揮了又揮。

季淵的眼珠四處轉動,但是沒有說話的意思,肖成彥瞪了一眼白敬明,然後一臉老媽子的表情,寬慰說“沒看見也沒事,反正還有我……”

“誰要你了?”季淵忍着不去揍肖成彥,陰沉沉地問“她呢?”

“淵哥,你說誰?”肖成彥拉着沈恆明壓在季淵眼前,忙問“看見這個傻逼了嗎?”

白敬勝也一臉緊張地望着季淵。

雖然陶意雲的醫術是整個醫學界都見證着的,但是她終歸只是一個心外科醫生,誰知道她眼科怎麼樣?

那瓶藥劑,陶意雲走了以後,白敬勝拿來反覆研究了,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但是也不懂其解毒中的原理。